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他为什么不肯给他们一点时间?江睿一直说,爷爷,你给我们点时间吧,我们都还年轻,向晚还可以治,晚几年要孩子也没系。
天已大亮,学校外面堆满了尸体,也有很多满脸满身是血的幸存者。
她时不时能挖出一个孩子,然后让人抱走,再继续搬着那些石头,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个泥水匠,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有了江来源的暗示,向晚很快就找了人去找卫生间的位置,一想到有了希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想哭都哭不出来,她只想笑,一直都想笑,然后笑着看到那个人平安无事。
江睿才不管,撩拨得她浑身颤栗之后,便攻破了她的**,轻轻的去咬她的耳朵,邪恶的说,“跟谁睡不是睡,跟我睡过后保准你再也不想跟别人睡了,我又不收你的钱,不用担心你帐户上的数字会减少。”
他们没有说再见,没有说慢走,没有说注意身体,没有说出门小心,只是淡淡的给对方一个微笑,然后她看着他离开。
他站在向晚的身后,看着向晚目光没有焦距的凝视着床头的数据。
向晚被隔离在外,不准她进去,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那些搞救援的人都不准她过去,说是黄金72小时,让她不要耽误救援,到时候多的人救不出来,又多一个伤者。
“向向,妈妈弄点东西给你吃吧,吃了再睡,你不是喜欢吃酒酿丸子吗?妈妈给你做一碗好不好?”
蒋岩松刚刚离开,向晚就收到了江睿的电话,让她下楼,晚上跟他去新办公楼那边住。
宁默问老爷子,“江爷爷,小晚晚不是在这边吗?”
向晚咬了咬唇,抽了抽气,乞求道,“师傅,你快点吧,这车坏了,我帮你修,我还有钱,我再给你买辆出租车,你快点,别心疼车了,好不好?我男朋友在那里,我男朋友在那里!求你了!见着我男朋友,我让他给你买多几辆出租车,行不行啊?!”
有了老爷子的开放政策,向晚的压力小了很多,全身心的扑到了江睿的治疗身上,曾美桂怕向晚一个人太累,也从江州赶到了C城。
江睿淡淡道,“不能再见面了。”
向晚跟曾美桂支支唔唔的说了半天,才被放出了门。
“向向,以后找个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要人品好,当然长相和身高都要配得上你才是。”
陆启帆不再问,他知道像江睿这样的人,如果出了事,消息定是封锁的,消息放了出去,股价不知道怎么个跌法,知道的也就他们几个人了。
向晚心口突然一紧,看着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根本不看她,只是看着烟头,地灯的光虽淡,却依旧照得他五官分明,俊美的眉,英挺的鼻,绯薄的唇,今天他是有些不对劲的,以前在床上,他从来会说什么“跟谁睡不是睡,跟我睡过之后保准你再也不想跟别人睡了”的话。
已是下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她继续跟着那些救援人员搬着那个残砖断瓦。
江睿把向晚送回家,向晚细数着,这是他们第几次分手?每次一分手的原因都不同,每一次,都是不情不愿,包括这一次。
向晚几乎故意去忽略掉最后的字迹,不想看到,只想到此为止,手机三次掉到地上,拣起来,茶钱也没付,夺门而出,飞快的拦了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残忍,她在这种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他要跟她说分开,可他的时间这么短,以后怕是想见一面都不可能了,他其实就是残忍的,他知道她坚强,知道她什么都扛得过去,所以,他不怕伤害她,他自私的就是想跟她这样搂在一起,抱在一起,然后鬼混,到天亮。
他看到向晚慢慢又坐回到江睿的床前,看着那姑娘慢慢拉起孙子的手,双手一夹,窝住,放在自己的脸上,那姑娘脸上也没了眼泪,闭着眼睛,缓缓说话,“江睿,你个骗子,你还说不放心我。你就这么睡在这里,再不管我了,是不是?”
江睿收到向晚回的一条短信,“保重。”
向晚从C城的机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贱,两个已经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她还要跟来。她还是忍不住,他说他到C城,那么,她也来吧。
“向丫头,你一定恨死我这个老东西了,若不是我逼着江睿到C城,他也不会出事。”老爷子吐了口气,“老太婆不比我,她受不了,来不了这边,倒是我这个老不死的,一家人都出了事,我照样活着。”
他们明明已经重新在一起了,江睿这是要跟她分手吗?江睿不会这么做,那么是爷爷吧?逼他了吗?
