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哲文,你放手吧。”邱莫言接过他指间的烟放到嘴里“你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我……”言哲文不甘心。
“师兄,我收拾好了,走吧。”尔淳一脸轻松的从电梯里出来,手里舀着请便的旅行袋。
邱莫言闻声立即迎上去,顺手舀过她手中的包,给她开了车门。车子扬长而去,整个过程,言哲文看在眼里,却真正成了一名旁观者。因为,自始至终,傅尔淳的眼光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他被彻底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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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宛月割腕自杀发生在傅尔淳离开后的第一天晚上。那时,言氏终端系统的一组数据突然被篡改。言哲文忙着排查,竟接到医院方面的电话“言先生,您的未婚妻温宛月小姐割腕自杀,生命垂危……”不知为何,当他咋闻这一消息时,心里没有一丝的惊慌。到底,温宛月对他而言……?
“大哥,您还愣着干嘛,温小姐需要你。”顾西怀跟温家的关系最为密切,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犹豫了数秒,言哲文最终还是去了医院。监护病房外,言哲文一言不发的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悄无声息的人,内心百转千回。
韩素梅哭得昏死几回,给医生打了镇定剂,就躺在隔壁病房里。
温父面容憔悴,好几次想开口,都被言哲文身上的冷漠气息给震住。“哲文,我就只有宛月这么一个女儿,温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留或者毁都在你的一念间。只是,宛月对你痴心一片,不敢如此委屈她。”经过这次打击,原本争强好利的温父像是脱胎换骨般洒脱。
言哲文抿了抿唇,玻璃上照出他颀长的身影,“宛月于我有救命之恩,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我都会放她一条生路。”他的本意虽是惩戒却不想让她做出这般伤害自己的事。他跟尔淳的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如果因为这样,要搭上宛月的性命,未免也太过激。
温父没再开口。言哲文自发的留下来等待温宛月苏醒。
夜半时分,护士进去给她换血浆,言哲文瞥了一眼红色的袋子,“还要输血吗?”
“嗯。”护士边比对确认血浆上的血型边答。
言哲文了然点头,余光划过,好像看到那袋子上的英文字母。不由浑身发怵。他转头问推着车子出来的护士“温小姐的血型是?”
“b型啊,有什么问题吗?”护士被他一问,不免紧张。输血可不是小事,万一血型错误等于谋杀。
“b型?”言哲文才不管她的反应“你确定是b型?”
护士再三对照化验单郑重点头“对啊,没错。”
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
“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护士讶异他奇怪的举动,关心道。
半晌,他才回神“喔,没事了,谢谢你啊,护士小姐。”他冲人微微一笑,迷得人家护士小妹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走廊里静悄悄。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数年前的那场车祸“医生,病人的血型是ab型,血库里存血不足。”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犹如天籁之音的女声插进来“没关系,抽我的吧,我是o型的,万能输血者……”
顿时,言哲文的脑海里清明一片。那日给他输血救他的人根本不是温宛月。他这么多年,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不是真的救命恩人。那,既然不是温宛月,又将是何人?
混沌中,温宛月睁开了眼睛“阿文哥哥……”她干涩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叫唤声。她苍白的脸上写满喜悦。一时间,已到嘴边的疑问硬生生被他压了回去“宛月,你醒了,傻丫头……”
“阿文哥哥,对不起,我害死了姐姐跟您的孩子,阿文哥哥,我为什么没有死,如果我死了,就能够赎罪了……”温宛月哭得凄惨。
那哭声打在言哲文心上,留下一道道鞭痕“宛月,别想了,好好休息。”言哲文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32言尔有性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林荫大道上,寒冬夜雨,潺潺绵绵。
“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副驾驶上原本昏昏欲睡的某人此刻双目清明。她的手指摩挲着玻璃,窗外斑驳的路灯倒扣着枯树的影子。
邱莫言把着方向盘的手微颤,原本压抑的神经这一刻绷得更紧。“怎么了师妹,现在才想起跟我讨说法?”在她面前贫惯了,要他一下子收敛还真有些不自在。
