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宝宝的爸爸还在的话……
这个念头让许愿的眼泪更加肆虐,如同泛滥的海水般波涛汹涌。从来,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东方瑾夜,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将自己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可是,他已经离开了她,永远离开了她。想要再见他一面,已经成为奢侈,以后大概只有在梦中,才能勾勒出他俊帅的容颜。
突然想起自己刚怀孕的那会儿,东方瑾夜就如同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着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为了保胎,他不准她过多的行走,很多的时候都是抱着她,用自己修长有力的长腿代替她的小细腿。他每天晚上都会帮她洗澡,她胃口不佳,他就耐心的哄劝着她,将饭一勺一勺的喂进她嘴里……
不敢再想下去,越多幸福甜蜜的回忆,越是衬托出现在的自己有多悲哀。如果东方瑾夜还活着,还在她的身边,他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保护她和宝宝,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委屈,也一定不会任自己被人任意凌辱。
许愿越想越难过,低低的呜咽渐渐转为嚎啕大哭。东方瑾夜,东方瑾夜……现在的你究竟在哪里?是不是,无论我如何痛苦、难过,受尽委屈,无论我和宝宝经历怎样的磨难、危险,你都不可能再出现,为我们母子遮风挡雨?
这一刻,她是如此笃定,东方瑾夜深深爱着她和宝宝。她突然不解,以前,她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怀疑他对自己的爱?她突然迷惑,这样毫无保留爱着自己的东方瑾夜,真的会为了夺得帮会杀害父亲,而让她伤心难过吗?
可如果父亲不是他杀的,为何父亲在面见东方瑾夜后便立刻遇害,那把遗落在现场的枪又该如何解释?更何况那把枪还是东方瑾夜的随身之物。
想的头都快要炸开了,许愿拼命的摇头,想将所有的念头都从脑子里甩出去。现在的她脑子混乱成一团麻,真的什么都不愿意想。她甚至不敢去追究自己的猜测,东方瑾夜已经死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如果她误会了他,如果他是因为她的误会而死,那她想,她一定会崩溃的。
“小愿?小愿?”司徒本堂听着从里面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心里更加着急,继续将门擂的咚咚响,“小愿,你别担心啊小愿,我一定不会让我老爹伤害你和宝宝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
连司徒本堂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承诺苍白而无力,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毛还没长齐,面对外人他可以耀武扬威,那还是因为头顶着司徒长老儿子的光环,面对自己那个阴险又手段毒辣的老爹,他还真不是对手。
司徒本堂在外面拍了足足半个小时的门,直到里面的哭泣声渐渐转小,不时传来几声抽泣,司徒本堂紧揪的心才松开些,又对着里面安慰了几句,这才一脸颓废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哭得累了,许愿不再放声大哭,而是将自己窝在小角落里,抱成一个小小的团,默默的流着眼泪。
夜静静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许愿蜷缩成一团的小身体沉入无尽的黑暗中。她瞪大惊恐无助的眼睛,环顾周身一望无际的黑暗。她感觉周围正潜伏着无数心怀叵测的人,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子。所有人手里都提着手术刀,像是要立刻走上来,剥开她的肚子,将宝宝从她的身体拿出来。
“不,不要……”许愿哀哀哭着,哆嗦着身体往冰冷的墙面贴去,虽然根本没有人,但她已经产生了可怕的幻觉。眼前,好多张恶形恶状的脸,好多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她将头埋在双膝间不敢正视,“不要过来,不要……走开……”
如此煎熬的一夜,让许愿本就脆弱的神经频临崩溃。
☆、第19章 原来他来真的
许愿被关进房间里,就这样瞪着眼睛呆了一夜,承受着无休止的恐惧和折磨。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从外面涌进七八个人来。许愿仍旧坐在地上,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精神立刻处于紧绷状态。她又往后缩了缩身子,瞪着恼恨又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越逼越近。
这些女人都是司徒博安排过来负责许愿新娘妆的,知道小毛丫头发起飙来不好对付,司徒博特意安排了几个强壮彪悍的女人过来,就是为了制服许愿的反抗。而为防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再来凑热闹,在这之前,司徒博早已安排了几个保镖将司徒本堂困住,不让他靠近这里。
一个肥硕的女人三两步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将许愿从地上一把拎起来,此刻也不管她是否还怀着孩子,将她一把甩在床上。然后几个女人同时扑上去,在许愿的一声声尖叫声中,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婚礼上要穿的雪白婚纱。几个人又将她按住,将新娘发髻和妆容一一搞定。
