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眉角一挑,弯起嘴角笑得甜蜜:“好啊!”
宋其衍全身毛骨悚然地一抖,有种骑虎难下的不祥之感:“这是在一个德国小乡村发生的故事,从前,有一头怀了猪宝宝的母猪叫花姑娘……”
故事只讲一个头,宋其衍便“哎呦”一声,耳朵被两根玉葱纤指捏住,“别别……我还没说完,猪圈的角落还蹲着一头公猪。”
靳子琦别过脸,忍住笑意,却也放开了他的耳朵。
离开他的胸膛,兀自躺到床的一侧,然后背过身不去理他。
宋其衍揉着别掐红的耳朵,轻叹一声,又不怕死地贴过去。
“生气了?”
“……”
“媳妇儿,我真不是有意要把你比喻成母猪的。”
本佯装熟睡的人蓦地转身,虎虎生威地用一双眼睛瞪着她。
宋其衍只觉得媚眼如丝,自从怀孕后更是平添了一份风情温婉,他低头伸手覆上她的肚子:“好像比昨大了一些,宝宝发育真快。”
靳子琦一抽眼角:“今多喝了一碗汤。”语调淡淡的,还没消气。
宋其衍推了下她手感极佳的腰:“我帮你量一量吧?”
靳子琦嗔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又转回身去:“不想动。”
“没事,我去拿皮尺好了。”
宋其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去梳妆台抽屉里拿了皮尺过来,又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然后好脾气地说:“来,我给你量量。”
靳子琦肤质很细腻光滑,尤其是怀孕后,整个腰上的皮肤又软又柔,宋其衍量着量着,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手开始不安分地上移。
一股滚烫的触感从腰际蔓延至胸口,并且有越来越烫的趋势,靳子琦警惕地张开眼转头:“你干什么?”
宋其衍抬眸看着她,仿佛一只大灰狼耷拉着耳朵委屈:“我有点难受。”
靳子琦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明白了他话里的“难受”,跟她最初理解的似乎不一样,待宋其衍已经付诸行动的时候,靳子琦差点从床上弹坐起来。
靳子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她双手抓着挡在胸前,疾言厉色地制止宋其衍,表情严肃地像一个卫道士。
“大半夜的,你别乱来,旁边还睡着某某和青乔……”
说到后来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心跳也随即一滞,突然觉得自己口是心非。
宋其衍的眼睛幽深晦暗,唇角带笑,又显得轻佻,从后面抱住她:“这里的隔音效果特别好!”
蜷在被窝里的靳子琦脸一阵红一阵紫,不想去理会他耍流氓的行为动作,却也是大势所趋,如何能抵挡得住荷尔蒙的诱惑?
……
晨起,靳子琦对昨晚的失控觉得有些羞涩,趁着宋其衍还没醒来,就先起床出了卧室,见隔壁青乔和某某也没有起床的迹象,就独自下楼去。
宋家的后花园建得很漂亮,靳子琦披了一件羽绒服散步,路过花园里的亭子时,看到里面有一道身影坐在里面,一动不动。
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距离不远,便发现竟然是苏珩风。
有些诧异,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是从昨晚回来开始还是早上起床后才来这个凉亭里的,他此刻正紧闭着眼靠在护栏上。
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左眼角红肿着,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揍过一拳。
如果她没有记错,昨晚在客厅里见到他时,两只眼睛还好好的,也就嘴角还余留着那么点淤青,今早怎么脸上又挂彩了?
大清早的露水太重,她穿羽绒服都嫌冷,更何况他一个穿夹克的?
靳子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发善心,竟然走过去叫醒他。
她想了想,把这份心软归咎于肚子里的宝宝,不是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苏珩风听到声音倏然睁开眼抬头,看到是靳子琦,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他看上去比昨晚更加疲惫,身上和脸上都有些狼狈。
靳子琦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他似乎被她打量得不自在,突然坐直了身体,双手也不由地搁到腿上:“这么早?宋其衍呢?”
