小烛再次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边开车一边低语:“云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钟云深大力反握住那只手,理直气壮反驳:“但你不觉得我是你妈了!!”
小烛原本扬起的嘴角撇了撇,黑着脸冷硬说:“反正你当不成亲娘,当个伪娘也行吧。”
“……”钟云深噎住,叹息道:“我觉得……让我打扮成南宫娆那样有点难度。”
“那当然,南宫娆的脸蛋你可比不上。”小烛嗤笑说:“他的身材比例、穿衣打扮、化妆技术你都比不上。”
钟云深:……
小烛咱们身边真的没有女性可以谈论了吗!!!…… (⊙o⊙)好像真的没有!!!
还有,说她不好看也不用这么直白吧……虽然知道是大实话,被打击到的钟云深还是小小郁卒了一下。
钟云深心口堵得难受,把小烛的手摔一边儿去,继续摁小苹果。
从气头上走下来之后,她又回过味来,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行为像撒娇啊!
想到这里,她心虚地抬头,小烛果然似笑非笑侧目瞥着她,忽然放低语气说:“但我不喜欢他。”说罢,一双黑眼睛深深地看进钟云深的眼里,让她觉莫名得有些心惊。
“啊?你不喜欢他?”钟云深惊完又是对小烛话里的内容一愣,她握拳在口边咳嗽一声,硬摆出长辈样劝道:“要好好和大家相处!”
“……”小烛气馁地转回前方。
车内再度陷入沉闷。
“一直都是大黄鸡在车里睡觉的。”钟云深讪讪打破安静。
小烛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不想钟云深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你说,大黄鸡究竟是怎样的奇怪物种呢?”
“……脑残与智慧的极致结晶。”小烛握着方向盘死盯着前方,就是不转头看她了。
“信了。”钟云深简单干脆点头,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味儿的。
……
进入唐人街区域,交通明显拥堵起来,马路两侧的投币计时停车位都被占满了。
小烛把卡车拐进一条小街,里面是个死胡同。
巷尾的高墙顶安插着尖头栅栏,上面的铁锈被雨水冲刷下来,形成一道道褐色的竖线,看起来有点吓人。
“……监狱?”钟云深缩脖子仰头。
“那边是个废旧仓库。”小烛说。
“这里会被拖车吗?”钟云深担心问。
“不会。”小烛关车门。
钟云深松口气,只听小烛又说:“只会被砸车。”
钟云深:……
她也好想学南宫娆扯头发啊!!
看着钟二郁闷的样子,小烛心底觉得很有趣。她现在……是不是在腹诽着自己呢?这么一想,板了半路的臭脸浮上了些微的笑意,他垂下黑密的睫毛,看着钟云深苦恼的眉目,潋滟眸光照进对方的眼底。轻轻攥起她的手掌,小烛说:“不管在哪里,遇到什么人,我们都相依为命。”
这些话,他一直想说。
“小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温柔的话语触碰了一下,钟云深在逆光中失神,久久注视着这个容貌不没有自己、或者岳维影子的少年。
如此的亲近,却又感觉陌生……
如果他真不是自己亲生的……昏沉中,这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上她的脑海,就像有人在耳边不断低语灌输着什么,让她自己的意识越沉越深,恍惚地任着这声音支配身体动作。
不知不觉间,她抬起来的手已经覆在小烛的脸颊上,从眼角一路缓缓摩挲到唇角,揉在了唇瓣之间。
“云深,叫我妲烛。”小烛发出低沉沙哑的呢喃,舌尖抵触在指腹上。亲昵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不显一分轻佻,反而像是无比郑重的触碰。
就像——一条刚刚破壳,从未见过大千世界,第一次吐信试探前路的小小蛇。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这份指尖下陌生炽热的温度让钟云深猛地回神,看到小烛的双眸近在眼前,对方的心跳与呼吸都变成了可以聆听的声音——她才发现,彼此的距离已经贴近到无比暧昧。
“小烛,”她抽手尴尬道:“呃……我看到你有一根汗毛歪了,想确认一下。”真相太过匪夷所思,只能找个极端低劣的借口糊弄过去。
不想小烛竟真的下意识反手摸脸:“……哪一根?”
……
钟云深瞪大眼睛,捂心口后退:“小烛,强迫症太厉害就得治了!!!”
