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涂画画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2013年五月五日凌晨零点。
涂画画吹灭蜡烛,迎来一室黑暗。生日第一天结束。
“哭什么哭!”涂画画瞅着快要彻底熄灭的猩红,暗暗骂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只不过是稍微有点难过而已。”
“肯定是刚才外面冷风吹多了,眼睛疼!”
“呜呜呜……涂画画你穿什么裙子,丑死了!”
“涂画画……呜呜……你难过了干嘛……要穿……裙子!”
“好吧,涂画画,就允许你哭一次!”
零点十分。
黑暗中的哭声戛然而止。
涂画画起身,打开壁灯。暖绿的光晕从天花板倾泻而下。
她拿起桌上的蛋糕,一步步朝冰箱走去,小心地把蛋糕放进冷藏柜。在冰箱门关上的那一刻,粉红上四个蓝色大字静静地凝结:倾君一生。
涂画画盘腿斜靠在冰箱旁,脑中失心疯一般窜出一句话:屋子里所有关于他的痕迹再次消失了。他,回来过。
摸着自己光裸的双脚,涂画画喃喃自语:“下一次,我一定会穿鞋子。”
“君如届,第二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唉,*情,果然让人又坚强又脆弱。*情里的女人,都是水揉成的,一晒就蒸发。
(对于车子问题,啊痴不懂,查了资料还是模棱两可。。关于提速啊什么的,各位看官不要太纠结。联想下那个效果就行了哈)
☆、25狐狸咬人
表妹曾雅舒结婚的日子终于来临。涂画画到金源市的时候,涂爸涂妈早就到了。乔家新郎为了表示对女方的尊重,派了专车把女方亲戚全都接了过来。
只有她,是悠哉地单独坐火车来的。只让车到火车站接就行。
准妹夫家派来的车里,涂妈妈和涂画画两人坐在后座,涂爸爸坐在副驾驶。
涂妈涂爸一见面,就说涂画画又瘦了。这都一年半没见,三人都瞧得眼眶红红。
尤其是涂妈,涂画画这些日子的生活状况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当然最多的是关于自家女婿的。
涂画画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在不违背事实的原则下,哄得涂妈很高兴。前座的涂爸爸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后,涂妈妈感叹道:“你说我女婿怎么这时候去出差,这多好的机会可以让亲戚看看!”
“妈,他也不想的嘛!反正见面的机会有的是,人家一个人来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在这边欺负我。”涂画画见涂妈妈抓着君如届不放,赶忙卖乖装可怜。
前座的涂爸一边听一边闷笑,他家女儿还是一样没变。看着吧,过不了一会,她老婆就会立马消停下来。
涂妈妈一听女儿的话,瞬间就开始辩驳起来:“怎么成我欺负你了,老娘这是在为你抱不平知不知道!”
“妈,人家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你可别把人给吓跑了。”
“哎呦,闺女。妈相信你的眼光,这要是这么不经吓,那还怎么做我们涂家的女婿。”涂妈妈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鼓,不会真的那么不经吓吧。那她可真得悠着点,要是真把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婿给吓跑了,那不是要她命嘛!
“妈,心疼……”涂画画窝到妈妈怀里,闷闷地说到。她的心确实是在疼,又疼又空。
这一句“心疼”说得涂妈妈的心都要碎了。她家画画何时这么娇弱地让她安慰过。长大以来,涂画画都是嘻嘻哈哈的不倒翁模样,就像结个婚,找个女婿,她也是最后实在没辙了才下的狠心。
“好好,妈不说了,不说了。这女儿出嫁了,心都向着老公去了。”涂妈妈拍拍怀里的人,无奈地说到。
听到老婆的话,涂爸爸在前面憋了笑,看着后视镜里涂画画调皮的眼神,偷偷竖起了大拇指。他就知道女儿能制得住他那强悍的老婆。这先抑后扬、装傻卖乖的,把老婆哄得上了当都不知。
关于女婿的话题总算打住了,涂画画窝在老妈怀里打起了瞌睡。
************
涂家三人到酒店的时候,婚礼还有五分钟开始。涂画画匆匆地换了礼服,就被拉去了礼堂。好在妆来之前就上好了,不然铁定来不及。
涂画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宣着誓言的一对新人,忽然好羡慕。
虽然和君如届领了证,但她却并未真正想过,哪天也会有这样一场仪式。可是现在,当真正见证过一场婚礼,她却开始羡慕起来。纯粹的羡慕,羡慕他们可以这样光明正大。
婚礼隆重又不奢华,可以说很圆满。只在最后一桌敬酒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这一桌是表妹曾雅舒这边的远房亲戚。关系隔得已经老远。正好轮到给一个孩子敬酒。新郎乔一河正要去倒饮料,那小孩忽然把杯子给倒扣在桌上。乔一河姿势没收住,撒了几滴在那孩子压在杯底上的手上。
“叔叔真笨,连果汁都不会倒!”这厢新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那厢孩子就已哇啦开腔。听得众人都是一愣。
“呵呵,是叔叔不好。来,把手拿开,叔叔再给你倒。”乔一河也不恼,好脾气地哄着。
“哼,我要喜糖!不然不给倒!”那小孩看也不看乔一河弯腰拿着的果汁瓶,闭上眼睛就讨糖吃。
“好好,叔叔马上把糖给你。”身后已经有跟着的人把一大包大红喜字的糖递上来。新人敬酒宾客要喜糖也是一种习俗,意欲博个好彩头。大家也只当这孩子古灵精怪,嬉皮可*得紧。
只除了涂画画看着孩子旁边笑得眼都要没的老妇人,脸慢慢地沉了下来。
乔一河把糖拿给他,继续哄着,”那现在叔叔可以倒了吗?”
