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宁瞳儿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來,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睫毛都沒有眨一下,慕容烈……她亲眼看到,她无坚不摧,从來都是那样霸道自负的大哥,竟然脸色煞白,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齐若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腿都软了!
齐若桑从來都沒有见过这个男人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的老大,竟然会有这样的时候。
他对宁瞳儿的爱,岂止是喜欢,早已超出了他们能想象得到的范畴。
到现在,他都一直跪在宁瞳儿的床头,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她也不行。
他要守着宁瞳儿,直到她醒來。
齐若桑望着病房的方向,眼睛又湿润了。
她赶紧低下头,不让宋如乔这个老是跟她作对的老狐狸看到。
宋如乔明明看到了,但是他转过了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看到,转身在走廊上的豪华真皮沙发上坐了下來。
**
而此刻在病房里,慕容烈正如齐若桑所知道的那样,高大的身躯跪在了白色的床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宁瞳儿的脸颊。
他的脖子被爆炸的碎片割伤,差点切到了动脉,留了许多的血,是宋如乔和医生强行给他止血、包扎、输血,此时白色的纱布裹在他修长的脖颈上,他身上白色的新郎礼服已经因为鲜血和尘埃、爆炸碎片而变得血迹斑斑,令人目不忍睹。
只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也沒有时间换下來。
他在意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而已。
只是她紧闭着双眼,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连颤动都沒有,仿佛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过來。
宁瞳儿如果看到此时的慕容烈,大概也会吃惊。
因为这个男人此时的样子,真的脆弱到让人不可置信,让人觉得心疼。
修长粗糙的指尖温柔地抚摸着宁瞳儿娇嫩的脸庞,只是那嫩滑的肌肤下仿佛沒有一点血色,苍白如雪。
她的胸口还有微微地起伏,但是心跳声都仿佛那样微弱。
慕容烈看着她,痴痴地看着她。
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中落下來,滴落到了她的衣袂上。
“小东西……”他开了口,然而声音粗嘎难听,不似往日的低沉性感,仿佛被人割断了喉咙似的。
这声音令得他自己也微微吃了一惊,不为了别的,就怕吓到了瞳儿----他的瞳儿,现在睡着了,如果这么难听的声音,将她吵醒了可怎么好呢?
哦,不对,就应该将她吵醒。
吵醒她才好。
小懒虫,大白天的为什么要睡觉呢?
今天应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们应该去教堂举行婚礼才对的,你为什么要睡着呢?
小东西,快醒醒吧,一定要老公用这么难听的声音把你吵醒,你才会起來吗?
如果被吓到了,可不要怪我呀,小东西。
慕容烈抿了抿薄唇,然而眼泪却先从他修长的眼角滑落下來,滴落到了宁瞳儿乌黑柔软的发丝里。
“醒醒好吗?”
他低声对她说。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醒过來。
紧紧地闭着眼睛,她是不是再也不会醒过來?
慕容烈蓦然将她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紧紧握住,捧了起來,用额头碰触着。
“醒过來好吗?拜托你,小东西,就当是我……求你了……”
他哽咽着,用额头碰着她嫩滑而苍白的手,然后低下了头,将她的手送到了唇边,亲吻着。
他的薄唇性感而邪肆,鲜红如血,而她的手却苍白如雪。
最鲜明的对比。
“今天,我们应该举行婚礼的。”
“从今天开始,你应该叫我老公的。”
还是这么霸道而自负,一如他的个性,然而他哽咽沙哑的声音泄露了他所有的脆弱。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捧在手心,不断地亲吻着,乌黑的眼睛里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是不是我这个做老公的让你生气,让你觉得讨厌了,所以你才想避开我,故意不醒过來?”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不要不理我,不要不醒过來好不好?”
被他紧紧握着柔荑捧在手心的宁瞳儿却仍然紧闭着双眼,丝毫沒有醒过來的迹象。
她的唇色依然苍白沒有血色,小脸雪一样白,肌肤近乎透明,几乎可以看到那肌肤下的微小血管。
慕容烈捧着她的手,闭上眼,轻轻地亲吻着。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声音里充满了后悔。
慕容烈苦笑着,再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既充满了怜爱又有着不舍和后悔。
“也是,对你做过那样的事,你是不会再原谅我的了……”
他低下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他捧着她的手,“小东西,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样做,你才可以原谅我?”
“打我,好不好?小东西,你打我,可不可以?或者,你骂我,就像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强行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总是骂我是色狼,是变态,是无赖……你骂我,行不行?骂我什么都可以,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威胁你,不让你骂出來。你随便怎么骂我都可以,喜欢怎么骂都可以……”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你觉得这样不足以让你原谅我犯下的错,那么你觉得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原谅我呢?我也在胸口打一枪,行不行?”
他的神色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东西,拜托你回答我好吗?只要你醒过來,告诉我,这样做你能原谅我,不会再不理我,我随便你处置,我让人把枪给你,你愿意打在我身上哪里,都可以,行吗?”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也打在胸口,行吗?”
他说:“只要不打在我的心脏上,打在什么地方都随你,只要你高兴。”
不知不觉,晶莹的眼泪流了下來,濡湿了他俊美的脸颊。
“不让你打我的心脏,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还想留着这颗心脏,继续爱你……”
他闭了闭眼,无尽的后悔在心底盘旋。
“这颗心脏,一直都爱着你,它不想停止爱你。”
“可以吗?小东西,你答应我……”
然而,宁瞳儿一动不动,连眼睫毛都沒有一丝的颤动。
苍白如雪的小脸上,沒有一丝的表情。
慕容烈宁可她现在对着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哪怕是痛恨的表情,他也甘之如饴。
像以前一样,骂他,怎么骂都行。
或者,打他,打他吧,他让她打。
只要她肯醒來。
拜托,小东西,醒过來,看他一眼,看他一眼。
恍惚间,想起在医院的那段日子,他将她强行留在她身边。
她撅着小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无赖!”
她扁着小嘴,纤细的手指头点、点、点的,委屈地:“才沒有……”
她隔着监控的摄像头,茫然地看了一眼,然后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摇着头走出了病房。
她小脸红通通的,“哇”的一声大叫。
还有她被他抱在怀里时,羞恼又气愤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系着围裙,端着菜走出厨房时的她。
流着眼泪,紧紧地抓住了他扼住爱德森古堡总管脖子的手,她说:“不要杀人,你是慕容烈,不是恶魔。”
低下头,她红着小脸,说:“我也喜欢你。”
……
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她时,她的心跳那么快。
其实,他也是一样的。
沒有任何人知道----吻她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第一次亲吻自己的心上人一样,心跳得那么快,那么快。
而且,每一次都是。
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的时候。
将她的眼睛蒙住,将她吻得喘不过气來的时候。
捧着她的脸颊深吻的时候……
其实,每一次每一次,都是的。
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亲吻一样,心跳,心动。
都是为了她。
只为了她。
这颗心,早就已经完全只属于眼前这个纤细得不赢一握的少女,从來都是。
她对他说:“不要变成杀人的恶魔,你不应该是那样的。”
她对他说:“你是慕容烈,不是杀人的恶魔。”
她对他说:“我会守护你的。”
她对他说:“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对他露出的每一个笑颜,他都镌刻在脑海中。
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她第一次紧紧地抱住他,她第一次投入到他的怀中,她第一次对他许下诺言……
他一直都沒有忘记,从來沒有。
只是,他被妒忌和猜疑蒙蔽住了心,蒙蔽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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