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头明显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见状,我又接着补一句,“就算要找孟瑞南算账,至少也要把我们娘俩放在他们面前折磨,这样你想要的东西胜算才更大点。”
本以为老赖头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又突然间狞笑了一下,一把扯过小小路丢在床上,见我立刻扑过去要抱孩子,他顺势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按在床上,丝质的上衣在他手上应声而破,露出我的白色内衣,他淫·笑了两声,“老子管他这么多,今天先爽爽再说,正好补上之前没做的!你最好乖乖地让老子尝尝味道有没有变,不然哼哼我可不敢保证那小杂种有什么差池!”
耳边是小小路不停的哭声,眼前是老赖头势在必得的奸佞笑声,几年前的那种绝望感瞬间涌上心头,现在我只希望一切能快点过去,希望那过程不会比死掉更痛苦。
就在我认命地闭上眼睛时,门突然间被从外面打开。
我惊讶地睁开眼,顾苏正双手抱臂背着光站在门口,我看不清她此时是否特别希望我会被老赖头强迫,但此刻我像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一样,哑声喊她,“顾苏,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苏似乎嗤笑了一声,仍维持原状抱臂站在原地,显然是一副留下看好戏的心里。
“喂,出去!老子可不想有人来现场观赏,还是说你要和她一起陪老子玩玩?”老赖头扭头冲顾苏吹口哨。
“我劝你还是留点精力放到明天怎么应对颜回,别到时候软哒哒的一点种都没有。”顾苏抬手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原本只有一盏壁灯的暗黑屋子瞬间变得刺眼起来,老赖头那肥耳光头更让我作呕。
很显然老赖头被顾苏的话激怒,从我身上爬起来走到顾苏跟前咬牙切齿地说,“去他妈的颜回,老子混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断没断奶,老子还会怕他?!”
那面顾苏和老赖头在说什么,我根本没心情听,连忙撑着床面坐起来将小小路抱在怀里,曲着腿靠在身后的墙面上艰难地呼吸。
现在我只在乎只担心小小路会不会受到惊吓,会不会受伤害。
不知道顾苏跟老赖头说了什么,老赖头回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别他妈的给老子打什么鬼主意,要是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说完,他哼了一声,竟然离开了这间屋子,只留我和顾苏。
“不是有话跟我说?”顾苏坐到床边,如血般的指甲向怀里的小小路伸来。
我向后靠了靠,避开她的手指,“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是犯法的,你刚从牢里出来,难道还想再进去一次?”
她哼笑了一声,“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了能看孟瑞南痛苦一会你说有没有意思?”说到这里,她原本美丽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你到底有哪里好,你有哪点比我好?!他看上你哪点了!愚蠢之极,除了给他带来麻烦,还是麻烦,从上学的时候起你给他带来的只有困扰以及你那个道貌岸然老子的一次次施加压力逼迫!”
“那你自认为孟瑞南他又能看上你哪一点?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值得被爱,还是美人脸蛇蝎心值得被爱?”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朝她道,“顾苏,我从来不欠你什么,更没有伤害过你什么,孟瑞南有他自己的选择,不是我,更不是你能干扰的了的,还有现在我把送给夏晓花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说别人之前先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我不值得孟瑞南爱,还是你顾苏能干的顾大小姐更合适?”
见她似乎没反应,我叹了一口,又接着说,“顾苏你又何必这样,像你自我感觉那样,的确,你能干又漂亮,八面玲珑有手段,你有优秀的资本,但并不是你能借此来伤害人做伤天害理事的本钱,你何其聪明,却在这件事上又何其愚蠢,你以为你想要的东西仅靠那断录像来威胁就可以的?就算得到也永远不可能是真心的东西。”
“是又怎么样。”顾苏冷笑了一声,“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安心得到。”她看了睡着的小小路,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看你有男人有儿子,呵,我呢,因为他坐了几年牢,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我抱着儿子靠坐在床上一夜未睡,门外有什么响动我都会惊得立刻站起来,手机手表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全都被老赖头扔掉了,小小的房间里除了灯什么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就在我撑不住快要睡着时,我听见外面刺耳的车声一声接一声,一定是孟瑞南!孟瑞南来带我和儿子回去的!
还没等我伸头向窗外看去,门已经一脚被踹开,接着老赖头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以及消失了一晚上的黑色枪管又指向了床上的小小路,“臭娘们,你男人不简单啊,居然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找到这里,哼,你他妈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抱上小杂种下去!如果被我发现有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一枪崩了这个小杂种!”
