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锦回头,清冷的视线扫过喜气洋洋的俊颜,落在木质托盘上那两道菜色上时,以前,她最喜欢吃的两道菜,如今,看着也没有胃口,为什么呢?因为,感觉变了。
“放着吧!我没胃口。”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都好几天粒米未进了,还是吃一点吧!”北宫喜孜孜地将托盘搁置到了大理台柜台上,端起了饭碗,用汤匙舀了一些鸡蛋放在饭碗里,再端起饭碗,走到她面前,舀了一汤匙鸡蛋羹小心冀冀地送到她唇边。
“拿开。”积压在心底多时的怒气终于狂倾而出,念锦抬手一挥,北宫沧手中的饭碗甩出,发出‘光当’的清脆声响,饭粒洒了满满的一地,空气里飘弥着香浓的鸡蛋羹味儿,芳香扑鼻,听闻声响,两个一身黑衣,戴着墨镜,长得虎背雄腰的男人立刻就窜了起来。
“出去。”北宫沧怒气冷斥,他无法把她怎么样,只得将怒气全洒在了进来的两名下属身上。
见老大一脸冷沉,怒气高涨,两名保镖垂首毕恭毕敬地退出,并合上了房门。
视线瞟了一眼地板上一片狼藉,北宫沧吸了一口气,他想冲着她发飙,可是,他不敢,他真的想挽回她的心。
看着她一脸绝决的样子,心,猛地就烦燥了起来,拿起窗台上一包香烟,食指卷曲抽出一支,将烟点燃,徐徐吸入几口,拿着香烟的手指节有些许的颤抖。
“锦锦,何必呢?”吐出一口烟雾,薄唇轻启,轻声劝解。“就算是你因绝食而死,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出口的话很冷酷,残忍的几经无情。闻言,念锦再也难保持缄默,她冲到他面前,毫不犹豫就煽了他两个大耳光。
‘啪’,他反甩了她一个耳光,由于用力过大,她几乎险些摔倒在地,慌乱间,他急忙走上前,意欲将她从地板上抚起来,没想到,出奇不意时,她却抓住他一支手臂,张唇就狠狠咬了下去,北宫沧奋力甩开,但是,她是铁了心不让他好过,咬得连牙根都酸疼了,也没有放开。
大掌一把握住了她满头秀发的尾端,迅猛地一拉扯,由于头皮发麻般的疼痛,让念锦不得不仰首,松开的唇齿间还浸染着向缕血丝,是他的,她咬破他的手臂,那血透过白色的衬衫渗进了她的嘴里。
俯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连啃带咬,念锦疼得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胃一阵痉萎,一种恶心的感觉在心里翻腾,她想推开他,不想吸他身上那种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他是一个恶魔,明明是他不要自己,是背弃了他们的感情在先,就算是离婚了,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因为心底那份占有欲,还是要来摧毁自己的幸福。
见她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再有任何的攻击力,北宫沧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秀发,凝望着她带泪的如花娇颜,阴戾的色彩一点一点地褪去,眸底满是深深的痴情与温柔。
“就这样乖乖的,别惹我,念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这样乖乖地呆在这里,我会好好对你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伤害你的。”食指磨娑着她雪嫩脸蛋,左脸颊上有一道五指印,那痕迹镶嵌在她白雪一般的肌肤上,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
一楼心疼划过心海,悔意渐渐浮升,只是,他不这样对她,她岂会乖乖就范。
“北宫沧,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强掳他人妻的后果,念锦的话云淡风清,双眸并没有看向他,怕看他一眼,都会浊污了自己的眼睛,定定地凝望着窗外,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少天俊美的身形,漂亮的容颜。
她相信,这一刻,知道她不见了,少天应该是满世界地寻找她,想到他又会象上一次驱车满大街象疯子一般寻找她的踪迹,心,狠狠地就疼了。少天!
“后果?什么后果?在我将最新毒品‘卡马丁’带入W市的那一刻,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念锦,你无须为我操心。”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一缕殷红的血丝,他自嘲地冲着她笑说。
“果然,是你要谋杀少天的。”他的话让她的脑海里陡地划过什么,想起了上次秦少天为了她吸毒中毒晕迷时,有一个假装成护士的男人闯进病房,就是给他注射的这种药,卡马丁,她印象很深刻,她没有想到居然是他想要谋害少天啊?
