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玺对着电话抱怨了一大通。
流年只觉得黑线万丈的感觉。
神呐……
这还是她认识的容玺么?那个霸道强势如同天神一般的容玺哪去了?现在这个活宝爱卖萌的小白是谁?
时间,果然是最腹黑的阴谋家。
把咱英明神武的慕少换成了如今的慕小孩。
可这就算了,为毛她听着幼齿般的容玺直囔囔会有种母爱泛滥的感觉。
顿时间,一种保护欲“蹭蹭蹭”的上涨,她几乎是即刻答应道:“好啊好啊!吃鸡肉好不好?我给你炖鸡汤!我亲自下厨哦!”
母爱是伟大的,流年完全无视自己不会下厨的事实了。
容玺“嗯嗯嗯”地点头,对着话筒“木马”一声,甜甜道:“我等你!”
霎时间,萌态万千,空气中都是超级卡哇伊的因子。
“好!”
流年答道,小宇宙熊熊燃烧,等不及吃早餐,顾不得天气阴沉,流年直接揣着钱包便去逛菜市场。
她买了人家私人养的土鸡,买了猪肝,又买了许多其他的肉食和素菜,约莫一个钟头,便拎了几大袋菜回了白珊的别墅。
小怀沙看着这么勤劳的流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西边,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对小怀沙无声的鄙视,流年选择无视,她开心道:“我今天要做一顿大餐。”
小怀沙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怎么杀鸡吗?”
杀鸡?
流年自忖自己是个理科狂人,计算的速度奇快,可却还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欲哭无泪:“等我去百度。”
小怀沙摊手:“等你慢慢百度来人家都饿死了。”
流年下厨的浓烈欲望被瞬间泼了盆冷水,顿时蔫蔫地:“那怎么办?”
小怀沙淡淡地:“我在一旁指导吧!省得你炸了白大婶她家的厨房。”
流年:“……”
可不可以不要总揭我伤疤,说我炸厨房的丑事。
但是,有小怀沙这个大厨的从旁指导流年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做一桌好菜,所以她立马点头答应,跟着小奶包进了厨房。
等进了厨房,从旁指导变成了从旁观摩,当然是流年在观摩,她不是不想插手,但是一插手就会乱,鱼会跳掉,鸡会飞掉,盘子会碎掉……
流年不得不承认,自己除了运动没有天赋外,厨艺的天赋基本上也是零。
所以,容玺的菜其实是小奶包做的,小奶包说:“做饭吗?心意到了就好。你冒着这么大的雨把温热的饭菜送去医院便是最大的心意。”
流年深以为然,也不纠结了,十一点的时候,便拎着食盒往医院赶去。
流年心底想着,食物还是趁热吃的好,所以走得很快,匆匆忙忙之间,便撞到了医院拖地板的大婶。
她连忙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对方没说话,流年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流年以为再也不会碰到的人,宋莹。
她憔悴了很多,原本白皙的脸庞变得蜡黄蜡黄的,发丝凌乱而邋遢,此时穿着卫生人员的蓝色制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
流年记得,宋莹应该还是在坐牢的,却想不到,才一个多月,居然就被保释了出来,想来宋家破败,也没败得太差,最起码宋莹能从监狱里出来。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把宋莹从局子里捞出来做什么?
