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无语的看着她,小丫头脸上的雀跃和激动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心,他每天都会遇到很多这样的“问题少女”。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说,给你爸打电话了吗?”肖禾沉了颜色,故作严肃的问。
林良欢抿着嘴不做声了,肖禾又说:“挺能耐啊,十五岁的丫头,把三十五岁的壮汉给打伤了。”
林良欢撇了撇嘴:“要不是你们来了,还可以再揍几拳。”
肖禾抱着胳膊看她,林良欢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警察哥哥,你也会打老婆吗?”
肖禾一愣,绷着脸道:“我这个年纪,像是有老婆的人吗?”
林良欢讪讪笑了两声,随即露出鄙弃的神色:“打老婆的男人难道不该揍吗?”
肖禾转着手里的钢笔,好看的唇形露出浅浅笑意:“ 挺有正义感,可是你的方法错了。他打妻子是他不对,可是你打他,本来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林良欢嘟了嘟嘴,这不是思想品德教育课上老师讲的吗?
肖禾微微俯身,低头看她郁闷的表情:“如果这社会每个人都没有法律约束,看不惯的事情就出手教训,那不是全乱了?”
林良欢懵懂的看着他,肖禾又说了很多,其实都是老师说过的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良欢那一刻看着他英俊庄重的模样,忽然觉得心跳加速,而且有种……格外庄严的感觉。
那天是盛夏最热的一天,肖禾身上的制服却一丝不苟熨帖的包裹在他精-壮紧实的身躯上,起身倒水的时候,蓝色衬衫因为汗渍微微贴服在肌肉上,若隐若现的勾勒出他有力的线条。
林良欢脸上烧的厉害,急忙移开目光。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肖禾却一点也不记得了,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没印象。
那晚林良欢做梦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梦到了难言的春-色。
其实只是接-吻而已,可是醒来之后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从那之后,林良欢脑子里就常常出现那个男人英俊专注的模样。
这只是一种少女萌动时的一见钟情,林良欢并没有很在意,可是再后来的相遇,就是命运注定把他们搅在一起……可惜也阴错阳差的发生了一个难解的误会……
尔后两人还发生了许多事,但是肖禾一件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她拼死相救,不记得她怎么傻乎乎的惹事跑到他面前去挨训。
以前她单纯的以为是自己没有存在感,不够吸引他注意。现在才猛然恍悟,这世界上,能用心注意到你一颦一笑的,其实才是真的在乎你的。
不在乎,自然就不会记住。
想必那时候,他在乎的也只是那一个人吧?所以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林良欢靠在后座,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外有些感伤的黄晕暮色,她已经很久没记起这些事了,以前都是靠这些事儿来支撑自己坚持下去。带着对警察和正义的那种憧憬和崇拜,把肖禾视如神祗。
可是最后还是被这些东西伤到了,她心目中的英雄,其实根本不是她想象的模样。
肖禾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她忧伤的侧脸线条披了一层橘色霞光,看起来既悲伤又有些凄艳,他喉结动了动,说:“在想什么?”
林良欢闭了闭眼,口吻淡漠:“你连我想什么都要管了。”
肖禾沉眼看着前方的路况,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扔在副驾上的包里传来林良欢手机铃声,绵延不绝的缓缓打破了一车窘迫。
林良欢倏地坐起,伸手要去拿,肖禾却早她一步单手掏了出来。
他余光一瞥,眼神骤冷,林良欢猜也知道是谁打的,抓着座椅后背警告道:“肖禾你在侵犯我的人权和*!”