“为什么?北宫沧,你当真就这么恨我,恨少天?是你自己先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说。”
念锦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北宫沧这么卑鄙,总是躲在暗处伤人。
面对念锦冷怒的质问,北宫沧一片讶然。“是的,我真恨不秦少天死,那样的话,你也不会一心向着他,可是,我从未用过卡马丁去害人。”
见他为自己避清,念锦的心更狂怒了,这个男人,用‘人渣’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卑鄙与龌虘,她恨他,真的好恨。
“不要再狡辩,北宫沧,不是你是谁,那还是一桩悬案呢!”北宫沧自己是在往死路上走啊!
“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休想赖在我头上。”北宫沧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气象是已经隐忍到了即将要爆发的边缘,她一心向着秦少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啊!心中自然情不自禁涌起一份感伤。
“念锦,我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的世界,我不相信,不过两年的时间,你就可以彻底地将我忘了。”
是的,这一次,他是怀着誓要让她回心转意的决心,否则,他不会放开她,至死也不会。
“那份爱,早已经在残忍的背叛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北宫沧,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
嘴角勾出一抹笑,眼神清冷地凝望着他,冷漠而疏离,她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心,她亲口对他说,她不爱他了,早就不爱了,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有她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居然变心了,苍天真是爱给他开玩笑啊!
“不,你不会忘了我,更不会爱上秦少天,因为,爱过我的女人,绝对不可能爱上其它男人。”
他霸道地向她宣誓,念锦望着他郁愤的脸孔,心底暗忖,这个男人简直就自负的可以,他以为他是谁,爱过他的人无法再爱其他男人,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荒缪。
怕她再说出自己无法承受的话语出来,北宫沧扔掉了指尖的烟蒂,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光亮一闪,那道门又合上了,他又把她囚禁在这里,囚禁在这个冰冷的空间里,囚禁在这个孤独的空间里。
念锦光着脚丫踩着雨花石地面,走向了那个唯一有一丝光亮的窗台,窗外的细雨不知几时停歇了,有一轮日头穿过云层,刹那间,就发出万丈光芒,窗子是紧闭合的,抬高手臂,张开五指,她想感应一下窗外那美好而又灿烂的阳光,可是,阳光被玻璃挡了,折射到她的手上,就只是一些光影子,光与热都不再强烈了,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那道金光灿灿的光圈。少天,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少天,她好想他啊!你几时才能找得到我呢?她没手机,被北宫沧禁足在这里,她联系不到他,少天,快来救救我,少天啊!
猛地,胃一阵痉挛,很疼,好象还有一些想吐,她扑在窗台上,干呕了几下,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也许是几天粒米未进的关系,她的胃病又犯了。
窗外的阳光咋渐渐变黑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了,怎么回事?莫非她眼睛出了问题,脑中,警玲大作,慢慢地,无边的黑暗向她狂涌过来,陆地,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晕到在了窗前。
两个小时后,南方某座城市的一间医院外,有一抹颀长的身形站在走廊上吸着烟,一支又一支拼命地吸着,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好多燃烧烬尽的烟蒂,又一抹高大身形从另一边走来,语气急促,眉心紧蹙。“怎么回事?小沧。”他是刚刚接到电话赶过来的。
“她怀孕了。”“不可能吧!”秦煜湛显然有些意外,苏念锦不是早患了不孕症吗?怎么可能会怀孕?
“是不是误诊了啊?”“我也希望是误诊。”北宫沧落寞一笑,语调弥漫着苦涩,当医生告诉他“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他愤怒地就把医院妇产科室的嚣皿摔了一个稀巴烂,是的,她怀孕了,怀了秦少天的孩子,上一次她怀的是试管婴儿,这一次,她是的的确确奇迹般地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好恨,也好悔,如果早知道她会怀孩子,那么,当初,他也绝对不会给她离婚,也至于与她走到今天这样似陌生一般的地步。
“你的?还是……”秦煜湛嘴角含笑,俊颜永远刻着隽永与淡定,一副天垮塌下来也不痛不痒的表情。
北宫沧冷笑一声,眼角几乎掺出泪来,湿润一片。“我也希望是我的,可是,大哥,自从掳她来这里,我连手指头也没碰她一下,怎么可能是我的?”
语气透露着掩藏不住的苍凉与破败。
“小沧,别急,没事。”秦煜湛见三弟如此痛苦,收起了笑容,拍了拍北宫沧的肩膀,轻声安慰着:“现在人都被你掳来了,如果你不想要,大可以让医生为她做手术,然后,再让她替你生十个八个孩子,有了孩子,她的心肯定就向着你了。肯定会对你死心踏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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