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声喊道:“秦靖野,你低头——”杨宜竹这一声呐喊立即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不过众人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转向了秦靖野。
就在这时,就听见秦靖野身、下的马发出了一声急促而痛苦的嘶鸣声。看来那球打中的是他的马,还好不是人。宜竹长长松了口气。杨镇伊也从呆滞醒了过来,拍马前去向秦靖野道歉。
秦靖野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瞥了杨镇伊一眼。他径直驱马朝宜竹宜兰所在的方位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相貌清俊,神色温和的少年,这一位显然是跟着来看热闹的。宜兰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围观者更是莫名其妙,不知这位冷面郎君意欲如何。
秦靖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杨宜竹,一脸的不悦,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谁准许你叫我的名字?谁让你多事乱叫的?”
杨宜竹脸上微露窘态,难道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吗?她心里如此想,嘴里也跟着脱口而出:“难道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吗?”秦靖野的目光在杨宜竹的脸上停留片刻,很快就转了过去。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时,他身后的那位少年笑着补充道:“他本来打算用球杖挥开的,可是你的叫声让他分了神。”
杨宜竹对他友好地笑了笑,落落大方地解释道:“我也不想多事,若不是那球是我哥哥发出的,我根本不会叫——我会等着他自己叫。”
☆、第二章极品家族
众人闻言默然以对,那位温润少年朗声一笑,看看秦靖野说道:“大哥,要不就算了,她也是好心。”虽然没办成好事。
秦靖野一言不发,掉转马头,纵马离去。那位与宜竹打赌的黄衫少女临去了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紧跟在秦靖他们身后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了杨家诸人。
杨镇远这会儿终于恢复了他往日飞扬跋扈的气场,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来,冲着杨镇伊高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竟然得罪了秦靖野,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
杨镇伊被他当众责骂,登时气得满面通红,他圆睁双眼,梗着脖子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秦公子都没介意,你瞎嚷嚷什么?”
杨镇远轻蔑地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嘲讽地冷笑:“你以后别再找我了,回去转告你父亲,别再让他来求我爹了。他那副低头哈腰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这话一说出来,有些不厚道的人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笑容。杨宜竹的父亲杨明成是出了名的马屁精。据说他还曾错把街上面白无须的男子当成宫里的太监,极尽巴结逢迎之事。后来真相揭露,一时传为笑谈。
宜竹听到杨镇远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的父亲,头脑轰地一声,体内气血逆流,正要反唇相讥。哪知杨宜兰的脾气比她还火爆,此时已经尖着嗓子开始反击:“杨镇远,你以为你爹多高贵,他还不是靠拍堂伯的马屁才有今天的!咱们谁也别说谁!”
再看杨镇伊,他赤红着眼,浑身颤抖,像是气到了极点,突然他“嗷”地一声,像愤怒的困兽一般朝身杨镇远猛扑上去,两人亲密无间地厮打在一起。众人唬了一跳,有的反应快的人开始拉架。宜竹生怕哥哥吃亏,连忙好声相劝。
好在拉架的人多,没费多大劲就把两人拉开了。
杨镇远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大手一挥:“咱们走,以后谁再理这家伙,就别来找我!”
杨镇远带着一干狗腿撇下他们兄妹扬长而去。
兄妹三人走了一段路,雇车回家。
路上,杨宜竹想劝劝大哥,可是想了半晌,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她默默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回到家里,父母正好都在家,他们两人兴致勃勃地询问儿女在赛场的过程。镇伊沉着脸进屋去了,宜兰噼里啪啦地把事情经过全抖露了出来。杨明成和平氏夫妻两人先是骂杨镇远势力刻薄,然后再骂杨镇远的父亲杨明信。
两人骂着骂着,母亲不知怎地突然转变了风向开始指责起父亲来。
杨宜竹头痛不已,她听说男女婚后最常干的事就是侮辱对方。她深以为然,活例子就在眼前,此时,她的母亲平氏正在肆无忌惮地侮辱父亲杨明成:“……你这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我这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你这堆牛粪上,我自打跟了你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连带着儿女也受苦。以前在益州老家时,你哄我说长安城遍地都是黄金,连卖烧饼的都能当大官,如今可好,来了五六年,你还是那破样子……”
