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不要给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天赐,我也带来了,江姨带他出去买东西去了,他都会走路了,走。”
她牵着少天的手,少天的手是凉的,可是,她的是暖的,她会用自己温暖的手掌让少天的手很快暖起来的。
少天还能固执自己原来的想法吗?他也想要与妻子儿子走完幸福的一生,他没再拒绝念锦,由着念锦牵着他一同走向了返回别墅的路。
*
北宫沧找了一处房子,将傅雪菲与孩子接了出去,又回医院照顾他母亲去了,傅雪菲在秦家当了几个月的少奶奶,孩子一直都是余妈带着,现在突然出来没钱雇佣人了,懒堕贯了,自己带着孩子滋味不好受,一会儿孩子要哭,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又要喝牛奶,搬出来,什么都有自己亲力亲为,与念锦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难道这就是她该有的结局么?她跟着北宫沧的心也没有那么坚定了,在现实面前,爱情就显得黯然无光。
她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熟,自己拿着脏衣服扔到了洗衣机里,连洗衣机也没原来的好,洗了一会儿就停止了转动,衣服全部都没洗好,衣服上还沾了好多的洗衣粉,她检查了一下电线与插头都没有问题,拧了好几转开关,洗衣机仍然不动,只听到电线发出的‘嘟嘟’声,定是坏了,哇靠!连洗衣机都给她作对,她用手努力拍了拍,还是不动,心里烦燥极了,这破玩意儿,什么东西,再看一下洗衣机旁边的一滩污水渍子,秀眉皱了起来,只听‘嘀答’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伸手一抹,手心一片污渍,全是一片泥水,从楼板上掉下来的,抬起头,才看到天花板上全是一大片的污渍,是从楼上掉下来的,这是底楼,环境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破成了这个样子,楼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很想跑上去冲着主人叫嚣,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北宫沧已落魄成这样子了,也还是说,他连租一套好一点儿的房子的钱都没有了,还是说,他是故意要让她们母子俩遭这样的罪。
想到这儿,她气愤地拿起电话就拔了北宫池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儿?”“怎么回事?”北宫沧的声音很冷,几乎不带丁点儿的感情。
“北宫沧,你存心整我吧!整我也就算了,可是,孩子是人的亲生骨肉啊!”“怎么了?”北宫沧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尽量耐心地听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这个地方又破又脏,天花板上还在漏污水,简直都不能住人,你为什么不租一套好一点儿的房子?”
她厉声质问,难道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将最好的朋友出卖,就是想与北宫沧过这样的苦日子么?
傅雪菲有些沮丧,更有些不甘,她知道几天前那个晚上,婆婆柳芸被秦战北打得死去活来,她本来是半夜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刚打开门想出去探过究竟,就看到秦煜湛站在她的门口,他说:“进去吧!那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做晚辈的谁都管不着。”
他说虽然只有一句话,可是,想想也有道理,夫妻间接的事情,她是最明白,能解决的只有自己,更何况,本来就是她婆婆不对,居然去偷人,还反去抓奸,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说,柳湘芸厉害的很,她不敢出去劝,她怕日后被婆婆误会成看她笑话,婆婆的笑话她哪敢去看啊!所以,就只能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直到那声音渐渐从宅子里消失,最后,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汽笛声,她跑出去一看,才看到是秦战北的坐骑驱出了秦家大宅的铁门,开门的刘伯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想起来给北宫沧打电话。
“搬这么急,找不到好的房子,先将就吧!”北宫沧想说非常时期,先就这样吧!可是,想想后,他还是没这样子说出来,毕竟,他心里对傅雪菲是没有感情的。
“将就,扯蛋,我住不下去,要住你一个人住。”‘啪’,傅雪菲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她转身将未洗的衣服塞进了行李箱里,抱起床上熟睡的孩子,转身就走出了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她要回W市去,回老家去,那里就算条件再差也不会落得三餐不济,住这种违章建筑,她都担心晚上房子会垮踏下来。
北宫沧又来了电话,可是,她不接,迅速按了结速键,带着孩子走向了门口车站牌,真是寒酸,傅雪菲不禁有些落泪,摸了一把兜里的钱,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百元大钞,应该够回W市的路费了。
公交车来了,正当她想跟随着人流跨上公交车之际,然后,蓦地,感觉手上一空,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前面有一个身影在迅速地跑着,从身形看,是一个女人,因为显得弱不禁风,头上还戴了一块布巾,手上行李箱一滑,她本能地跟随着追了上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呼喊着,看着那女人跑远,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变成圆点,直至消失无踪,她照顾了一年多的孩子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感情,居然被人抢走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歹陡也太明目张胆了,她打电话报了警,猛地才记起,那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生的,她何苦要这样呢?哑然一笑,照顾了他这么久,都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真是的,即然孩子被人抢去了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想再与北宫沧过下去,当初,假装怀孕,不过是想蒙骗柳湘芸,如今,柳湘芸失势,北宫沧一无所有,她何苦还要这样子守着他,不过,他毁了她的青春,让她走至今天这样的地步,她心里也怨恨北宫沧,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拔打了他的电话。“沧啊!儿子,儿子被人抢走了,你快来啊!快来啊!”
