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母螳螂生长周期的第一年,也是她要经历的第一个轮回,却被她一鬼闹硬是出了“金螳螂丢失”这件要命的事儿!金螳螂猛不丁受了世间浊气污染,小指甲盖儿大人都不及防,因此惊骇异常,甚至用到“灰飞烟灭”这个词。当时情况确实紧急万分,你看,小指甲盖儿大人的魂魄都走了气,更反常,子羞迅速衰老!要知道,按照她的正常生长轨迹,她永远也不应该走到老年。
好了,经过上次的“重大意外”似乎打破了子羞的某种平衡,虽然后来经过及时弥补,幸而一直养在了最金贵处,看似正常,也开始“还幼”,但是,经过小指甲盖儿大人细致观察,还是有了异常。
这个怪胎!
你看他秋子臊自己,亿年的佛物了,虽然肉身在轮回,意神性情绝对是在不断淬炼,虽然终是本性难移,可气度,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态”绝对是修养到了登峰造极!
可,你再看看她,
肉身在往极致水灵上走,却,你的“态”呢,子羞?你佛物的范儿呢?不往大了说随佛吧,你随随我呀!难道,这个怪胎就只养身不养性儿的?
秋子臊简直头疼,再次在心里捶胸顿足,这么个贪玩贪享受的孬种怪胎怎么当初看上去会那等鲜亮?那该死的老母螳螂是不是晓得有人要来偷,特意动过手脚,叫我生生就吃了这个弹子,偷了这么个磨死人的玩意儿……
咳,还是老样儿,心里悔死又怎样,眼前这磨折玩意儿你不还得管下去?
子臊又坐到了她身边,拿过金螳螂,已然,又是一尊金灿灿的圣物!
“子羞啊,再将就几天好不好,你看,等它尾巴这点透明褪了,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子羞抱住舅舅,点点头,嘴巴还有点小撅。子臊叹了口气。
好吧,这边儿爷俩儿苦苦熬着,就等着金螳螂尾巴上一点儿变成金色,好正常回去过日子,
却,
那边儿,已经正常不了了!
震惊非常怎样,
伤心透顶又怎样,
热闹,
还嫌不够热闹,
疯狂,
还嫌不够疯狂!
惊天秘密吐露出,各路人心都还来不及消化,常治匆匆跑了进来,
“首长,总参的乔气启动了‘一级制权警戒’,带着几位军委委员正往这边过来,说,”常治停顿了一下,终是沉了口气说,“小秦主任擅自带部队入京,您,您私自批准警卫部队对峙。”
“胡闹!”权禹眼睛还红着,却突然拍桌沉吼,“谁调军警过来的!”
小整彻底松开了本抱着小准的手,微垂下了眼,表情却并无异常,依旧沉稳淡漠,不过垂下的眼隐藏了一切。
“首长,我和小整也是怕事情闹大……”何干也焦急地松开了小秦,脑门儿一头汗!
好吧,事情搞复杂了。
逼宫,
外面走进来的这位,才真正有这样的意味。
☆、137
权禹执政近两年来,不说创造了多大的功绩,起码做到“滴水不露”,叫人挑不出错儿。
总参作训部一个职责所在就是监督“调兵权”,一次异动,层层文件批下来,最后到它这里实施调度。如今我们没有“虎符”,完全靠人力监督,因此,这个部门按规定有项专权,当它察觉调度异常亦或越权行为,可以启动所谓的“制权警戒”措施,冻结调令,召集军委委员协同元首处理危机。
“制权警戒”属于分级制,6-1级因情况危机程度而设。作训部正部副部二人合议才能正式启动。乔气只是副职,看来这件事,他的上司站在了他这一边。
说逼宫,着实过了些,因为一个“制权警戒”本身动不了根本,不过,冒得出“动根本”的可能性。当元首直接参与事件,他或许面临短暂“停职”,这时候,权力核心出现的真空由各位军委委员协商掌舵。
所以说,这样一个要职,说它是“登天”的最佳踏板一点不错,乔气现居于此,如此年轻,你说,怎么不叫世人那样看重?权禹当年也做过作训部部长。
乔气并未走在最前面,这是本分,此时,他远不及这些走在他身旁的大员们位高权重。
于是,说话的是这些要员,议事的也是这些要员,乔气始终立于外,恪守本分。甚至,微低着头,你见不到他的脸色……
姜到底是老的辣,权禹不会见不到这桩显然夸大了的“制权警戒”背后的主谋,他在应对军委这几位要员的同时,已然授意何干去叫来了一个人,
乔其喻,
是的,儿子不安分,老子可以来治治。
几十年驰骋权力场,权禹不会这点底气没有,乔其喻虽然用古语说,诸侯出身,世代偏居一隅,少有登顶之心。不过,看来他家终于出了个有野心的……好小子,这等“见缝插针揪住就不放”的气魄,还是蛮叫人欣赏的……
乔其喻一来,果然如权禹所想,脸色发白。他家世代奉行“中庸”,不偏不倚方能保住安稳无虞。这是家传,乔气这孩子一直就恪守啊,怎么……
乔其喻也不是没有觉察,自己的儿子自己知,乔气一直风流名声在外,仕途也是不上不下,这是他的生存之道,乔其喻懂!儿子有天分,有能力,却宁愿沉溺温柔富贵乡,只为恪守家传,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份野心?!
