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这天,秋子羞坐在窗前注视着荷塘又陷入空茫……这孩子爱发呆,首长也看出来了,不过她发呆跟常人不同,倒显不出痴不痴呆不呆,确切讲,她就是在想事情,有时候还会蹙蹙眉头,有时候唇角微弯,反正谁也不能钻她脑袋里去看她到底在谋划啥。
你说这娘们儿能想啥,她还有啥能想?除了麻将还是麻将。
你不让她打,她就自己在脑海里组织牌局,或者,回想以前在牌桌上那些或刺激或遗憾的牌局,如果我这样出就怎样怎样,那样出又怎样怎样……一人的牌局,虽孤独,却也精彩纷呈。
想入迷了那是啥都不顾了,首长走过来都觉察不到……
“子羞,想什么呢,”看她手搭在窗棱,下巴支在手臂上,样子惬意懒懒的,首长声音都不敢多大,
秋子羞太想麻将了,
晚上做梦都是麻将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手感,那动脑的魔力……
咬了几下唇,秋子羞终是没忍住,像蚊子哼了声儿,“我想摸摸麻将。”
“什么,”首长还没听清,
秋子羞看向他,
哎哟喂,那怯怯艾艾瞅着他的小眼神儿,得把一个霸道男人的心掐出水来!
“我想摸摸麻将。”
终于听清楚了,却,首长大笑,“你还有这爱好啊,”
这一笑这一说,不得了,就是给秋子羞看到了“有门儿”的希望!啧啧,你看这娘们儿一下来了精神头,坐起身来,正色望着首长,“我,其实书法写得好,麻将打得更好。”
她还是那样规规矩矩的样子,双手放在膝上,闺秀文静,但,说这话,真的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要多期盼就有多期盼。
首长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拿一副麻将过来就是,你打给我看看,看有多好。”
首长啊,您这才是精准地摸到了她的“命脉”!你看把秋子羞高兴的,“真的?!”伸出一手去一下握住他的手!眼睛都在放光!
首长好笑又疼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不是难事儿……”
这着实不是个难事儿。
首长要一副麻将,一个麻将桌,
底下人一定紧最好地送,
麻将是象牙的,麻将桌是实木的,
首长见了本还微蹙了下眉头,取乐用的,不需要这么好。可,见到子羞喜不自禁爱不释手的样子,眉头也展开了,她高兴就好……
她真打给他看看!
一人打四家,
说实话,首长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子羞,活泼极了,
她四边走来走去,微弯腰优雅地摸牌、出牌,还会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为你解说。最好你感兴趣地插一两句嘴,她笑得更好看,眼睛里都是真,无论教你或摇头,都是孩子般显现着她对麻将的精通与痴迷……
首长说,“咱两打一局试试。”
瞧她多兴奋!
她动脑筋的时候,显得十分有智慧,
她犀利出牌的时候,又那么果断,
她玩花招的时候,十分性感……
麻将害了秋子羞,麻将也成全了秋子羞,让她尽展她为人的风情……
久了久了,秋子羞更爱往中南海跑,再久了,呆一晚上不回来了,再久,一连呆几天不回来了,……麻将勾着她的魂,中南海养着她的身。秋子臊看她那股子劲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权禹称了她“麻将”的意,反正只要她能慢慢把身子养好,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她去。
但,还不到养“神仙生活”的时候,诸多现实问题都摆在眼前呢。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这自跟着你舅舅说去黄石修坟就不见踪影……晓得乔气把你的电话都打爆了么,晓得多少知情人震惊看到,乔少把武汉、黄石、甚至整个湖北都翻了个底朝天儿……乔气的秋子羞不见了……
还有,首长也有夫人。
夫人第一次见到秋子羞,就是她正在那里专心惬意地摸麻将牌时……
☆、54
我们武汉人玩麻将喜欢玩“红中赖子杠”,又称开口翻或口口翻。它算番比较复杂,大赢和大输就在一念间,因此麻友需一边精准算着做大番牌,一边提防放冲甚至不小心包胡,哦对了,包胡武汉人叫“吃包子”就是一盘的输都该你一人承担。玩法十分刺激。
夫人进来时,秋子羞正在算番,她坐庄家的这一家刚搞了个万字一色。
首长是没有那多时间陪她玩双人麻将滴,顶多空闲了,过来帮她洗洗牌。不过她也不要人跟她玩,能这样一个人当四个人转着打,她已经十分知足。
“哟,这孩子倒会自得其乐。”
声音很秀气,并不大,可还是把秋子羞吓了一跳。看过去,一见是生人,忙起了身。
“让你别吓着她。”
首长些许不高兴地走过来。刚才看见她走进来,首长就微蹙起眉头示意过不要她贸然出声儿,夫人还是慢慢走到她跟前,微歪头先看了看这一桌儿麻将牌,才出声儿。
秋子羞看了眼首长,微低下头转身就要出去。这间首长的私人书房,几乎没有访客,通常有事,也是首长的秘书张涵良或常治轻轻进来跟他低语几句,然后首长会出去,不会打搅到她。
“子羞,没事儿。她是金铃。”首长安抚地看着她,
秋子羞这段时间在中南海呆着就算再不问世事,也该知道金铃是谁了呀,这下好,一下紧张起来!且不说她现在赖在这里跟首长不清不楚的,……秋子羞就是自私、只贪自己的好所以不问世事,并不意味着她就是“真纯情”,不明白看见她这样不伦不类地跟首长呆在一起人家心里如何想,她心里清楚着呢,只是不在意罢了。……可是这位不同,她可是首长的夫人!