他狰狞的脸庞真的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识,如果他发怒真的会伤害到小小路!
我抱着儿子被老赖头推桑着到大门口,他的枪管一直抵在我的脑后窝就没变过位置,尽管孟瑞南和燕哥他们就在我五十米之外,但此时如果我敢动一点,脑浆大概都会喷出。
在我记忆中,孟瑞南即便是很累很憔悴时,永远都是整整齐齐的装束,即便不是西装革履,也会一层不染,人前带着疏离礼貌的微笑,就连对着陆云金都能掩饰的很好。
今天,我是第一次看见什么气质都没有的他,眼中的焦虑躁动毫不掩饰,昨天原本干净熨帖得当的忖衫衣角搭在西裤外面,只扣了中间一个扣子,头发被风吹的散乱,水珠沿着额头向下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一种钝痛在心底蔓延,顾苏说的没错,我似乎只会给他不断带来麻烦。
孟瑞南向前走了两步,见老赖头面色狰狞拖着我向后走了两步,人立刻停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你想要什么,现在就说,是钱还是让你跑路。”
“老赖头,你他妈有种了,斗不过我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他妈有种跟我单挑啊!”颜回指着老赖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想要什么,老子他妈都给你还不成吗!”
老赖头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高喊,“我他妈还要这些有什么用!你颜回现在有面子了,整个城西城东全部被你掌控,我他妈还嫩想要什么!别跟我谈钱谈跑路,反正老子也是死路一条,我他妈今天让你当着你身后兄弟的面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叫老子三声爷爷再自己打断双手双脚!”
颜回刚想发火,老赖头又朝孟瑞南叫了一声,“还有你,如果不是你老子用的着坐一辈子牢吗,你他妈也给老子下跪磕头,不然别怪老子掐死你的孽种!”
“老赖头你是变态吗?!”我失声叫了出来。
哪知他阴笑了一声,说道,“说到变态,老子哪能比得上顾家那小妞,还要多亏她给老子点这么爽的建议!”
我顿时觉得周身冰冷,这就是顾苏说的不让我们也好过?
“别他妈给老子啰嗦!”老赖头吐了一口唾沫,拿枪朝孟瑞南指指,“你他妈给我先来!一个都别想少!”
(69) 终章
这是我看过孟瑞南最狼狈的样子。
他在我面前,不,是在老赖头面前一点点蹲下·身子,没有问我有没有事,没有问儿子有没有事,更是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他仅仅是看着我,深邃的目光从我散乱的头发,移到我憔悴不堪的脸上,还有被老赖头撕烂的上衣。
双膝跪地的那一刻,我不想哭,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只会没用的哭泣。
我闭上了眼睛,将头撇到一边,紧紧咬住下唇,骄傲如他,此时一定不想让我看见他最为狼狈没有尊严的一幕。
突然的动静让我吓得睁开了眼,老赖头面目狰狞地将我推向身后的墙角,我抱着儿子仰向坚硬的石墙,后脑勺突来的剧痛让我忍不桩啊’了一声,可触及孟瑞南担心的眼神,我立刻蹲下·身咬紧牙关,把呻·吟咽回肚子里。
墙角处竖着一根成人胳膊粗的木棍,当老赖头狞笑着将它拿起时,我死死拽住了木棍尾端,止不住向他摇头,对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我禁不住打了个颤,这样粗的木棍孟瑞南不残也会丢掉半条命。
可孟瑞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任由木棍落在他的背上胳膊上胸口上
“这些都是你欠老子的!”老赖头双目赤红,像是发疯前兆一样,木棍落下的次数越来越密,越来越紧凑。
我看向远处不断向我使眼色的颜回,再看看拿枪管反指向我和儿子的老赖头,他显然已经接近疯狂,无暇顾及我和儿子,手中的枪管因为另一只手的动作而不断偏移,我顿时心领神会点点头,将仍在睡梦中的小小路紧紧护在怀里,一点一点往旁边蹭......
突然,我被脚下的小石块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当老赖头突然间回头时,我顿时感到心脏都快要不是自己的,突突突的就要破胸而出。
看见老赖头要扣动扳机,我抱着儿子整个人都在打颤,本能冲口‘啊’了一声,老赖头的手轻晃了下,电光火石瞬间,孟瑞南伸手迅疾,猛烈地将老赖头的双腿向后一拖,老赖头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子弹瞬间改变方向往空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