乔其喻惊心,猛虎一旦有了鸿鹄之志,那就是不择手段,强势夺志!比起那样的艰险,乔其喻倒宁愿他永远沉溺温柔乡,做个风流贵公子,这是一个家传的渊源,也是一位老父亲对儿子的一份心疼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乔气……从他跟子羞离婚……乔其喻猛然惊醒!再看向权禹……似乎突然间什么都通了,难道!……这份认知叫乔其喻更是心惊的指尖都止不住抖,如果鸿鹄之志最终却是为着一个女人!……为他心疼的,何止权路上的艰辛,更是那份痴心痴意了啊!!
乔其喻终是不信!他毕竟娶了夕荷!夕荷就要临盆,那是他们的亲生子啊!
却……
不同于权禹,乔其喻了解儿子,就因为了解,他这样越想越心惊意乱,竟不待和权禹及其他委员做交涉,直接走向乔气,
力持稳和,“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拿出一个父亲的威严,
但是,
乔气抬起了头,这样看来,竟是带着淡淡地微笑,
“爸爸,我在恪守我的职责。”
“你这是在胡闹!!”乔其喻低吼,却,看了眼他,依旧极力平和语气,语重心长,
“乔气,爸爸知道,爸爸懂,可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夕荷,你们还有了孩子……”
这时,乔气微微低头,靠近了父亲耳旁,
依旧那样淡朗的微笑,
“爸爸,对不起,恕我不孝,子羞永远生不了孩子,所以,我娶子羞的第二年就去结扎了。我不可能叫任何一个女人怀上我的种。”
乔其喻的天,塌了。
怔怔地望着儿子,……他疯了!!
☆、138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疯”,乔气也不能说“疯”,只不过,他比较认命。
也许您会诧异,他这样的人会认命?
嗯,也去问了下度娘,
认命,
rènmìng,
承认,表示同意,接受自己的命运。
当然,这个公认的解释有些偏悲观,乔气倒不至这等被动,他只认自己命中该有的东西。
子羞,就是他命中该有的东西,第一面见到她,乔气就认准了。
乔气认准了的东西,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乔气年少认准了一把半尺长的蒙古刀,精钢开刃,仿鲨鱼皮套,里面还有一副象骨筷子。这是他爸爸在内蒙古当兵时送给他六岁的礼物。从此,他书包里一直带着这把刀,杀青蛙、杀知了、杀鱼、杀鸡,在树干上刻字,期待遇上劫道的流氓……多少年了,乔气见过多少把好刀,比这精巧,比这大气,比这锋利,比这厚重。没感觉,他只认准这把刀柄都磨破了的至爱,如若不见,他撞破头颅也要把它寻回来,不舍不弃,不舍不弃……
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看似重情,其实也薄情的厉害,因为这个世上让他认准了的东西太少太少了,反而叫他为了这“仅有”而显得越发冷酷无情。
这样的人,很能忍。忍辱负重,却只要想到结果,这“辱”这“重”算不得什么了。
这样的人也等得起,如那把蒙古刀,八岁不见,八十岁他都要把它找回来!
刀尚若此,何况人。
乔气对子羞的“执意”,他家老爷子是得担心,已然贯穿了他的一生。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拿住了一生,确实叫人心惊也心酸。
有风流的本钱,却绝无风流的意愿,最后却落下了风流的名声,只因为子羞喜欢他的风流。
乔气对认准的东西有种近乎痴迷般的探究。那把刀,每一寸纹路的走势乔气都铭记在心。子羞,他摸进她的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