许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要是换做从前,以她的性子,早就跟这几个恶毒的坏婆娘撕扯开了。可是现在不一样,肚子里的宝宝不允许她冲动。她知道她的反抗只会换来她们更多的肆无忌惮,到时候宝宝就会有危险。她不想让宝宝出事,只得任由她们摆弄自己。
吉时已到,许愿的双手被人从后面绑着,被硬生生的塞进了婚车。不多时,婚车的另一侧车门被人打开,司徒本堂也被塞了进来。
司徒本堂刚想冲着外面几个塞他进来的人破口大骂,一见许愿,立刻忘记了刚才被几个人对待的不快,讨好的凑了上去,“小愿,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昨天没睡好?还是……”
哪知,许愿却往后挪动身子,抗拒着司徒本堂的靠近,还用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你滚开!别碰我!”
想起昨晚上司徒本堂的兽性大发,许愿就一阵心悸。而如今,自己和他被困在同一辆车里,自己的手还被人绑着,他要是准备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许愿想到这,心里更加担心起来。
司徒本堂脸上一僵,随即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正要去碰触许愿的手也停驻在半空中。
他将手悻悻的收回去,垂下眼睛,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敢直视许愿愤怒的眼神,“小愿,你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怪我?可,那都是我老爹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阴险,连孩子都不放过。如果我知道……”
司徒本堂没有再说下去。如果他知道,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又蠢又笨,不过是司徒博的傀儡儿子,他还能做什么?第一次,他深深体会到自己多没用,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无怪许愿会看不上自己,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司徒本堂恨得想甩自己两个大嘴巴。
“不要和我说这些!”许愿不屑的白了司徒本堂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爹,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要是胆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小愿,”司徒本堂抬起头,还想再说什么,这才发现许愿的双手正被人从后面捆绑着。他伸手正要去解绳子,想了想,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看着许愿挠了挠头:“小愿,你再忍耐下啊。等车子开出去,脱离了我老爹的监视,我就帮你把绳子解开。”
许愿嘲讽的轻嗤一声,将脸别过去不理他。
司徒博正在这时走了过来,他站在车窗边往里面看了看,现在里面的两个人都还算安耽。他又走过去在司机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司机听清楚司徒博的指示,连连点头。
末了,司徒博直起身子,朝司机一挥手,司机立刻发动车子,将婚车一路开了出去。后面还紧紧跟着十几辆名牌车,壮观的车队缓缓往教堂驶去。
车队一出玄武庄园,司徒本堂立刻去解许愿身上的绳索,许愿动也不动,任由司徒本堂为自己解除捆绑,脸上却没有一点感激之色。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像极了许愿此刻的心情。许愿的视线透过车窗看向窗外,黑得如同铅块的乌云沉垫垫的压下来,堵得人心口发闷。看来,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大暴雨。
一路上,许愿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逃脱方法。她还记得司徒博昨晚上说过的话,等婚礼一结束,就等于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不但玄武会是司徒博的囊中之物,就连她腹中的宝宝,都会惨遭不测。
——“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想要个女儿,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眼见教堂已经越逼越近,许愿脸色苍白的靠在座位上,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东方瑾夜缠绵悱恻的声音。东方瑾夜,我宝宝的爸爸,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知道吗,我是那么想要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只有它才能证明,你确确实实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它是你的血脉啊,只有它在,才能让我感觉没有和你分开。所以,我才将它视为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我才愿意拿生命去保护它。
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和你分开。可是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是不是,就连和你的这最后一丝羁绊,也要就此斩断?如果你在天堂看着,请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