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失望的看了眼肖禾,爸爸怎么这么不懂配合!
林良欢也错愕的看了他一眼,肖禾居然……主动拒绝?想起他之前的反常举动,她心里反而有些怪异。
***
肖禾拿了枕头被子,林良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融进门口的阴影,客厅里亮起一盏小灯,孤零零的投下一片橙色光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仔仔渐渐传来绵长的呼吸,小家伙睡得很安稳,偶尔还咂咂嘴,林良欢坐在床沿想了很久,轻轻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和预期的一样,他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背影清瘦萧索,她无端的红了眼眶,走过去直接把烟蒂捻灭:“生病还抽烟。”
肖禾沉默着,这才抬起眼看她,眼眶比她还要红的厉害。
林良欢被他这副样子吓到,站在沙发前,心跳有些不能自已。
“你,答应他的求婚了?”
林良欢被肖禾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有些发懵,这才想起,那晚他也在游轮。不会这么巧正好被他看到自己带上戒指——
这种电影里才有的狗血情节,居然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林良欢既震惊又无奈,要解释吗?
肖禾沉吟良久,这才自嘲道:“我以为自己早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可是想了这么久,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林良欢看着他隐匿在阴影里的侧脸,心脏微微抽痛着。
肖禾双肘撑着膝盖,脸颊深深埋进掌心,肩膀竟微微的颤栗着,林良欢有些喘不过气,不敢相信肖禾会是……在哭?
她迟疑着走过去,伸手覆上他的肩膀:“肖禾。”
肖禾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他掌心里的确有浅浅一层濡湿,她震惊的趴伏在他肩膀上,被他沉重的力道箍得生疼。
“良欢,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
肖禾低沉的在她耳边低喃一句,脸颊蹭着她的,慢慢回身看着她。
后来是谁主动的,林良欢记不起来了,熟悉的气息充盈着口腔,熟悉的温度包裹着她莹润的柔软狠狠搓-揉。
他哪里还有一点生病的样子,比平时每一次都狠,眸色似豹,而坚硬如烙铁般的器具狠狠进去再狠狠带出来,磨得她都痛了。
……
昨晚的每一幕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夜晚果然是人性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林良欢想起来都心里发慌。
现在该如何收场?肖禾会怎么说?
肖禾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脸色微红,却明显在发愣走神,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手指在她腿-根抚-弄:“还疼吗?”
林良欢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还是直起身:“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
肖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又开始空洞洞的荒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走远一步,总觉得就不会再回来,即使昨晚用尽全力占有她,将自己所有的滚烫都留在她身体里,可是现在……还是觉得她那么遥不可及。
一家三口吃完早餐,林良欢马上就带仔仔回了水城,一路上只觉得心烦意乱,放在手边的事后药看了无数次。
仔仔都开始好奇了:“妈妈不舒服吗?”
林良欢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自己拿肖禾没办法,在知道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就更加没有底气了。
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仔仔伸手帮忙递过来,林良欢一看居然是陆榆林,她还以为她已经回越南了呢。
刚刚接通,陆榆林说出的话却让她当即慌了手脚,一脚狠狠踩在刹车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妈,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仔仔吃惊的转过头,只见林良欢面如死灰,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
白忱没怎么玩过手机游戏,现在玩起来居然也得心应手,尤其是看着两个小家伙露出崇拜震惊的神情,心里居然得意极了。
心下松懈,那边闯关就失败了。
白忱郁卒的僵在那里,他还来不及感叹,只听一声极低的呻-吟响起:“靠,死了。”
白忱倏地转过头看两个小家伙,他确定这声低若蚊鸣的话语出自两个小家伙之口,可是他们才四岁不到!
白忱喉结一动,仔细审视着两个小东西:“刚才,是谁说的话?”