“不行,我爸爸,妈妈,奶奶都要,还要红红的软软的烟!”那孩子双手压着杯子,大有不给不撒手的架势。
“好。”乔一河二话不说,接过后面递上来的糖和软中华,放在他旁边。“小朋友,那叔叔现在要倒了哦”
“我不要叔叔倒,我要新娘阿姨倒!”那小孩还是不依,指着曾雅舒要她倒饮料。
曾雅舒接过乔一河手上的饮料,正打算倒,旁边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小欢,奶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新娘子是你姐姐,怎么可以叫阿姨。这辈分可乱不得。”
那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把孙子手边的糖和烟快速塞进一个很大的包里,塞完后抬头对着曾雅舒说道:“小雅,真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小,怎么教都记不住。”
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她那弦外之音。乔一河是丧偶二婚,和曾雅舒相差了十来岁。那老妖婆在孩子叫乔一河叔叔的时候她不出声,现在却来更正。摆明了是在笑曾家女儿为嫁富贵,甘愿给人当小老婆。
乔一河脸上和善的笑已经渐渐隐去,说他什么都可以,但是没有人可以说他老婆。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清楚,本来自己大曾雅舒那么多已经让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她,现在却有人当面给难堪。可是这是曾家亲戚,又是在喜宴上,他发不得火。
曾雅舒面上也僵了僵,她刚才一时没认出这人来。待老妇开口才由她那独特的嘲讽声中,回忆起这位远房姨婆来。本来已经七竿子打得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没想到居然把这长舌妇也给请了来。
她本来还觉得那孩子可*来着,现在想来应该都是这老妖妇教的。但今天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曾雅舒敛起脾气,说了句“没事”继续给小孩倒饮料。
这下面的,估计孩子奶奶没教,因此那孩子乖乖地端着果汁喝了起来,不再说话。
乔一河心疼地看了妻子一眼,曾雅舒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彼此默契地抚慰着。孩子这一关算过了,接下来是那老妇人。
乔一河拿着果汁正想倒,那妇人却忽然开口:“小乔啊,老婆子不是孩子,你倒酒,倒酒!”
说得真是豪迈。只是那一句“小乔”听得后面的伴郎、伴娘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中不约而同闪现出一个长发随风飘扬、柔弱无骨的女人来。
乔一河不想节外生枝,立马和老婆两人轮流给她倒了酒:“您请喝。”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怕刚才那辈分的事再被这老人抓住话茬,乔一河含糊地只用了敬语。
可谁知,那妇人是顺杆就要往上爬的主,端着酒杯就是不喝,反而看着曾雅舒说道:“小雅啊,咱这姨婆也隔得老远了,我打从你三四岁抱过你后就没怎么亲近过。今天你大喜,机会难得,这杯酒怎么也得你喝啊!”
说着,把自己那杯酒递给曾雅舒。
曾雅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本来就得喝,可都是做过手脚的饮料。况且自己现在有身子,怎么能喝酒。这姨婆摆明了就是不想自己下台,还端着自己的酒杯让她喝,那是你喝过的好不!
乔一河见状就想替老婆接过来,不料被后面的涂画画抢先了一步。
涂画画一个闪身挤到前面,拿过老妇人手上的酒杯子道:“姨婆,这酒轮到我这伴娘喝了。小雅在前面那些桌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这伴娘也不好做摆设是不是?您也是我姨婆,我应该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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