秋子羞当然难堪,一难堪,她就想躲。
坚决转身要离开。
“子羞,……”首长无奈中也有着急,
倒是夫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却说了句,“手真嫩。”
子羞怕得直缩手,首长看来是真生气了,“金铃!”沉声喊这一声儿时,人也走了过来,夫人松了手,子羞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秋子羞是未见到她走后,夫人悠闲地靠坐在了她的麻将桌旁,一脸兴味儿地看着脸色并不好的首长,
看了会儿,点点头,
“看来是真喜欢这孩子。”
首长这时候神态也缓和了下来,“你别逗她,她胆子小。”
夫人笑起来,自是一种美丽的风范。
金铃算这么多顶级官太中最精致气质的一位,她身上的知性、大方,甚至佛性……据传,首长带她出访英国时,一位外交大臣被她的风采迷倒,为她写情诗,一度还传为趣闻……不过,这是她五个指头数得出来的露面时刻,平日里,夫人行事也十分低调,很少与首长同出现在公共场合。
她拿起一颗麻将子,“这孩子身上一股子静妖气,确实很有意思,她一看就挺贪玩儿,你别箍住了她。”
首长淡笑起来,轻轻摇摇头,似无奈。又看向她,“你什么事儿,”
夫人放下麻将子,站起身,正色道,“我得去普寿寺住几天,她病了。”
首长马上蹙起眉头,“不行,后天小准回来你不见见他?”
她看着他停了会儿,最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下次去部队看他。”
首长也看着她好一会儿,眼神慢慢冷了下来,最后瞥过眼去,“随便你吧。”又走回办公桌旁。
夫人一直立在那里,看着他许久,脸上都是愧色。
走之前,似乎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55
打金铃来过那一回,秋子羞几天都不去中南海了,吓得。权禹亲自来接过几次,都不去。
“她其实……”首长终究是没说出口,轻轻拍了拍子羞牢牢握着自己手的手背,秋子羞也不看他,看别处。
首长一走,秋子臊蹙着眉头看她,“闹什么,”
秋子羞撅撅嘴,“他老婆,太漂亮。”
秋子臊不可理解,“他老婆太漂亮关你什么事儿?”
秋子羞又看向别处,几许幽怨,“她年纪比我大那么多都那么漂亮,我现在身上皮肤还没有她好……”
啧啧啧,听见没有,原来这小娘们儿何止吓着了,心思富裕出来那虚荣的小草垛子又开始扑腾了。
秋子臊叹了口气,实在没法,“已经好多了子羞,舅舅告诉你,只会越来越好,好得最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护肤品化妆品,都可以省一笔,”
秋子羞还不信,忙把衣裳搂起来又露出她那小肚子,“还有点褶!”多烦恼的样儿,
秋子臊看一眼,“这不好多了?总要有个过程撒。你看你上个月还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现在起码三十七八了吧,慢慢来。”
“可它变老怎么就那么快!”小母螳螂还抢白,一下把秋子臊搞烦了,“那还不是你把金螳螂弄丢了!”这下小母螳螂蔫了,舅舅发脾气了,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敢低下头来偷偷撅嘴巴。
秋子臊到底是怜惜这孩子这段时间吃了苦头,“别想些不开心的,明天我们去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