杨明成的脸上仍然带着惯常的谄媚的笑,好声好气地哄劝求和。平氏的火气在渐渐熄灭,声音越来越小。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宜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屋。这对父母跟她前世的父母一样,吵架来得快结束得也快,根本不用她去劝。
宜竹坐在床沿上发怔,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了。仿佛是一转眼的功夫,她来到大秦朝已经一个多月了。有时她对着那两张跟前世父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不由得会神情恍惚,就像在做梦一般。她的父母在大地震中去世,而彼时她却在国外读书,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在这里看到他们,虽然转换了时空,她的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和安定。她前世的双亲文化不高,父亲白手起家办了一个小酒厂,母亲开了一间茶馆,两人渐渐积累了一些家产。但是物质的丰富并不能弥补精神的自卑和缺憾,父母面对家族中的那些当公务员和教授之类的亲戚总显得底气不足。于是他们把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全部寄托在宜竹身上。好在宜竹天生喜欢读书,也并不觉得辛苦。做自己喜欢的事,又能让父母高兴有何不可呢。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学成归国,一家人却阴阳两隔。而宜竹在清明祭奠父母时,伤心过度导致精神恍惚,来到了这个叫大秦的朝代。
初来异世的日子,宜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生怕被自己的家人看出了端倪。到目前为止,好在他们谁也没有怀疑,她的父亲忙着拍马逢迎,巴结上锋以及杨家得势的亲戚们,她的母亲整日处心积虑的想着占大伯和姑姑家的便宜,大哥则是整天不着家。而这个和她同室而居的姐姐每天关心的也只是衣裳打扮,根本不曾察觉到出妹妹的异样,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当天晚上,父母大吵一架后又自动合好,哥哥生了一会儿闷气出来吃晚饭。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宜竹响亮悠长的晨钟中醒来时。姐姐宜兰已经起床,正对着斑驳的铜镜开始梳妆打扮。宜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戴上高高的假髻,接着涂抹胭粉,贴花钿,点唇,画眉。将那张白净的圆脸弄得面目全非。
宜兰见妹妹又在盯着自己发愣,不由得轻蹙眉头:“看什么看,看了你也不会,赶紧的快去梳洗,一会儿跟着娘去祖母家,一会儿你可记好了,我听说宜梅又添了一身好衣裳,你好好对祖母撒撒娇,把那衣裳给要过来。下个月,咱们去看蹴鞠时好穿上。”
姐妹俩正在说话,忽听得母亲一声惊喜的叫嚷起来:“我的天哪,宜竹,宜兰,你们快出来,天大的好事来了!”两人也好奇到底是什么好事。
她们出了房间来到花厅就见母亲平氏正眉开眼笑地捧着一只请贴翻来覆去地看:“我的竹儿,你真是好本事,竟然和郑家小姐搭上话了,郑家你知道是谁吗?那可是武安郡主的前夫家,哎哟,你这回可交了好运了。”宜竹一脸莫名,向姐姐投去了问询的目光。宜兰沉吟有倾,突然拊掌笑道:“我明白了,那日与球场与你打赌的黄衫女子应就是郑小姐郑静婉。我听说下月的女子蹴鞠赛就是她发起的。”宜竹这才恍悟,她的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这个朝代真不错呢,女子可以自由活动,服饰开放大胆,民风开化,时代精神昂扬自信。
母女三人眉飞色舞地议论着这场女子蹴鞠赛,突然,平氏又想到了现实问题,不禁又开始悲叹起来:“我可怜的竹儿,这次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女孩子,一个个肯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你连一身体面的衣裳都没有。”
“不行,娘一定要为你弄来一身京中最时行的半臂襦裙,竹儿你虽然才十三岁,可是身条比你姐姐还招人,你穿上半臂襦裙准让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直了。对了,你踢蹴鞠要露出鞋子,还得弄一双五彩绣金圆头鞋,还有要一套锦边翻领的胡服……”
平氏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越觉得女儿缺的东西太多。
宜竹知道家中的状况,温饱有余,但还不足于让她奢侈。她懂事地接道:“娘,我觉得我身上穿的衣裳就挺好,刚做的。”
平氏扬手打断宜竹的话,扬眉说道:“你一定得有新衣裳,收拾一下,看你祖母去。”
宜竹心里哀嚎,又来了!她记得刚穿来那一天,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被平氏拽去看望祖母。宜竹十分惶恐,心想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与人为善总没错。她对祖母是满脸带笑,对她的叨唠是洗耳恭听。她见到堂姐宜梅就委婉地夸了她的衣裳好看,结果祖母当即就命令堂姐把衣裳让给她,宜竹一脸无措,连忙谢绝。谁知,她越谢绝,祖母愈觉得她懂事,决心愈坚定。最后宜梅的衣裳就到了自己身上。宜兰一看妹妹这招有效,于是再接再厉,把堂妹宜菊头上的钗子和簪子夸了一遍,最后那些东西也到了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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