流年心念转动,却也止不住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宋莹和她,或许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吧,每次见到她,宋莹就少不了冷嘲热讽的。
只是宋莹现在落魄到了当扫地大妈,已经没了再嘲讽她的资本,所以才保持沉默。流年更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她和宋莹的战争,以她完胜结束,她只需要活得够好,就是对仇人最好的报复了。
所以道完歉后,不等宋莹吭声,流年便拎着食盒去赶电梯,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食盒提上去。
“许流年,你不必同情我,因为最可怜的不是我,是你,你个认贼作父,将杀父仇人当做亲人的婊…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宋莹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这一身,都在竭力战胜许流年,她赢过,但最终输得很惨,偏偏她不服输,她不好过,便要别人跟着不好过。
流年没那个闲功夫搭理这个疯疯癫癫的扫地大妈,直接往前走,身体半点不停。
宋莹继续尖声叫道:“呵呵,许流年,当年宋家之所以那么对付许家,那是慕老指使的,你用脑子想想,宋氏汽车那时候是A市垫底的,而许家最大,以宋家的力量,怎么懂得了许家。杀你父亲,那是慕清的命令。”
杀你父亲,那是慕清的命令……
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流年便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那么痛了,可是,此刻,当那些字句铺天盖地汹涌过来,流年的心顿时如刀割,一阵阵血淋淋的。
她不该相信宋莹的,那样她会好过很多很多,至少现在不会这么痛,不会这么难受,不会心疼得快要疯掉……
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是真的,那真的是真的,要不然,以宋氏的满门庸才怎么能以那样的雷霆手段占领许氏的产业,其中,必然有外力在作用。
而那个外力,最有可能是慕家麒麟会。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生如只初相见
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是真的,那真的是真的,要不然,以宋氏的满门庸才怎么能以那样的雷霆手段占领许氏的产业,其中,必然有外力在作用。
而那个外力,最有可能是慕家麒麟会。
她身体颤了颤,拎着食盒的手有些僵硬。
她终于还是转过身,她或许懦弱过,但骨子里不是怯懦的人,她不会因为害怕痛苦而选择回避真相。
不管真实的情况如何,她都会去承受,而不是被埋在鼓里,对真相一无所知。
她一步步地往宋莹逼近,冰冷的脸庞,如蒙寒霜,冷酷的眼神,像是地狱食人的魔鬼,浑身的戾气和煞气,让人望之骇然。
宋莹看着这样的许流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她被许流年这时间爆发出来的冷戾之气煞到了。
她实在想不通,以前那个笨丫头,怎么会如此可怕,她禁不住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流年神色愈发地冷了下来,走得愈发的近了,一边走一边逼问道:“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三年前,你撑死了十六岁。”
“我……我……”宋莹不知道为何会害怕,好像下一秒,眼前的女人会掏出手枪杀了她似的,她强自镇定了下,叫嚣道:“哼,我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商量这件事,我和我哥就在身边。”
“真的是这样?”
流年寒声道,恨意充塞入她的眼底,她的眼眸霎时间透了丝妖异的红,墨色的眸子,红光流过,诡谲至极。
下一刹,她一把扯起宋莹的头发,冷森道:“不想死的话,你继续拿话诓我!”
宋莹只觉得骇异,身体居然止不住抖了起来,身下居然有隐隐的尿意,她两腿打颤着,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听我哥说的,有一次在床上,他不小心说漏了,他说,是慕管家和我爸爸商量出的结果,他那时候恰好在书房,所以偷听到了。”
宋莹又怕又痛,身体直抖,在流年强大的气势下,居然把心底所有的话都吐了出来。
流年直视着她的眼睛,除非是演技好,要不然宋莹在这种惊惧的状态下说出的必然是真话。
其实,她心底,在听到宋莹说的第一遍就信了。
只是想确认一遍,只是想不要让自己那样的痛苦。
慕老是黑道上的人,他那么讨厌自己,为了拆散自己和容玺指使宋家的人杀掉自己父亲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自己,是不是该算作杀掉父母的间接凶手。
是她的任性害了许父许母。
她不该高攀了慕容玺,不该放任自己的自私和慕容玺在一起,不该罔顾慕老的警告继续和慕容玺交往,不该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童话……
她刹那间悔不当初。
可此刻,看着宋莹,想着那深刻而伤人的过往,她能做的,只是抿着唇,仰着头,然后一把把宋莹丢在地上,冷冷警告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说谎,那么,我真的会杀了你!”
说完,她转身上楼,双拳紧握,唇瓣抿到发痛。
高跟鞋敲在台阶上的声音响亮。
一步一顿,一步一痛。
想要确认三年前最惨烈不过的真相,最简单的方法是找当事人问清楚。
慕清,如果真是你,我绝对……绝对不惜牺牲一切杀了你!
而宋莹,软倒在地上都没能站起来。
这世上,她最讨厌的人便是许流年,她哪怕是死也想着将这个婊…子踩在身下,所以才会答应把这件事说出来,只为让许流年难受。
许流年真的难受了,她感受到了。
可是,宋莹也清晰地知道,她和许流年的战争,她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