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气牵着秋子羞下来时,饭菜都摆好了,一家人坐下来,难得吃个团圆饭,当然,还差她大姑子乔玉,乔玉这会儿进藏援医去鸟。
“子羞吃菜,”她婆婆边跟她捻菜边嘱咐乔气他们走后的一些事情,“对了,这个周末张克侠的孙子满月,别忘了送情过去。”
张克侠是广州军区一把手,这是个“大情”,张唯肯定得特意嘱托。
“知道,我昨天也接到请帖了。”乔气不急不忙地剔着鱼刺,然后也放进子羞的碗里,
“咳,这添了孙子就是喜气洋洋,他家王曼说是把香格里拉半个厅都包了……”说是这么说,你说张唯这口气没有羡慕也不可能,不过确实也不是着意,乔气看了眼母亲,连首长都微蹙起眉头,张唯好像也会过来,赶忙转话题,“我们走后还有些东西……”说着又给子羞夹菜,“子羞,吃这,你最爱吃的……”
氛围很微妙,可是秋子羞已经体味到了,低着头吃饭,接过来婆婆的菜时笑得也不甚自在起来。
她跟乔气结婚八年了还没孩子,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有毛病。公公婆婆这边不说,乔气好像也不急,关键是她舅舅好像也没提过这事儿给她提个醒儿,她就一直也不当回事,倒是尤香吵架的时候骂过她是个“不会下蛋的”,好的时候尤香又劝过她,这样的家庭没个孩子傍身迟早不是事,乔气是独子,他家总要传宗接代啊……
从来没有正面说过,今儿个在餐桌上飘出点这意思……真的,这是秋子羞第一次感觉到这方面的压力,所以一餐饭肯定没有吃好。
首长和夫人都体贴她,吃过饭后怕耽误她工作叫她先走了,乔气下午送父母去北京。
从大院开车出来,秋子羞这才松了口气样儿,车开到路边停了会儿,她好好缓了口气,真是旧的烦恼不去新的忧愁又来,孩子……
掏出手机,秋子羞想还是先把赌债还了吧,后面这些个狗屁烦恼事儿该咋样咋样,她现在也烦不到那里去。这娘们儿肯定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她那样贪玩咩,一件事能愁多久?
☆、30
接到秋子羞的电话时,习妖和少一正在江汉路最奢靡的夜店寻欢作乐。
对面声音吵死人,秋子羞也没有耐性跟他们在电话里紧说,他们好像也玩得正嗨跟她说话也有点烦,说了地址就挂了。
其实,习妖和少一这几天就等着她这个电话呢,你没见这讲电话时口气是不耐烦,其实那眼神儿里,多愉悦!他们以为秋子羞是来“求饶”的。
这俩儿可把猎物摸了个透彻。她舅舅在坐牢,她基本上在外面打牌都是自己掏钱,她在她老公跟前基本上没有话语权。由此可知,这女人就是个看着光鲜的官太,其实,没有一点财政大权。
60万,数目不小。想她的个性,一不敢跟老公说,二不敢卖房卖车,胆小儿主意又囊,最后到了儿,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肯定还是得求到他们身上。
秋子羞车开到江汉路,这地方寸土寸金特别是晚上这个点儿,你不知道多难的找到车位,绕了半天,终于在最接近那个夜店的位置找了个空儿停好车。
秋子羞烦死!她贪玩,她也是夜生活动物,但是完全跟这些“群欢”的货色是两样儿。她就喜欢找个雅致的地方,四人一桌儿,斗智斗勇到天亮,不吵不闹静静思考,哪像这样,歇斯底里一晚上也不怕得脑震荡!
停好车,秋子羞蹙着眉头又拿出手机,“喂,我在门口,你们出来吧。”也不等他们吱声,挂了?嗯,挂了。可想她多烦。
习妖和少一从那店里出来,少一站在门口,烟盒上敲了敲烟卷儿,点了支烟。
秋子羞看见他们了,按了两声喇叭,习妖他们看过来。
走过来,
秋子羞也没下车,就在驾驶位仰起头冷着脸望着他们,“跟那些人联系一下吧,我还钱他们。”
听了她的话,少一吸了口烟,打开她的副驾驶门坐了上来,习妖始终站在车外,
“60万,筹齐了?”
秋子羞一点头,
习妖和少一互看一眼,
“行啊子羞,这才多少天来着?”少一拍了下她的肩头,秋子羞抓着方向盘,扭头看他,“那些人在哪儿?”就是急于想还钱清账的样儿。
少一一手支在车窗,又吸了口烟,(你知道,此时他心里多阴毒,这娘们儿竟然把钱筹齐了?小瞧她了……),烟拿出车窗手指弹了弹烟灰,抿抿唇,又歪头看她,“钱呢?”