钟礼清也是刚刚攮开门就听到这一声粗口,而且还是安安乐乐其中一个说的?她震惊极了,以前这孩子俩可谁也没说过这种不文明的字眼儿。
白忱微微抬眼看钟礼清,可是还是凌厉的瞪着面前的小鬼:“说话。”
他没想到对于孩子爆粗这件事,他会这么气愤和难以接受。
安安乐乐讷讷的抬起头,又向钟礼清投去求救的目光,钟礼清也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沉着眼:“不可以撒谎,到底是谁说的,告诉爸爸妈妈。”
乐乐怯怯的把小手举了起来。
钟礼清和白忱惊得说不出话,乐乐委屈的鼓了鼓肉呼呼的小脸,偷偷抬眼打量他们:“成山叔叔就这么说——”
钟礼清和白忱面面相觑,尤其是钟礼清,心底的震撼几乎无法言说,孩子马上就四岁了,可是正在模仿期,他们周遭的环境都严重影响着他们的成长,之前她担忧的事儿,终于变成了现实。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两个孩子,再抬眼时发现白忱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心绪一顿,忽然想起之前安安的事儿。
上次安安的意外,白忱嘴上不说,其实一直担忧了很久,之后还悄悄观察安安的变化,甚至私下带了心理医生来和孩子交流,即使当时心理医生刻意伪装过,钟礼清还是看出来了。
白忱只是不善表达,可是对两个孩子的在意程度并不比她少。
她不该这么明显的表露自己的担忧,白忱会更加自责,会不会又因为这个产生莫名的压力?
看白忱面色阴沉,安安乐乐又露出了胆怯的模样,她伸手悄悄握了握他紧绷的指节。
白忱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俯身蹲在两个孩子面前:“你们是小孩子,不可以这么学大人这么说话。尤其是乐乐,你是女生,这么说话会不讨人喜欢的。”
乐乐忽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摸了摸脑袋:“可是成山叔叔就这么说的。”
白忱皱起眉头,他这人不善言辞,尤其没办法和孩子的脑回路保持同一波段,语气略微生硬起来:“成山叔叔以后也不会再说!”
乐乐还想和他争辩,注意到妈妈不悦的神情,这才垂了小脸:“我知道了——”
一家四口去楼下的餐厅吃饭,白忱整个过程都没怎么说话,钟礼清看着他缄默不语的侧脸,低声劝慰:“乐乐是小孩子,很容易纠正,没事的。”
白忱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认真的看了她一会,这才压低嗓音:“其实担心的是你吧,你之前离开我,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钟礼清微怔,抿了抿唇:“我——”
白忱没有再看她,而是偏转过头:“吃东西。”
钟礼清看着白忱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虽然白忱从没有说过,可是她也隐约能感觉到白忱并不想要这样浑浊的背景。
没有谁愿意主动去触犯道德和人性的底线,更何况白忱,本性不坏。
钟礼清再想找机会和他说话,可是白忱一直神色黯淡,两个孩子又在边上吵闹,她就再没机会向白忱解释。
***
晚上回家,白忱直接去了书房,钟礼清看着他孤傲疲惫的背影有些难受。
给两个孩子洗完澡,这才回了房间,进门便看到白忱坐在窗前,手里的烟蹄已经燃了大半,几乎快要灼到指节。
她心里一酸,再也不舍得给他半分压力,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对不起,我今天——”
“礼清。”他却转身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表情也肃穆沉静,似乎斟酌良久,“我想和你谈谈。”
钟礼清紧张的点了点头,自和好之后两人几乎没吵过架,她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更不想白忱难过。
白忱握着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直接让她坐在了大腿上。感觉到她全身紧绷,他宽厚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低沉的笑了笑:“别紧张,我们需要沟通不是吗?”
钟礼清便松懈下来,安静的看着他,注意到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坚韧坦然。
他细细看了她一会,这才开口:“我想结束一部分生意,这个过程可能有点儿难,可是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尽力。”
钟礼清当然知道他所谓的一部分生意指的什么,震惊的瞠大眼:“你——”白忱会主动说起这个,实在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白忱的半壁江山都是不干净的,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而且白忱野心之大,她从不指望他会为自己改变,所以四年前才会灰心离开。
白忱看她错愕的样子,微微扯了扯唇角:“我不想你不开心,也不想安安乐乐将来和良欢一样。”
钟礼清几乎说不出话,心里好像有无数暖流攒动着,可是还是免不了担心:“那你呢?你舍得吗?”
白忱沉沉吁了口气,脸上有些不确定,钟礼清被他的表情害得心脏一紧,却听他傻傻说道:“结束这些生意,我可能会变成个穷鬼,你和孩子会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