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秋子羞了解般点点头,听过也就淡了,她会记着谁?
却,她哪里又想得到,有人记得她!且,把她当祸水记着呢!
秦绪自己这辈子争不过权禹,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这唯一的儿子身上了,现在算“低声下气”亲手把儿子送到对手身边磨砺,可想这也得是多大的气魄与远见!
秦绪是个更冷情的人,他的理智更胜于感性,他心里十分清楚“秋子羞”的“媚劲儿”祸祸人呐,所以,听听被首长接见过出来后,秦绪如何慎重非常地对儿子说,
“那个秋子羞,别招惹她,不值得。”
小秦可说比他父亲更理智,此人早慧老成,行事稳得滴水不漏。点点头,觉得父亲是不是操心过了头?心里淡笑,这样大人物身边的小情儿,小秦早已见怪不怪,这样的女人还值得特意交代?
☆、70
这女人确实不值得大觑,胆子就芝麻豆大点儿,瞧不起她!
秋子羞吃过饭从楼上下来,她拿着车钥匙说先不回中南海,今儿个军装第一天上身,她想回去给舅舅看看。
一下来,就望见了乔气。
你说,他都二婚了,你怕个啥?你要想酷点,不搭理他侧身走过去就得;要么,你想帅点,大大方方拿出你大家闺秀的范儿,一笑,优雅走过,叫他觉得姐从此是你高攀不上的枝儿!多好。
哎,真是没劲儿,她躲!
你看那模样,她还站在小二层转弯处,一看见他,就要转身又上楼,乔气一帮子人就在楼下,都看见她了,莫说,她那穿军装的小模样叫人移不开眼咧,哟,秋子羞穿上军装是这副模样啊,
可能她也觉着这样扭头就走太跌份太跌份,又迟疑了一下,于是人就在那小二层上纠结不得了的要走不走,真是急死人!
偏偏楼下乔气他们还看着她,没用的,最后她还是扭头跑了上去,听见那高跟鞋“蹬蹬蹬”的上楼声。
大约在楼上等了七八分钟,也没见人上来,她又小心翼翼微探着身子往下走,又是走到小二层,一瞄,脸通红!乔气还站在那里。
这次,乔气开腔了,“下来,有话跟你说。”
秋子羞咬嘴巴,就是不下来。
乔气上了几节台阶,“你矫情个什么,有正事儿跟你说。”他眼冷着,丝毫不见往日疼爱之色。
秋子羞更恨更怕,还是不动,
她就有这个板眼,啥状况下都叫别人先低头。
乔气只得走了上来,这对曾经八年的夫妻啊,比陌路更悲哀,分手了倒彼此都生了怨气,
“你舅舅办的是保外就医,按理不能出武汉市,他现在在北京一呆就是大半年,捉住了可是重判,你叫他赶紧回去,要不连累一大堆人。”
这一听,秋子羞急了,赶紧抬头,“你就不能帮他……”
乔气一抬手,示意她不必往下说,
这一抬手彻底凉了子羞的心,
“你赶紧叫他回去,你舅舅那么能折腾,再坏了事儿,还要连累多少人?”
说完,看她一眼,完全没有感情,转身就走。
子羞哦,眼泪“唰”的就往下掉啊,他怎么能这么会伤她的心!明明知道舅舅是她唯一的牵挂……
哦哟,这一想起舅舅,秋子羞啥都顾不上了,抹着泪,踩着高跟鞋匆匆下楼去,几乎是跑了出去。
开车的时候也哭,舅舅要是被抓走了,他被抓哪儿去她跟哪儿去……
“舅舅!”一推家门,屋子里没人,明明知道肯定不会是被抓走了,可心里那落空啊,子羞一下捱不住,坐在门廊石阶上抱着腿就哭了起来。
秋子臊拿着一大些短竹竿儿走进来,望见的就是小母螳螂坐那儿哭得伤心。
“这是怎么了?谁又招你了?”
“舅舅,”秋子羞一听见舅舅的声音站起身只抹眼泪,委屈的不得了,
“慢慢说,慢慢说,谁招你了?”
她摇头,直抽,“我刚才……碰见乔气……他,他说,你不能,离开武汉,有人……会抓你……”
她舅舅一听,弯腰先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短竹竿放在地上,再抬起身看她,
“甭听他胡说,哪是那么容易就抓进去的,我就不能说要转院,要到北京来?他那是气你一离婚就给他戴绿帽子,甭理他,去洗个脸,出来我还真有正事儿跟你说。”
她呀,真是就听她舅舅的,舅舅就是说的胡话那也是真言!果然,舅舅这么一说,心里好受多了,虽然还是担心,可是舅舅说有正事要说,她也不敢耽搁,抹着泪去洗脸了。
出来,舅舅还在小院儿弄他那些短竹竿。
子羞现在住进中南海了,小指甲盖儿大人的元气得到保障,可不得继续过逍遥日子?
