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东看着面前两人那种莫名的默契感,心里的怒火几乎上升到了顶峰,他几乎是咆哮道:“顾明珠,你眼里还有么有我这个父亲,要是有的话,就把这个男人从顾家赶出去!”
顾明珠看了眼顾父,又看了眼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顾夫人和顾旭南,开口道:“我以为父亲你赶回来是为了爷爷的病情,何必纠结于细枝末节?”
听顾明珠提到父亲的病情,顾旭东的神色果然冷静了很多,但眼中的怒色还是没有褪去:“可是你母亲说你把医生都赶走了,让这个傻小子来给父亲看病,是不是?”
顾明珠面带嘲讽:“你只听她说我让张云起给爷爷看病,怎么不问为什么那些医生都不给爷爷看?一群不敢开药的医生,还留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顾明珠说完这些,顾旭东感觉自己头都大了,看到一旁张云起,又忍不住想开口,却是在一旁旁观了很久的项安突然开口:“顾书记,顾老的情况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一直在顾小姐身边,她做的选择没有错。”
顾旭东这才注意到项安,有些讶异之余又忍不住开口道:“项上校你怎么也在这里?是父亲安排的吗?”
项安点了点头,说道:“顾老让我来保护顾小姐,并协助她处理一些事务。”
顾旭东刚要再问些什么,就听到了楼上的温妈惊喜的声音:“老爷子醒了!”
顾明珠闻言脸上涌上一抹喜色,疾步往顾老的房间奔去。顾家的几人也是神色各异,跟着上了楼。
打开门,看到了顾老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顾明珠心里一酸,握住了顾老苍老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顾老伸出另外一只手,慈爱地摸了摸顾明珠的头发,刚要开口,就看到了顾旭东几人,面色一变,他疲惫道:“你们先出去,我先跟明珠说几句话。”
顾旭东依言走了出去,但顾夫人却是下意识地看了眼顾明珠,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被顾旭南暗中拉了拉衣袖才出去。
顾老见房间里只有自己和顾明珠了,才叹了口气,慈爱地说道:“明珠,爷爷以为能一直保护着你的,没想到,这个身体已经这么不中用了,唉……”
顾明珠听着爷爷苍老的声音,眼圈悄悄地红了,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爷爷哪里不中用了?你看以前一个大院的爷爷们,哪一个有您的身体硬朗?”
顾老闻言也不禁笑了笑,说道:“都说顾家的大小姐脾气暴躁,我看我们家的明珠是嘴最甜的!”
“爷爷……”
“明珠,你先别说话,听爷爷说,这几天顾家可能不会很平静,但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爷爷总是站在你身边的,只要记住这一点,不论你做什么都有底气了,知道吗?”
顾明珠心中的不安在听到了顾老的这句话之后继续扩大,她几乎要脱口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顾老悲伤的眼神却让顾明珠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顾明珠点头,顾老的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明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顾正泽的孙女。”
说完这句话,顾老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顾明珠松开了顾老的手,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道:“爷爷,你也要记住,我的生日就在一周后,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参加!”
见顾老笑着点了点头,顾明珠才安心地带上了门。她却不知道,这一关门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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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送走了张云起之后,夜里,顾明珠一直没有睡安稳,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顾老说的那几句话。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没有睡着多久,就听到了外面有人的哭声,然后就是自己的房门被推开,顾旭东衣冠不整地冲自己喊着:“父亲去世了!”
顾明珠只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匆忙下了床,却差点撞到了柜子,站了很久,才完全清醒过来,等她冲出了房门,听到的就是满室的哭声,温妈看见了顾明珠满脸的怔愣,不忍地摸了摸顾明珠的头发。
顾明珠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一边后退,一边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爷爷怎么会离开,他昨天还答应了我要参加我的生日宴的……”
顾明珠不停地后退,直到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顾明珠才停下了步子。
项安看着顾明珠一脸的无助和不信,也不知该这么开口安慰,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退到了自己的身前,才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个样子,让顾老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顾明珠不禁想到了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顾明珠小姐,接到顾老命令,我将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对您进行保护。”还有昨晚爷爷怪异的话,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此劫?
不!如果爷爷知道自己会遭此劫,他肯定不会说会有自己保护我的话!那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未预料到的离别,而且,爷爷之前肯定也有一些预感,那么……
顾明珠想了想,忍不住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伏在顾老身上哭泣的女人身上。
“顾明婉,你说,你昨天找爷爷做了什么?”
顾明婉骤然被顾明珠一把拽了起来,还有些不稳,却很快就回击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和爷爷聊了聊天而已,你……你凭什么质问我?你以为爷爷去世了我就不伤心吗?”
顾明珠不怒反笑:“你伤心?那昨天爷爷病危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你去找过爷爷之后,爷爷就出了事?”
顾明婉看着眼睛红肿的顾明珠,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你问我?你居然质问我?你不知道吧,爷爷他就是因为……”
不知什么时候,顾旭南就出现在了两人身边,一把拉住了顾明婉,斥道:“顾明婉,你给我住嘴!”
顾明婉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但很快,她就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顾明珠,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那边的顾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拉过顾明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才对顾明珠说道:“你先别恶人先告状,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说不定就是昨天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赤脚医生开错了药……”
顾明珠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心几乎沉到了地底,不知怎么得,她突然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顾夫人,昨天爷爷醒来之后,客房里住的几个专家都为爷爷做了全身检查,确定爷爷已经在恢复了,身体里的毒素也在消退,你想乱扣帽子也别信口开河得好!”
顾旭东正好走了过来,听到顾明珠这样说,忍不住斥责道:“明珠,你怎么在跟你母亲说话的?”
顾明珠指了指顾夫人,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见过这样的母亲吗?见过这样的母女相处方式吗?”
顾旭东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褪去了,他复又板起脸:“父亲刚刚才走,你们都想让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吗?”
顾明珠冷冷地看了看这一家人,最后盯住了顾明婉:“顾明婉,我告诉你,恶有恶报,不过时辰未到,你做了亏心事,也就不要怕夜里有鬼来找你!”
说完,顾明珠也不等顾夫人斥责的话再次出口,就离开了这群恐怕连他们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顾家人……
伏在顾老的身上,顾明珠感受到了和昨天不同的感受,不再是带着淡淡的暖意,今天的顾老已经是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他不会对着自己慈爱地笑,也不会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更不会跟自己说,会是她永远的底气……
将头从顾老身上抬起来,顾明珠漠然道:“项安,帮我找最好的尸检专家,我要给爷爷一个真相,一个清白!”
☆、Chapter28
女配定律——血缘关系永远都是这么有趣。
——顾明珠
顾家众人听着顾明珠的话,都不禁为之色变。因为只有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去申请尸检,一旦被人知道顾老被尸检,顾家一定会成为关注的焦点,毕竟顾老的身份不一般,要是真的查出了什么,顾家肯定会大受影响。
所以顾旭东走了过来,开口道:“明珠,你这是想干什么,父亲去世,你应该让他入土为安,而不是在这个耍脾气!”
顾明珠忍不住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微暗的环境下硬生生让顾旭东感受到了一股凌厉之气:“父亲!你到底有没有看明白?爷爷需要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离开,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埋入土下!”
说完,顾明珠又将眼神从顾旭南一家的身上扫过,冷冷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伤人者,也不会给你们冤枉张云起的借口,爷爷的死,有干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夫人看着顾明珠冰冷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噤,想反驳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顾旭东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楚她。或许父亲说得对,明珠一旦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必将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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