“他还在睡。”靳子琦平静地叙述,看了眼他被露水打湿的肩头,“如果要睡就回房去睡。”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准备回主楼。
却突然听到他叫自己:“子琦,不要每次看到我都如避蛇蝎一样。”
如避蛇蝎?这个比喻用得倒是贴切。
靳子琦回转过头,望着他,嘴角扬起浅浅的角度:“依我们前未婚夫妻的关系,若还过于亲近,怕是会遭人非议,我也不想成为我那个同父异母妹妹的假想敌,更不想你舅舅有所误会,如果你不介意,以后见面可以喊我舅妈。”
苏珩风却直勾勾地望着她:“昨晚念昭一直跟一个叫孙皓的男人在一起。”
靳子琦眼底闪过惊愕,目光又落在他眼角的伤上:“他打的?”
最近为乔念昭大打出手的男人倒还真不少,前几白家男丁,昨晚是孙皓,不过每次必不可少的都是苏珩风这号人物。
苏珩风好似看到了她眼中的玩味,神情黯淡下来:“昨晚跟他打的。”
“你打输了?”靳子琦忽然很想知道谁胜谁负,看苏珩风略显狼狈的样子,她竟然坏心地希望他是输的一方,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
虽然她对苏珩风没感觉,却依然对他曾对自己所做的事斤斤计较。
苏珩风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出凉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拧着眉头:“念昭昨晚从PUB出来就跟孙皓去了酒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去了酒店吗?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譬如……
“碰巧看到而已。”这回答听起来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但她也懒得去解释,这是他们的事,好与坏跟她没多大关系。
苏珩风听到她的回答,眸光一动,点点头,无谓地笑笑。
花园里的寒气有些重,靳子琦不想再久待,抬脚要走,身后又传来苏珩风的声音:“子琦,看到我跟念昭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说呢?”她没有回头,说完便往主楼的鹅卵石小道走去。
“也许真的是人在做在看,这是我们的报应吧?”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带着苦涩的自嘲,靳子琦脚步微微一怔,却没有回身去看他此刻落魄的样子,顾自走开了。
……
刚走到主楼前的那块草坪边,就像是受到了某种重力牵引,靳子琦本能地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宋其衍正站在阳台前。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刚才和苏珩风说话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靳子琦回头朝凉亭的方向看去,苏珩风已经不见了踪影,怕是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眼角瞅着阳台上这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竟有种“被捉奸”的心虚。
等她回到卧室,宋其衍正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十万个为什么》。
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这本书,也许是混合着那些童话书一起买回来的。
靳子琦见他看得那么仔细,便不想打扰他,转身走去浴室,却听到他出声:“他后悔了吗?”就像是随口问出来的一句话,没有太多的在意。
回身,看他,他依旧低着头,浏览着手中的书籍,一派悠闲的姿态。
好像,刚才那一句不过是她的幻听。
“好像并没有预料中那么高兴。”当看到苏珩风和乔念昭闹掰。
宋其衍这才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眼直直地望着她,嘴角也渐渐地勾起,将书籍搁到了一旁,“去洗一下吧,该下去吃早餐了。”
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靳子琦撇了下嘴角,便进了浴室。
水龙头里热水哗哗下来,她放满一盆水,把一双微凉的手放了进去。
朦胧的水蒸气扑面而来,嘴角漾着的笑有些垮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苏珩风这突兀的变化,其实也不算突兀,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
只是这一来得还是比意料中早了一点,所以才让她觉得有些讶异。
想起苏珩风曾对她说的话,他说她太过理智,总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说他想要的是一段相濡以沫的爱情,他说他不想身边躺一个合作伙伴。
靳子琦垂眸摇头轻笑,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对爱情没有期待啊!
和苏珩风幼时的相处,或许还不可以称之为爱情。可是,真正接触苏珩风,特别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留学归来的苏珩风,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骑士,拯救她于迷茫黑暗中,怎么也够得上特别啊!
可惜,就如他刚才说的,她在那个时候表现得太精明冷静,一点也没有让他身为男人的优势,就是有一点点的激赏,也在她一点一点显露的狠绝上给消磨了。
在他创业的阶段,她也许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然而,成功之后,需要的却是乔念昭这类“善良单纯”的使来分享与衬托!
突然想起他们结婚前一晚,她转身离开前他的那一句“子琦,如果哪一你想要离婚了,我随时都可以在协议书上签字。”
果然,在别人的眼里,她有金钟罩铁布衫,谁都可以来捅一刀,因为他们知道,靳子琦不会流血,即便是疼痛,也会自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