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家婆回房睡觉,走到客厅看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管家迎过来对她说:“王先生有事要同你谈。”
萃芳心头咯噔一下,糟了,肯定是表现太差要挨批。
上一次在书房的恐怖经历还记忆犹新,萃芳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悄悄地推开两扇沉重的门。
幽暗的光线和立体声环绕音效让她足下一顿。
他在书房,看电影。
她是第一次在家里用投影设备看电影。
画面很大,音效很震撼,但是影片内容,完全看不懂。
国外的电影她本来就不大感冒,尤其是这种晦涩难懂的文艺片。
王彦辰看得还挺认真,长腿随意伸展,慵懒的靠着沙发,手里除了一枚抱枕,还有杯红酒。
自电影开始,他就一直没说话,除了见到她时说的一个字:“坐。”
从婆媳之战到海上钢琴师,萃芳只得再次重复今晚的工作内容,陪看。
电影播放到五十多分钟的时候,1900正式在头等舱舞厅演奏时,她终于开始神游。
郁闷的喝完一杯红酒,味道果然比几十块的好太多,她又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多了才会清醒,她终于愿意承认,那段失败的人生里,自己活得有些多余。
小时候总被人嫌弃,尽管辛苦依旧努力活着,以为长大后会找到心疼自己的人。
他是第一个说爱她的人。尤其是帮他解决了一些经济方面困难的时候,语气会变得更加温柔。
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他,相信认识他是改变一生的幸运起点。
从今以后会努力对他好,结婚生子,组织家庭,她终于可以收获幸福。
没想到最后,还是弄错了……
苏芩一天天的改变着王萃芳的人生,一路大刀阔斧斩荆披棘。成功,按部就班。
但是她呢。
把苏芩的人生,活得像一坨翔。
说到底,该责怪的不是命运,而是自己吧。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的时候,王彦辰发现她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正连滚带爬的试图在沙发上坐稳。
身体协调性变差,是喝醉的征兆。
“我还有事跟你谈的。”他看了眼被她喝光的红酒,微微皱眉。
她把酡红的脸蛋转向他,眼睛眯成一条线,态度诚恳的说:“对不起。”
看她的样子他反倒觉得有趣,佯装不悦的,“说说看,最近为什么情绪那么低迷?”
萃芳幅度稍大的把脸转回去,一副逃避的姿态,“没有啊,我没有。”
酒是喝多了点,可苏芩的身体酒量不算小,萃芳神智还是很清晰的。
“如果你觉得陪家婆是件很勉强的事,那么,”王彦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沓空白支票,“填个数,算是这一段时间的辛苦费,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
没想到他会这样想,酒壮怂人胆的萃芳简直火冒三丈,“你怎么会这么说啊,我做这些事又不是为了这些钱!”
“那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了什么,她是我的家婆,你是我的哥哥!你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为了钱!”
发完飙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到欠他的二十万,就一下子耷拉下来,“对不起。”
王彦辰倒觉得很开心,尤其是听到家人这两个字。
不过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的,“那你为什么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本以为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他还特意联系局长了解情况,才发现并非如此。她工作表现很好,口碑也很不错,就新人来说,很难得了。
于是猜测:“你妈又欠了钱?”
其实他已经派人调查过,潘珍最近生活的很收敛,并没有再去地下赌场。
果然,她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肩膀微微抖动着,她再度抬起脸的时候,已是毫无防备的姿态,红着眼眶对他说:“我失恋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王彦辰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是淡淡回答:“嗯。”
“长得不漂亮,又不聪明,性格也不好,穷光蛋一个。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事,我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可怜的伤口上还盖着层层纱布,脸蛋红扑扑的,眼圈也是,现在几乎连鼻尖也惨兮兮的红起来,眼泪还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这种表情看向任何一个人,那个人恐怕都会招架不住。
所以当她开口要求:“有烈点的酒吗?”的时候,他真的乖乖去拿了一瓶最烈的酒来。
Spirytus,产地波兰的伏特加,世界上已知度数最高的酒,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拿了这瓶。
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仰头喝了一小杯下去,阻止都来不及。
“唔!”她整个人猛力的瑟缩了一下,表情痛苦的扭头看他:“嘴都麻了啊大哥……”
“呃,这个只能浅尝。”他略显仓促的收起酒瓶。
萃芳佝偻着揉着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好痛……”
王彦辰掩饰着尴尬,“不是你说的,想要喝烈点的酒吗?”
