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沙发上看着那样不可一世的容晔,自己在Z城作威作福惯了,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压制的滋味。当然,慕家也不是吃素的,可是他想为了这样一个一时兴起的女人,闹到那地步值吗?忍?舌尖抵在嘴角,觉得这口气还真不好咽。
这时的包厢已经更加安静,火药味弥漫,弄得其它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波及。
容晔睥睨地看着他紧绷的脸色,不由嗤笑一声,然后拽起陆弯弯便往外走。
陆弯弯显然还是不愿意,慕少隽又不曾阻止,但凭她自己又怎么反抗的过?便被他连扯带抱地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陆弯弯也许是从小被他管习惯了,或许是心里清楚自己再待下去也没用,但是被他扔进那辆改装过的墨绿色世爵C8里时,第一个人反应便是推门而逃。
车子是敞篷式的,容晔连门都没开就直接将她扔了进去。所以这时陆弯弯的手刚碰到车门把手,目光就与容晔撞了个正着。
他身子前倾,双手撑在车门,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眉宇间本来就带着凌人的气息,这会儿更是让人感觉悚人。
陆弯弯就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然后才醒过神来,事到如今,她不该怕他才是。于是故意冷着嗓子,说:“让开。”一副形同陌路的模样。
陆弯弯自认为自己表现的够冷,其实小脸儿因为喝了酒红扑扑的,样子别提多诱人可爱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凑上前去问:“陆弯弯,你在跟谁说话?嗯?”声音明明那以轻,却带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陆弯弯却烦感他的碰触,一把毫不留情地挥开他的手,那样子充满了抵触。
容晔看着她的眼睛眯了眯,下一刻,便将她从车子里提上来,扣着后脑就狠狠攫住她的唇。
“唔……”陆弯弯反抗,手用力拍打着他肩。
他的唇却锁得她紧紧的,容晔也喝了酒,却是不同的两种,此时两股酒香在彼此的唇齿间,不容拒绝地霸道纠缠,直到将这两种酒香交换,溶和。
他吻得十分狂烈,仿佛带着惩罚的意味,她却没有沉迷。只是睁着清丽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欺负自己的容晔。
借着停车灯的灯光看得那样清楚,即便凤眸低垂,仍掩盖不了他的风华。就如同当年,他骗自己的时的海誓山盟……想到这里她眸子沉了沉,心上涌起一股恨意,张口就咬。
故技重施。
容晔却有了防备,手掐着她的下颌,看到她眸子里满满的恨意。
陆弯弯被迫扬着头,下颌被他手掌托着,被捏得生痛而皱眉,却没有吭声。
原本她也不想让自己这样怨恨地面对他,毕竟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并非只是亲密那么简单。她回国时甚至也想过他们可能还会再见,那么她与他就客气有礼地打个招呼也罢。
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在发生过那么多事之后,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招惹自己?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这样正面相对。也许她的眼神挑起了那些曾经不算美好的记忆,容晔幽暗的眸子似有波光,半晌才慢慢放开她,绕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两人就僵坐在车里,街道上的嚣张仿佛离这方天地都很远,所以有种凝滞漫延。她用手背擦过红唇,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转头,便见容晔点了支烟吸。
大概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他转头睨了她一眼,说:“你们公司的事,我来处理。”依旧是那样理所当然的霸道,这话更不像是征求她的同意。
陆弯弯冷笑,拒绝:“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说完便预备推门下来。
但是话音未落,他的眸子一下子就寒下来,扯着她的腕子将她压回座椅上问:“你这是在和我撇清关糸?”
陆弯弯喝了酒,却仿佛觉得脑子异常清醒,不止清醒,胆子也比从前大了许多。两人离得那么近,他的上半身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她都没有畏惧。而是挑衅地看着他问:“容少,我们还有什么关糸需要撇清吗?”
就算曾经有,也早在四年前断得干干净净了。
停车场泄下来的灯光中,那张漂亮的脸宠笑得十分妖娆,这句容少却让他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
从前,她从不会这么叫他,而是喊晔哥哥,有时扬着甜甜的笑,有时咬唇低着头,双手还会不自觉地矫着衣角。但不管是高兴的,委屈的,不安的,还是撒娇的,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都有不一样的韵味,却永远都包含亲昵。
现在,她却生疏地喊自己容少?