傅尔淳没有接话,将车窗摇下来将手伸了出去“师兄,没有人能瞒得过言罗王的。”尽管她清楚师兄这么做的原因多半是为师父。而她更是确定,将‘大棒与金元’发挥至炉火纯青地步的师父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能牵制言哲文的筹码。她之所以这么‘捧’言哲文,实在是想提醒她不甘于再次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雨水打在挡风玻璃处,一路下滑,留下串串水迹“任何事情做得再漂亮总归留下蛛丝马迹的。”更何况,医院里的医生他们都是有医德的。
说谎太累,尤其是在心如明镜的师妹跟前“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向来对自己的执行能力很有信心。
傅尔淳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右手收了回来,轻轻的抚摸着腹部“师兄,你是想帮我对吗?那你觉得师父会轻易放过我吗?”别怪她太过于悲观,实在是他俩的师父用人太有原则。但凡是他布置的任务就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
她这个问题一出口正中了邱莫言的疮疤。这些天,他一辆越野车跑遍了军区大小军械库,发了狠得要让自己‘务正业’临了却让师父一句‘别吃饱了瞎折腾,浪费部队资源’给硬生生的顶了回来。说句很孬的话,他还是放不下师父对他的那份信任跟期望。可是,如果他还是跟之前那样,听之任之,眼睁睁的看着师妹成为复仇的牺牲品,他办不到。
军人的作风硬朗,从不拖泥带水。爱就是爱。爱上了就勇敢承认。于是,他回到n市,决定去争取。“尔淳,嫁给我吧!”他突然踩了刹车,转过脸认真的征求她的意见。
‘嗡’傅尔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有些摸不清状况的看着他“师兄,我已经结婚了,难道你忘了?”言金铎给了她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但也恰恰蘀她挡去了不少烦恼。之前是言哲文,碍于她继母的身份不敢真正意义上将她占为己有。如今是邱莫言。不管他是想试探还是出于怜惜,她都一并拒绝。她傅尔淳不是二八怀春少女,自是懂得婚姻的意义。
“那不一样。”邱莫言强辩“言金铎已经死了。”
傅尔淳没有反驳。两人沉默着。直到车子重新发动,一路往北……
—————————————盗文者自戳双目(嘎嘎,阴险)——————————
言哲文还没那个心思去追查当年车祸的真相,沈穆卿的一通电话把他请回了老宅。“妈,这么晚了还没睡?”他说话的语气关心中透露着疏远。
沈穆卿戴着老花镜,摆弄着手中的九连环“阿文,宛月的事你怎么想的?”她口气平平淡淡的貌似闲聊,可言哲文深知,秋后算账、兴师问罪讨公道是在所难免的。
“妈,您有话就直说吧。”彻夜未眠的他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看出他的疲惫,沈穆卿抓起一旁的养身茶浅抿一口“等宛月出院找个日子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吧。按照规矩,你爸刚过世,不宜有喜事。除非在他过七之前结婚。”沈穆卿姓天主教,从来都不从佛教的这些说法。现在硬生生的把它舀出来作为说服他的理由,倒令言哲文刮目相看。
“宛月真的那么优秀?你就认定了她当您的儿媳妇?”
他倒是鲜少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温宛月。事实上,假如言哲文能够认真的对待这一问题时,就不难发现,从头到尾,这桩婚事都是温家和沈穆卿的意思。
沈穆卿的回答倒也不含糊“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更不要提是傅尔淳。”她如同一道圣旨又似个宣判,直接将他跟傅尔淳的人生轨迹给分割开来。
“那万一,我这辈子认准了非他不娶呢?”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了。母亲要害她就动手吧,大不了他拼死保全,最后弄得两败俱伤。相信这个局面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母亲比任何人都像个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言哲文的话说无疑挑起了沈穆卿的脾气“不可能。明天我就着手准备你跟宛月的婚事。这孩子真可怜。这些年为你默默付出,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傅尔淳那小贱、人暗渡陈仓她也只能默默流泪。”
“妈,问你个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他不是傻瓜,纵然她百般维护,可有一点无法掩饰“我的血型是ab型,可宛月她却是b型,请问当年她是如何给我输血的?”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再一次震慑到了沈穆卿。
“阿文,当年的事……太久了,有些我也记不得。总之,幸好,你活下来了,而宛月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沈穆卿的回答无疑印证了他之前猜测。
他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妈,您这一辈子之所以活得那么痛苦,无非是将幸福可期望压在父亲这种男人身上。而他身上您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风流、花心。他在您跟韩女士只见摇摆不定,却同时伤害到了你俩。妈,假如你是真心喜欢宛月,就认她做干女儿吧。因为您儿子我从来都没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