她表情呆呆的怔了一会儿:“这样啊,谢谢你了……”
“不客气。”他只希望别弄出人命,毕竟这差不多就是一瓶纯酒精。
两人又窝在沙发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好像还沉浸在痛苦里,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孤男寡女共处一间紧闭密室,又喝了这么多红酒洋酒。气氛渐渐变得有些不妙起来。
她突然说:“哥哥。”
王彦辰连呼吸都停下来。
她却说:“你真是个好人。”
几个月的相处让她对王彦辰完全改观,尤其是刚才,他居然肯再付一笔钱让她全身而退。
他根本不是苏芩描述的那个样子。
王彦辰有点感动,这样的评价还是第一次听见。
年少的时候,日子活得血淋淋的,时常叫人闻风丧胆。现在事业做的体面,年纪大了,手段倒还是一点也不温柔。对手咬牙切齿的恨他,面子上却和他的那些手下一样,更多的还是敬畏。
帮派里的位子他坐不上最高,不是因为耍不了阴狠毒辣,而是因为他累了,想做个好人。
但就他目前的处境,这样的想法,有些幼稚可笑了。
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醉得睡着了。
走过去拍拍她的脸颊,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他身上,又慵懒的转了回去,不自知的媚眼如丝:“哥哥不用送啦,我自己能回家。”
接着,当真推开王彦辰,歪歪扭扭的迈了几步,脚步虚晃。
过一会儿又转过身,走到落地窗边的贵妃塌旁,开始脱衣服。
“终于……到家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把T恤给脱掉了。
王彦辰急忙跑过去制止,却已经来不及,她扯开内衣扔到地上,一转身,雪白的胸脯不设防的落入他的眼帘,以近半|裸的姿态呈现在一个身心相当健康的男人面前。
而后身形摇晃着想要褪下裤子,却站不稳,“扑通”一声重重摔进贵妃塌。
她是安然无恙了,可惨了垫在下面的王彦辰,额角磕在雕花扶手上,疼得他冷嘶一声,有眼冒金星之感。
闻声赶来的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王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
王彦辰揉揉额角,扶着她坐起来,毫不客气的欣赏了一番无边春|色。
一时间恍然大悟:“34C啊。”
怪不得上次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喵君的鼓励~~
☆、酒后都得乱|性|吧
弯腰拾起地上的T恤替她穿上,王彦辰试图保住醉鬼的最后一点形象。
只可惜她并不领情,拉拉扯扯,坚持不让任何布料蒙在自己身上,谁给她穿衣她跟谁急似的。
细密的汗珠使她的肌肤碰触起来有些粘腻,白皙透明的皮肤渐渐泛了些诱人的粉色,反复的挣扎中,仿佛热出了一身薄汗。他恍惚觉得,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块微微颤动着,诱人的奶香布丁。
虽说她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可究竟是个裸着上身的女人,他还是不可思议的为这番景象口干舌燥起来。也许再这样毫无意义的拉扯下去,什么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会发生的。
王彦辰只得放弃折腾那块遮羞布,打横抱了她起来。散开了长发,勉强遮住女人光裸的后背。他又捞起她的两条细胳膊,圈住自己的脖子,前胸贴紧他,遮掩着抱出了书房。
守在门外的老管家见了这幕也是一愣。王彦辰用眼神命令他转过身去,又把她往怀里抱紧了点,说:“没事了,你去睡吧。”
老管家点点头,“好的,王先生。”就匆匆走开了。
可还没走到楼道尽头,便听见身后一声模糊的女人呢喃,跟着又听见猝不及防“啪”的一声脆响,惊得他迅速回头看过去,他们家先生的脸上,已经浮现了一片红红的掌印。而那个赏他巴掌的人,却眼神涣散,醉醺醺的埋怨一句:“不要动来动去啊!”跟着,紧紧圈住先生的脖子,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暂时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