容晔的眸子复杂,却总让人摸不着情绪。同时他带着茧子的指腹抚摸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慢慢探进她礼服的下摆里摩擦着问:“那么,用不用我再提醒一下咱们曾经的关糸?”
这话说的暧昧,举止更暧昧,那只手的指腹慢慢向上攀爬。陆弯弯的腿下意识地夹紧,想要阻止他进一步的探寻,却发现让自己更尴尬了。
松开?任由他的手继续往里探寻?
不松开?他的手停留在自己双腿内侧,肌肤相贴的地方滚烫……
☆、005 逼得太紧
她烦感地蹙眉,耳边突然传来容晔低低的笑声。
陆弯弯在那一刻难堪褪却,连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忘了他不是别的的男人,而是容晔,自己不必要觉得羞耻。眸色一沉,抓起手边的外套就发狠地朝他那张仿若恶作剧得逞般的脸甩过去。
容晔只见到一个东西突然朝他迎面袭来,下意识地起身躲过去。陆弯弯则趁机推开他,跳车便逃跑了。
待容晔定眼看过去,就见到她手里拎着只高跟鞋,光脚边跑边往后看,那副样子好像被鬼追一样。竟让他觉得像极了小时候淘了气的她,只是那笑刚刚扬起便又凝结在唇边。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低眸,伸手将她掉在自己车上的另一只鞋子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看了看。心想游戏才刚开始而已,自己又何必逼得太紧?
陆弯弯那边光脚站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见那司机上下打量着她的目光不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湿着,胸形几乎一览无余,顿时觉得狼狈。
正好手里抓着容晔的外套,匆忙之间也没扔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披在自己身上。报了家里的地址,一路将她送到郊外的别墅区。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帮佣的苏嫂看到她披着男人的外套,光着脚,手上拎着一只鞋进来,不由吓了一跳。
“没事。”陆弯弯应着,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然后将鞋扔到玄关处,便踩着地毯上了二楼。
陆弯弯打小父母离异,跟着已经过逝的母亲生活,所以并非是在陆家长大的,后来又出了国。如今陆文华住院,她哥哥陆希也不在,佣人对于她的脾气也不清楚,就没敢再贸然多问。
陆弯弯进了卧室就将容晔的外套扯下来狠狠踩了两脚,然后还是觉得不解气,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才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向苏嫂了解一下父亲晚上的情况才睡。
第二天上午拎着煲好的汤走到门口,便见父亲病歪歪地躺在那里,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完全不见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可见这次哥哥的行为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
她心里一阵不忍,敲了敲门进去。
“弯弯来了。”见女儿进来,陆文华强打着精神招呼。
“爸。”陆弯弯喊着走过来,将汤搁在床头上,打开盖子来倒了一碗。
“别忙了,爸没胃口。”陆文华说。
“没胃口也要喝点,你可是还在养病呢。这个是我今早花了三个小时亲手熬的,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她笑着劝,样子有一点点俏皮的可爱。
陆文华被她逗乐,女儿的心意怎么能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陆弯弯拿了汤匙亲自吹凉喂他。
陆文华看着面前懂事孝顺的女儿,觉得虽然儿子不争气,至少还有个女儿,心里多少还是感觉欣慰。
喂他喝了汤,父女两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陆文华大概是从助理那里听了昨晚的情况,并没有追问关于慕氏的结果。
陆弯弯却主动要求去公司帮忙,陆文华也应了。女儿虽然年轻,但是公司是自己家的,还是要自己家里人看着才放心。
决定后,下午陆弯弯就拖着东西搬到了市中心的小公寓里。这还是从前她失恋疗伤那段时间,不想被爸爸天天担忧着,哥哥给她找的窝。
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出了国。
陆家其实算不上什么豪门,不过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也颇有些家底罢了。陆家的钱不紧,加上弯弯从小不在陆文华身边长大,爸爸对她一直愧疚般地疼爱着。所以这房子也就一直空着,这时候正好用上。
她看中这地段不但上下班方便,去医院也方便。在婉拒了父亲一再劝说让司机接送的好意,她执意以后要亲自开车上下班,并挑中了车库里那辆红色的甲壳虫。
这辆车是她刚学会开车时爸爸送给她的礼物,只是那时她不在Z城住,基本没怎么开过。司机交给她钥匙时说,哥哥一直定期开去做保养,所以直接开就行。说起来哥哥一直对她不错,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晚上陪陆文华打完点滴才回公寓,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清清爽爽地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