肖禾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你可以告我。”
作者有话要说:林肖初识的事儿还没写完,后面会写她和肖禾以及肖牧之间这个误会O(n_n)O~白钟初识也会写的
肖禾还会要渣一段时间,咳,离婚还差一个契机,大家再忍耐下哈。想象肖禾现在各种得意,将来后悔莫及会很爽有木有,哈哈哈哈哈哈
☆、39丑闻钟(林肖、白钟)
肖禾说着,直接按下了通话键,完美的唇形勾起凉薄的弧度:“抱歉,杨先生看来要白跑一趟了,我太太已经被我接走,现在正一起回家。”
林良欢看着肖禾制服外那一截白皙的颈项,真想张嘴一口咬在他大动脉上。
杨峥那边安静几秒:“你这样,良欢只会更恨你。”
肖禾阴沉着脸,英挺的眉峰拧得极深,他从后视镜看了眼身后一脸愤怒的女人,心里一阵闷痛,却依旧狠声说道:“就是恨,我也还是她老公。”
他说完就掐了电话,林良欢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甲都深深陷进椅背里。
现在的肖禾真的是不可理喻,相处了两年,她也只是看到他冷漠高高在上的一面,现在的他越发真实了,也离她崇拜景仰的那个人越发遥远了。
肖禾暴躁的伸手在口袋里找烟,鼻息粗重,整个车厢都浮动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林良欢忍耐着问:“肖禾,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肖禾蹙眉从后视镜看她。
“如果不是,难不成你就是喜欢自虐,我越恨你越开心?”她说着话,脸上的嘲讽和鄙夷毫不掩饰,眼底写满了赤-裸裸的“看不起”三个字。
这表情还真是刺眼,以前那个有些羞怯又有些俏皮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以亲近了?
肖禾用力将手里的烟折断碾碎,所有戾气都发泄在这细微的动作里,却淡笑着回她:“没错,一个人难受不如两人一起,在我习惯一个人之前你老实呆在我身边。”
林良欢咬唇闭上嘴,肖禾比她想的更不堪,原来只是不习惯……就私自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暮色更深,肖禾一路开车把林良欢载到了一个陌生的别墅,林良欢看着眼前的房子,面无表情道:“这又是哪儿?”
肖禾没回答,拿了她的行李率先往里走,走了两步才寒声说道:“这里没公车也没地铁,你要是想走回去,可以想办法逃走。”
林良欢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她沉默的跟在肖禾身后,如果换做以前那个冲动又任性的林良欢可能真的会扭头就走,可是现在她有孩子了,是个母亲,就得想得更加深远。
进了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帮佣在,见了他们主动打招呼:“先生、太太。”
肖禾径直往楼上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林良欢打量了眼屋子,虽然有些空旷却专修得精致又仔细,很多细节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就连窗纱也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这是肖禾特意为她准备的,肖禾连结婚的新房都选择在以前和肖牧合住的公寓,又怎么会在现在为她准备另一间新房?
林良欢也上了楼,肖禾果然还是那副大男子主义模样,把她的行李包随意放在床凳上。身上的制服外套已经脱了下来,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依旧是熟悉的那抹苍劲背影。
听到动静,他微微转过身来,眉眼间有些疲色:“你住这间。”
林良欢走过去把自己的包放好,背对着她没回答。
肖禾注视着她脊背弯起的弧度,好像最近又瘦了不少,他心里那阵揪痛好像更加剧烈了,哑声说:“我不想和你一直闹不痛快,乖一点。”
林良欢只得心里苦笑,在他心里自己真是贱得可以,都这样了,以为随意哄哄就真的会烟消云散吗?
肖禾看她不理自己,也没之前那么暴躁了,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
他难得软了语气,微微偏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明天我朋友过来替你检查耳朵,他在业内很有名,一定能医好你。”
“不必了,我装了助听器,听得很清楚。”
肖禾皱了皱眉头,抬手想将她垂下的鬓发拂至耳后,林良欢却戒备的扭过身去。
肖禾无奈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林良欢理解不了他的思维,索性也不想和他纠缠:“我现在恶心你碰我。”
肖禾心脏蓦地抽了一下,想起那晚自己粗暴的举止,微微有了懊恼神色:“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林良欢垂眸看向别处,肖禾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不顾她的挣扎又用力将人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窝里深深嗅着她熟悉的气味。
“老婆——”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好像带着几分委屈,一双铁臂将她恪得又痛又麻。
林良欢被他抱了很久才松开,一得到自由就马上弹开些许。
肖禾才稍稍冷静下来的神色又变得难堪紧绷,他紧握着拳头,蓦然站起身。
林良欢戒备的瞪着他,大有他扑过去就会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肖禾沉默片刻,转身往外走:“我让阿姨给你准备吃的。”
***
白忱和钟礼清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
宅子里静悄悄的,佣人们都睡下了。白忱以前很少在家,钟礼清也不会摆出主人的架势苛责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