向晚的心被撞了一下,这是生世的事情挑明之后,母亲第一次对她如此嘘寒问暖,可她扯不出什么笑容,淡淡道,“好,妈妈,少放点糖,我好象现在不太愿意吃甜。”
江来源纵使是个男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被埋在这废墟之下的事实,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
向晚笑,笑得很甜,可是突然发酵之后,却变得很酸。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会变成那个样子,他本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每一个动作,第一个笑容在外面都是完美的绅士,而此时,他身上脸上都是尘土,双目紧阖,发里溢出来的血线在脸上已经干涸。
向晚慢慢跪在地上,“叔叔,你让我去吧,我只是想看到他没事,叔叔,你让我去吧,我以后不找他,真不找他,只要看到他没事,我以后真不出现了,好不好?”
可此刻她知道,一点也不觉得脏,因为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她都觉得是她自己的。她是江太太,江先生的江太太,江先生嘴里叫出来的只有一个江太太,就是她。
好象是升旗的地方。
向晚并不知道,原来今天这一场**相对是多么的来得不易,她勾过江睿的脖子,拖着他开始相吻。
“向丫头,你去睡会,我来守。”
服务员追出去破口大骂:“看着长得仙女似的,连杯茶钱都付不起!为了逃杯茶钱,居然打车!极品!”
脑中灵光一过,向晚赶紧转过身,拉住一个救援人员问,“你们知道这里的卫生间在哪里吗?”
“一起去。”江来源这三个字说出口,向晚才快速的站了起来,在江来源还未动脚的时候,向晚就冲出了警戒线。
向晚看着曾美桂,眼睛湿潮酸涩,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她对母亲的怨已经表现在说话的方式上了,原来她对母亲已经开始疏离,原来她是如此小气,连从小最疼爱她的人的气,也会生气。
江老爷子没想过事态会如此严重,因为开始的时候,一直都说有救,C城的这家医院,有很多国外的专家,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一个一动也动不了的人?
她从未听过他会在前戏的时候如此动情的低吼,仿佛快到云端一般。她虽是动作生涩,却很是小心,回想着他第一次趴在她的下身用舌尖撩拨她那时候的感受,她叫他不要,脏。
现场混乱不堪。
曾美桂背僵住,转过身,“向向,妈妈那些日子太过份,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你跟妈妈讲讲话,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不要像现在这样疏离?”
曾美桂没有吱声。
蒋岩松说,这些事情,大人很快就接受了,苦的是两个孩子。其实,没有一个人是不苦的,只不过这些人中,只有她和母亲的苦日子过得多些,承受能力强一些罢了,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们性格中的韧性。
他躺在床上,享受着身上的人细致温柔的吻,直到**的气息被湿濡的舌尖撩拨的时候,他赫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趴在他双腿之间的人,“向向……”
蒋岩松都会上门来认女儿,那么母亲也一定很想认蒋欣,否则在那种时候不会那么偏袒。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孙子,老爷子已经流不出眼泪,这些天,他已经流了太多了。这时候,他怕是比谁都平静,至少表面上,他最平静。
凌晨,向晚在江睿怀里醒来的时候,是她感觉到江睿没有睡,房间里还是浅浅的地灯光线,“怎么了?”趴在他的裸露的胸膛上,轻声问。
江睿没有去看向晚,只管扒光了她,也扒光了自己,摸到她也湿润幽滑的时候,在她的胸前轻咬了一口,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小雨衣,撕开包装,戴上,“先让我急一次,下次就不急了。”
掏出江睿买给她的手机,拨着他的那个私人号码,很久没有声音,却在她快要挂断的时候,屁股下面响起了欢快的铃声,虽是微弱,但她记得,那是和她手机铃声一模一样的音乐,他说回到江家就关机,所以有铃声没关系,跟她的一样,凑一对。
“我的嘴里叫出来的,只有一个江太太,那就是向晚。”
蒋欣她可以骂,可以指责,可以鄙视,可以怨恨。可是母亲,她怨过,但恨却谈不上。
曾美桂叹了一声,进了向晚的房间去帮她收拾行李,“向向,你在外面要注意,很多东西不能吃,别到了外地看到什么新鲜都往肚子里塞,很容易得肠炎,水土换了之后,吃东西尤其要注意,知道吗?特别是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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