☆、前夫长大了(上)
这座城市的中国城区域很大,主干道上是条步行街,行人如织川流不息。站在街口值例行勤的警察靠在花坛边,一边吃涂着粉色奶油的炸甜甜圈一边四处张望,警官坐在便衣改装车里吃蛋糕喝高档咖啡,阶级待遇十分清晰。
钟云深溜溜地凑过去,冲他们甜甜一笑,警察们被笑愣了,以为是个观光游客,便下意识挥手打了招呼。
“看你们查不查我□工!”钟云深笑着嘀咕。
当时身份转换完毕,她就忙着考试和工作了。这么说来,这是她头一次合法地走在这几条街上!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被这个陌生的国度接纳太难了,换成当年刚毕业的自己,她绝对不肯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因为小烛作出的决定,她现在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怎么了?”小烛见她不走了,停下脚步。
“我能在这条街上来回走几次吗?”她打过鸡血一样问。想来想去,忽然就有一种想来回多走几次的扬眉吐气感。
“合不合法与精神正不正常是两回事。”小烛还记着刚才的事。
秋天的中国城少了几分绿意,却更添闹市气息。道路两侧的餐馆,百货商店全是中文的大字招牌,夹杂着少量英文和越南语。大街上的行人也多是东方面孔,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分熙熙攘攘的热闹嘈杂。
钟云深走在街头,与各色行人擦肩而过,鼻尖里始终萦绕着美式中餐的甜辣味道,腊味店的橱窗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和晶莹透亮的烧鸭烧鹅滑稽地糅合在一起。她就像从未认识过这片街区一样,用全新的心境看身边的一切,竟然有了几分孩子一般的喜悦。
“别走丢了,再回去找警察叔叔哭。”小烛话说得尖刻,其实一直任钟云深开心地走来走去,然后貌似不经意地伸过手去,与她并肩挽手游逛,俨如路上其他亲昵的年轻人。
拐过主路是阡陌交通的街巷,流动的摊贩推着小货车或在地上摆摊兜售价位低廉的商品,从仙人球盆栽到塑料拖鞋、从手编蒲扇到各种小孩子玩具不一而足,更有墨西哥人推着小车卖糖炒腰果。
钟云深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恨不能把小烛的也借过来使使。就这么走走停停行至一处,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对着地摊上的食物咦了一声:“黑芝麻烧饼……我知道了,这是北方的周村烧饼!”
“小烛,我想买点回去!!”她兴奋道:“你没吃过正宗的国内薄烧饼吧!我们尝尝好不好!”
“行。”小烛也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听说周村烧饼酥香薄脆,口味非常好,当下决定买点回去夹在鸡蛋饼里试试滋味。
小烛正要掏钱包,摊主鄙视地看着两人:“……什么眼神啊,这是切开的火龙果。”
因为在空气中氧化,火龙果的薄片带着浅浅的黄褐色,看起来真的与薄脆烧饼无异。
两人讪讪缩手。
“……那,你想吃火龙果吗?”钟二问。她觉得认错了不买,有点不好意思啊。
“火龙果能夹煎饼果子吗?”小烛斜睨。
“……能吧。”钟云深硬头皮。
小烛面不改色:“那就买。”
“少年,你这样很不科学。”摊主痛心疾首把火龙果揽在怀里:“我不能让你这样使用火龙果。”
小烛:……
……
“啊,我想喝肉骨茶。”僵硬了几秒之后,小烛拉着钟云深转移。
钟云深拗不过,只得跟着他来到一家马来西亚小吃店,门外摆了数张桌子,很有大排档的模样,热气腾腾的肉骨茶香气飘散,老板是福建人,正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一边炖大骨切作料,一边吆喝着与客人聊天。
“我也想喝了。”钟云深闻着炖肉香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两人各点了一煲肉骨茶,坐在排挡桌边看着过往行人。老板边忙边问小烛最近营生怎么样了,听语气竟然很熟络。
“你来过很多次啊。”钟云深怔怔看着小烛和老板聊天,他笑起来竟真的是一丝少年稚气也没有了,完全是一派年轻人初长成的练达风度。
小烛摇头:“没,这家老板去过我那边订过几次货。”
“小烛你到底做什么呢!”钟云深好奇。
“体力活罢了。”小烛说:“我开着卡车收旧家具,翻新之后卖掉。”
“我还以为……是文职呢。”钟云深喃喃。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文职无聊,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在投资公司做饭啊。”小烛满不在乎撇嘴,从流理台把肉骨茶端到桌上:“喝吧。”
钟云深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嘘着气喝汤。热气一丝丝钻进眼睛里,一时鼻子酸起来。
隔壁是家音像书店,有很多中文图书杂志,连续剧电影光盘,还有很多岛国动画——从未成年人的动画片到成年人的动画片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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