确实,秋子臊有了新的人生规划。
“舅舅,你弄鸟笼上瘾了,”子羞娇娇气气站在一旁,她是不得靠近这些尖锐的竹子啊,钳子啊,夹子啊,
秋子臊坐在小板凳上,侧抬头看她,边指着这一堆竹子,“子羞啊,你舅舅以后要靠这谋生了。”
“什么?”子羞微吃惊,又忙说,“舅舅,我现在工资也不错,养得起你。”
秋子臊摆手,“不是钱,我对这感兴趣。我已经想好了,做鸟笼定制,忒有成就感。”
看舅舅感兴趣的模样,秋子羞也一扫刚才的不快,为舅舅高兴,“那,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要不要我回来帮你?”
秋子臊扫她一眼,“你别给我添乱就行。”确实,她舅舅的事儿真是很少叫她插手,就怕她坏事儿。
秋子羞撅撅嘴巴。却,接着她舅舅又说,“做这门买卖总得有个营业执照吧。”
秋子羞明白了,这营业执照,她能帮得上忙。
☆、71
舅舅的事那是大事,现在秋子羞心悬两件事:一,舅舅的保外就医终究是个隐患,说,把舅舅释放出来,那太不切实际,要是能给舅舅先转狱,到了北京,再谈转院的事,且不保险的多。再,就是这营业执照,要给舅舅赶紧办了。只这两件,却是有先后轻重的,当然第一件更急,因为掉在刀口儿上呢,舅舅被抓回去了,重新判,第二件弄成了还有啥用?
好了,咱们看到这儿确实也别把“权力”看得太随意,你可以说,她秋子羞都睡到领导人身边了,吹吹枕边风不就啥都解决了?
一来,咱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讲民主讲法制,又不像那皇权集中制下皇帝老儿一句话就能要了九族的命。这些事,权禹都能给她办了,也许也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作为一个才上位的当权者,他行事一定谨慎,办,可以办,但得有一定的技巧。
最主要,秋子羞这性子绝对不会直接去找他。你从她跟乔气这八年婚姻可以看出,这女人也许也不完全是矫情,这世上是真除了舅舅,对旁人,她心上总像隔着一层。要不,乔气八年了,都捂不热,不用他的钱,不跟他真正交心……虽说大事上,还是乔气都给她办妥,可细想,哪样,是她低头求来的?都是人揣摩着她的心意又不得不装作漫不经心双手奉上的好不好。哦,除了一件,就是最后求乔气把舅舅弄出来,所以说,看见没,这通篇儿,也只有舅舅的事逼急了能叫她低头了。所以,秋子羞千万不会直接去找权禹,用她的想法,找到了权禹这事儿他也不得亲自去办,还不是交给下面人,所以秋子羞这会儿自己省了道工序,她找了个更中用的人,何干。
一说,何干哪有说不好,却是直接叫来了小秦主任,全权交给了他。
傻子羞哦,在她看来天大的事儿,到了何干这里何等小?
何干甚至觉着都不用知会首长再去打搅他,这几天才登位事儿多多,还要准备首访,这点小事连他都不必亲自出马,小秦主任一句话都可以解决。
怎么了,小么?当然小。这种事就是这样,放到真正的当权者那里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有“谨慎不谨慎”的问题,可,到了具体的执行者手中,又没有偏到法制框架外,你说转狱、办个营业执照,都是有理由的事儿,难办个啥。
不过,何干这次可能确实由于卡在一个最忙不过的时间里,加之他觉得事情太小并没多在意,却,所托非人呐。把这种事托付给小秦,小秦只会更瞧不起秋子羞。
看上去一个羞怯翻不了大浪的主儿,原来真会来事儿!
这会儿要的是营业执照,下次就得要门面了吧,慢慢慢慢客户也得给她拉……欲壑难填!
看清楚秋子羞,小秦心更稳,权禹往日的功绩手段着实高人一等,不过选玩物的眼光却与世人相当,反而降低了他这个人的格调,叫小秦对秋子羞有了份轻贱的心的同时,更添了份“心机有把握”的沉稳。
这事儿,小秦当着何干的面儿不得不应,可真要办,……小秦想,这是我的意愿了,办急办缓,由不得你。
☆、72
秋子羞心里急,可也着实催不得,因为这几天办公室确实忙得不可开交。首长首访陪同人员名单下来了。首访地,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