电话里,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在医院院守着母亲的北宫沧也慌了神,他虽然不爱傅雪菲,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那孩子至今都没有一个名,但是,流淌着他身体里的血液,他不是冷血动物,是人都有感情,他可以不爱他的母亲,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不要那个孩子,就算是在泰国,他那么迷恋念锦的时候,知道傅雪菲怀孕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让她真正地想打掉这个孩子,这么久以来,他能允许傅雪菲还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或多或少,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因为,傅雪菲再怎么样,也替他生下过一个孩子,而且,这辈子,这个孩子恐怕是他唯一的骨肉,他不能让孩子出事,绝对不能。
“你在哪儿?”北宫沧火速跑出了医院,急切地询问着傅雪菲,傅雪菲带着哭腔向他报备了地址,他跑向了医院的车库,驱车飞速驶出医院,奔向了傅雪菲所说的地址,前面是红灯,他被迫将车子停下,耐着性子过了一会儿,见红灯终于熄灭,绿灯闪耀,他狠踩了几下油门,车子提速超过了并肩而行的其它车辆,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快驶出,由于心情着急,速度当然开到了最高码,操纵台的旁边,油表已经刷刷地转动着,180码,他没有开这么快呀!垂下眼,看着油表上那惊人的数字,他感觉自己没开那么快,急忙转动着方向盘,可是,方向盘已经不受控制了,糟糕不妙,他抬脚狠踩了刹车,刹车几乎踩不动,失灵了,不是失灵,应该是说有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他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下来,被人暗算了,莫非是傅雪菲,应该不是,现在的他脑子里还想不到那么多,活命是唯一的想法,他想努力打开车门,可是,车门锁得很死,然后,就在他惊诧间,车身沿着平坦的公路飞速滑出,以惊人的速度滑到了一座大桥边,车子越滚越快,快得令他看不清楚车窗外的所有景物,车身以惊人之姿从大桥上弹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在空气中爆炸,变成碎星的碎片火速飘落向桥下的大河!
北宫沧,还来不及思索太多,就已经车毁人亡,在生命走至尽头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与念锦三天婚姻的点点滴滴,零星的片段一一从眼前划过。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念锦,我绝对会珍惜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被傅雪菲迷惑,念锦,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生只能留有遗憾了。
多么地可悲!就连最后死的一刻,他还在想念锦,还在追忆着他们曾经走过的分分秒秒,所谓,一步走错,步步错,不能回头了,他乞求着下辈子,然而,下辈子,念锦的心会是他的吗?这很难确定了。
傅雪菲追不到孩子,再给北宫沧打电话,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呈关机状态了,过了半小时,警方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北宫沧出了车祸,已经离开了人世,她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疯了似地跑到了警察局,警察带领着她奔向了出事现场,那里已经是人海一片,围观的群众很多,车子正在被吊车从河里打捞上来,摆在河岸上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辩认,可是,从他胸口前掉出的身份证,可以证明,那的确是北宫沧,傅雪菲颤颤魏魏地走上去,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她骗了他,孩子不是他的,一直就在欺骗着他,可是,她虽然恨他,恨他对苏念锦一直念念不忘,但,从来她都没有想过要夺取他的命,孩子本是她所有的希望,她想依靠着他来唤回北宫沧变了的心,本不是他的,她偏偏要让他来寻找,匆忙中出了车祸,是她害死了他,她从未想过要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更痛苦,内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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