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小姐,你没事吧?”经过这件事后,瞿云舟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像这样的问候不绝于耳,她都笑着一一回应。
这个晚会虽然遭到了刁难,中间也经历了各种波折,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值得的。经过这件事情后,尹莫凡只会在这个圈子里越来越抬不起头来。至于杨沁——她一抬头,冷然喝空了酒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根本不足为虑。
到是那个赵正衍派来的许慧玲,颇有城府,最近也没什么动静,这一点非常蹊跷。瞿云舟知道,这样的平静并不代表没有事情发生,反而很有可能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想着想着,她陷入了沉思。
“小姐,需要添加一下酒吗?”一个使者走到她的身边,目光在阴暗处无声无息地打量着她,这样问道。
瞿云舟还在思考中,没有发现这个异样,随意地点点头。
空空的酒杯中一下子就倒满了*的液体,使者退后几步,看着她无意识地喝了几口,才退回到暗处。
“怎么样?”一个女人阴冷的声音,从树荫里传来,有种毒蛇舔舐皮肤的感觉。
使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低头禀道,“一切顺利,我看着她喝的,钟小姐。”
“安排好人了吗?”女人问。
“一切都准备好了,请钟小姐放心。”
“好,你下去吧。”女人带着几丝癫乱和得意地笑了几声,借着树底下灯光的转移,露出一张好看却刻薄的脸,赫然就是钟莹莹。
☆、28二十八.纠结
二十八.纠结
不知道为什么,喝下那杯酒后,瞿云舟的头就变得晕晕乎乎的,身体也慢慢发热。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在园中走了会儿,她四肢发软地趴在一棵梨树上,觉悟过来。
一定是酒里有问题!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悔之不及。只怪她当时太大意,没有注意。
“这不是瞿云舟小姐吗?”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仿佛早有预谋,从她背后逼近。瞿云舟心中警铃大作,闪身避到一旁。她虽然不会武艺,却自小练习舞蹈,动作敏捷,即使身体不适也成功地躲开了身后的人。
她后退到远处的梨树树干上,抓着树皮让自己冷静下来。
“躲什么,你自己喝下的那杯加了料的东西,难道不是希望想和人上床?”
一脸猥琐的男人,是瞿云舟平时看一眼就想呕吐出来的那种人,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多余的功夫来鄙夷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谁让你来的?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十倍的价钱。”
这人被她说得一愣,很快又呵呵地笑起来,“小美人是在欲拒还迎吗?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我只想上你。”
庞大的身躯压上来,瞿云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时她才感到别样的恐惧,慌乱中撕破了衣角。
“小美人很热情嘛!”
鲜血仿佛蒙上她的眼睛,瞿云舟奋力一脚踹出去,踢在他的裤裆上。只听一声哀嚎,这人抱着下面滚到在地,她趁势逃出了危境。
夜风沁凉,却怎么也抚不平她心里的燥热。前世她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直到遇到那个人——记忆里她极为厌弃的情绪正被慢慢唤醒,她抱着肩膀,恨不得把头撞到树上,让自己清醒一下。
“瞿云舟,瞿云舟……”朦朦胧胧中,有人托着她微微摇晃,“你怎么了,怎么额头这么烫?”