秋子羞两手还抓着方向盘向后看了看,她这动作真像个孩子,又傻又急,“在后面。”
这时候习妖手敲了敲车门就向后走,“我看看。”
秋子羞只有下车,
她上身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衣,下面是个一步裙,其实是个套装,小西服外套她脱了放在车后座呢。杏白的细高跟鞋,很简洁没有任何花样。
下了车按下车锁开了后备箱,秋子羞指了指一个黑塑料袋,“喏。”这个动作还是像个孩子,好像生怕他们不信。
又是这样!你说这女人又没钱,可每次都把钱这么不当数儿!这些钱就跟她的一些杂物,啥一捆卫生纸,还有一桶金龙鱼的油?估计是他们单位分的……洗车的抹布、桶,小装饰品,还有个破布娃娃,塞的后备箱满满的!
“你打开看看,”习妖说,
她还真弯腰去拉黑塑料袋!且不说这大马路边露财,个死娘们儿你也要有点警惕性撒!
不,她没钱,对钱也没有概念,而且,关键是,这女人还是个感觉迟钝的,这两货此时都不想掩的阴狠她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她只想还钱。这有点单细胞动物的特点。
“啊!”一声惊叫。
所以当少一突然趁她弯腰从后面一把将她抱起!……活该,吓死你!吓得你屁滚尿流!
怎么吓得屁滚尿流了?
少一不仅把她抱起来还在个大街面上就像吆喝卖大米的,大叫,“快来看呀!这是个中校的老婆!她哪儿来那么多钱?三天就有60万!她老公上哪儿贪那么多!”
哇靠,可不把秋子羞要吓死!
你碰上了最不要脸的恶货了咩!
习妖靠在车上,脚踝交叠,看着这一幕淡淡笑,多漂亮的男人。
☆、31
“别叫别叫!”秋子羞这才叫求饶好不好,求饶的恨不得给他们当妾!
真的,你挖空心思败她的家还不如像这样丢她的脸来得更见成效,秋子羞更要脸。
少一不放下她,“你哪儿来的钱,老实说!”说实话,这样儿就像一个父亲逮着自己闺女弄来了一笔不清不楚的钱,当老子的几恼火哦。少一吼她。
秋子羞丑死了!
这会儿,多少人的眼睛往她这儿瞄!虽然这本就是个妖孽出没的地方,但是一个少妇,被两个玩家子在大街上如此掰扯……这要被熟人撞见了……是不是要她的命!
她被少一从后面抱起来那样儿,可因为羞耻身体向前躬着,脸恨不能埋进胸腔里,扎着较低的马尾甩到一边,有丝发飘到臊红的颊边,这娘们儿根本不敢反抗,她怕越反抗惹来的瞩目越大!少一也跟着她弯身子,非要看见她一般,阴沉地逼问啊,“说不说!哪儿来的钱!”
就是不说。
习妖慢慢站起身,低低来了句,“抱进去。”
抱哪儿?
可不是车里。少一像抱着个破烂货,直接走进热火掀天的夜店,里面的音乐吵得秋子羞头皮发麻,晕天晕地间,她竟然被甩到舞台的正中央!
少一超不耐烦地大吼一声,“都给老子停!”
音乐停了,群魔乱舞停了,都仰头望着高高杵着钢管的舞台中央。
一个雅致少妇把头垂的老低,完全看不到面容,好像在哭,踩着细高跟惊恐急切地要下来,却,突然少一阴狠一声,“脱!”
这怎么得了?
秋子羞她走到哪头,哪头的下流胚子妖魔孽障就轻浮嬉笑地高喊,“脱!脱!脱!”
这简直就是梦魇!
秋子羞完全被逼崩溃了,跪在了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你看那可怜劲儿,小柔身子骨抖的……
少一走上台,蹲下来,“说不说,”像恶魔轻喃,其实咬着牙,
秋子羞只顾着哭,少一抿了抿唇,“好,叫他们上来扒光你!”真的是极气,说着就要起身,
照业的子羞这时候伸出一手赶紧拉住了他的裤腿,可就是始终不抬头,一丝一毫都不敢抬!
少一睨着她,“说了?”她直点头。
少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她整个人都龟缩在少一的怀里,恨不得不见。
感觉到了个包间,感觉没有了刺目的目光,少一还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着,她就是窝在你的怀里哭啊,这时候可哭得惨,像死了爹娘,照业死!
少一搂着她,看着她哭,还跟习妖笑,“你看咱们家子羞几有板眼,三天搞来60万,分分钟。”
习妖坐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秋子羞哭得脸花得不能看,抽得像个马桶塞子,习妖十分歹毒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钱怎么来的,跟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