她努力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薛长风夜色下迷人的正脸,他轩展的眉、传神的目、淡薄的唇……
欲潮如海浪般咆哮,她鬼使神差地贴上去,面色绯红地看着他,嘴唇在微微地翕动。
“……什么,你说什么?”薛长风一脸疑惑地侧过脸,把耳朵贴到她面前,瞿云舟再也难以忍受,搂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颊边。
这样大的冲力,两人一上一下摔倒在草地里。
瞿云舟跨坐在他的身上,神情恍惚,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这样让他陌生的女孩,薛长风几乎无所适从,鼻息间只有她的淡淡的体温,还有一种青柠檬的味道。
凉风盘旋,瞿云舟的吻就像六月里的炎炎烈日,火一样几乎要灼烧他。
他一贯的冷静自持就这样被打破了,心里还有一点彷徨和疑惑,她已经缠上来。他心口一热,下面近乎可耻地硬起来,本能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瞿云舟月色下的面颊就像新月般皎洁美好,双眼半睁半闭,有种说不出的诱惑。薛长风血脉贲张,心在胸腔里蹦蹦跳动,情难自禁地吮吸住她的嘴唇,在舌尖辗转反侧,每呼吸一次,心跳就加快一次。
伴随着这种快乐和渴望,还有种趁人之危的羞耻感。
难道他只能靠这种方式得到一个女人?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开口,只是靠“朋友”维持着彼此关系。
只是他害怕被拒绝,有些事情,就那样哽咽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开口。从初识时的好奇到后来慢慢好感的增加,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混乱和矛盾,几乎无从说起。
黑暗中,一种难言的耻辱烧疼了他的眼睛,几乎是逃命般推开她,靠在身后的梨树上喘气。
关键时候,林鑫的声音从小路另一头传来。
他如蒙大赦,有些失态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拉住寻来的林鑫,“叫救护车,快一点。”
林鑫大惊,“薛少你受伤了?有没有什么事?”说着就要查看他的周身。
“我没事!照我说的去做。”他的语气甚至急促而凌厉,把林鑫说得有瞬间的发蒙,但是林鑫毕竟是一个称职的助理,没有多问就拿出手机。
“算了,不要生张。”薛长风恢复了冷静,踯躅一下,回头去抱了瞿云舟,撇下林鑫一个人走出园子。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瞿云舟是被医院里的消毒水味熏醒的,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视力,疑惑地打量着自己此刻身处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病房,还是高级的加护病房,只有她一个人的床位。清一色的纯白色装饰,她的眼睛有些微微刺痛。
“你醒了?”薛长风从床边惊醒,起身走到床头,给她倒了杯水。
瞿云舟怔怔地看着他,“你一直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他握着水壶把柄的手蓦然一抖,有几滴水洒到了桌上。阳光正巧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在雪白的房间里打出一道耀眼的光带。从瞿云舟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逆光里削瘦的侧脸,被反光折射地看不清晰。
瞿云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不会被他看到了什么吧?
像薛长风这样如同皑皑白雪般干净明澈的男子,应该很讨厌轻浮的女人吧?这个念头一旦袭上心头,她就纠结地不行。想了半晌还是问道,“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那个时候……我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
“……是林鑫发现你的。”他慢慢倒满了一杯水,走到床边递给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如水一般淡静清冷。
“哦……”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瞿云舟刚刚松懈的神经,又被他这句话弄得绷紧起来,“……”
“……大夫说的。”薛长风忙加了一句,把水杯送到她唇边,“喝点水吧。”
瞿云舟接过水杯,低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喝完后却还是埋着头,不想抬头和他对视。
薛长风默默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外面的风景。
瞿云舟心里的压力小了很多,空旷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仿佛可以听到阳光在空气里打着旋儿的声音。
薛长风的背影让人觉得遥远、疏离,瞿云舟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说道,“薛长风。”
他转过身来,“怎么了?”
她指着不远处几案上的水果盘,“可以帮我拿一颗苹果吗?”
“当然可以。”他把几案移到床边,取过盘子里搁置的水果刀,坐在床沿上削起苹果来。刀子在他指间不紧不慢地转动,一圈一圈整齐的果皮落到盘子里,没有一丝断裂。
瞿云舟不禁凝视他专注的眉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小时候生病时,父亲也帮她削过苹果。那样严肃的一个人,只有对她一个人温柔,他说她和她的母亲苏筝长得很像,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想要保护。瞿云舟以前总是嗤之以鼻,等到真正失去,才明白那有多么珍贵。
“好了。”薛长风把削好的苹果送到她面前,见她迟迟不接,问道,“你是要切半吗?”
她没有说话,自然被他当作了默认,又用刀把苹果一分为二。
瞿云舟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接过苹果咬出“嘎嘣”一声脆响,“……谢谢。”
她的目光清亮含笑,薛长风只是看了一眼,忙把视线移开。
瞿云舟把剩下的半个苹果递给他,“你也一早上都没吃吧。”
苹果暴露在空气中,已经泛着淡淡的*,在她手里躺着。薛长风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接过来,味同嚼蜡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