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这丫头,越说越没谱了!”宠溺的望着妹妹,程泓源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转眸又看向了挡在程爱瑜面前的程老太太,揽臂勾住老太太的腰,扬声笑说:“奶奶,可真有您的,这么一出戏,唱的可真够妙的。瞧,素来被称为‘小阎王’的景首长,平时脾气差的足够和大哥比硬的景煊同志,都被您老人家这影后级别的演技给震懵了,咱必杀技还没拿出手呢,他就坦诚了——啧,真想不到,您还有当坏奶奶的潜质啊!”
“嘁,只能说你小子还太嫩了!”老太太骄傲的仰着头,瞧着孙子,伸手朝他额头上招呼了一下。对于孙子调侃式的称赞,程老太太还是很受用的。她暗自高兴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敛了神色,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转脸朝景煊瞧了眼,眼底划过一抹激赞,但声音还是略显冷清:“景家小子,你向鱼儿求过婚吗!”
对与这么一出戏,景煊事先并没有想到,但眼前这局势的扭转,到让他舒了口气。不过对于程老太太的问题,他并没有令会出是什么意图,就实事求是的说:“求过婚。”
程老太太似乎不信,扭头看向自家宝贝孙女,见孙女扬起了手上的钻戒,这才相信。而当她将视线再重新落回到景煊身上时,忽然开口问了个问题,一个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那么,你知道求婚为什么要单膝跪下吗!”
景煊一愣,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太太这问题,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礼节吧!
不等景煊回答,老太太暗藏在慈祥的目光中的锋芒,就朝着景煊的方向射了过来。她再度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孙女婿,沉声开口。
“在西方,男士向女士单膝跪地向女士求婚,源于贵族的一种礼貌性动作,表示对女性的尊重,与真诚的请求。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是这一动作与西方人好决斗的性格有关。西方的骑士们,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常常要决斗,而胜利者在杀死对方后,会用右手将剑尖触地驻起,右膝着地的单腿跪地,左手按在左膝上,郑重的向心爱的女人说:我赢了,你归我了!所以——单膝跪地的求婚,还有一层含义,就是用性命换取的爱人!”
稍顿,老太太抬手示意身边人,不然任何人打断她的话:“景煊,感情就是一场战斗,你赢了疏狂,赢了苏敏赫,赢了有资格走近鱼儿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不要放松警惕,继续用这份决斗的勇气,去守护你们婚姻。因为角斗场里,随时会有人,能够将你取代……你明白吗!”
“还不快叫奶奶!”敢在景煊开口之前,程泓源朝他猛递眼色。
“奶奶,谢谢您把小鱼交给我。”沉吟,景煊缓声开口,通身散发的气势,却没有因为见家长而减去分毫。他走上前,揽住程爱瑜,垂眸与她蒙着氤氲的眼眸交换视线,转即又抬眼,郑重的看着程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向您做什么无用的保证,我只会用行动来证明给您看,始终能够站在小鱼身边的——只有我!”
“好小子,奶奶我就睁大眼睛继续看着。”眯了眯眼睛,程老太太倏然睁开眼睛,眸子也亮了起来。她微笑着,瞧着眼前这对小冤家,心中甚是欣慰,嘴上却说:“我这一关,就算你过了,不过下一关,可没那么容易。景煊,你有胆子,进来吗!”
“为了媳妇儿,龙潭虎穴,我都敢闯!”低头,景煊看着程爱瑜,沉声说着。
清楚的字句落在程爱瑜的心坎里,热烘烘的,暖成一片。
“但愿如此。”程老太太伸手将孙女拉了回来,牵着她就往屋里去。
程泓源转眸看向景煊,递了个眼色,招呼着他跟着老太太身后,朝屋里走去。
就在他们穿过玄关,踏进会客厅时。起先还在和程老太太说着体己话的程爱瑜,再抬眼的瞬间,嗓子里的声音就蓦然地被咽了下去。
而这时,原本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一屋子人,在程爱瑜与景煊的身影,出现在屋中的那一瞬,停住。顷刻,齐刷刷的目光,就仿佛训练有素般地投向了他们。
而一道身影格外显眼,就坐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在目光触碰的瞬间,那身影就突然地站了起来,用那低抑的,略显阴森的声音叫道:“程爱瑜——我等你很久了!”
☆、男婚女嫁 129:我不同意!这婚,不能结!
额角显着明显淤青的柳眉,就站在成下雨对面,不论是神态,还是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浸透着一股子恨意。若不是现如今这屋里坐着那么多人,还个个都是柳眉不能惹的人,估计她早就要动手打上来了。
但柳眉也是个聪明人,即便在这种时候,残存的理智也会提醒她,不会让她做出不该做的事儿。毕竟,此刻她的言行,还代表着柳家,与她的大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小姐,好久不见。”
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柳眉,程爱瑜迅速敛去眸中的惊愕,弯着唇角,浅浅一笑朝她打招呼。
自然优雅,大方得体——程爱瑜身上具备着名门淑媛应有的气质,不似后天锻炼,而是天生的,油然而生的一种,让人不得不敬仰的气场,在她的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
与之比较,柳眉虽然还算镇定,但她的神态早已出卖了她。
“哼!”鄙夷的眼神透着凌厉,扫向了程爱瑜,转瞬却又调转了目光,骄傲的迎上景煊的视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张了张嘴。
但没等她说话,上座的程老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柳,你家这侄女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家鱼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不然,这丫头见了我家鱼儿,怎么那么那么大火气啊,这火星味儿,我都闻到了。嘶……我怎么觉得,你今儿带这丫头来,不是来看望我的,倒像是来给我添堵的啊——”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将尾音拖长,目光从坐在他下首的柳师长身上扫过,转眸就落在了正半挡在小鱼儿身前,不落痕迹的将鱼儿护住的景煊身上。
而就在老爷子的目光渐变探究时,柳师长的声音传来:“实不相瞒,老爷子,我今儿带我这不懂事的侄女来,是想求您一件事儿的。具体点说,应该是来求您家这位掌上明珠一件事儿!”
“哦?我说老柳啊,我家这个小魔女,虽说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能让你这么个即将升职的师长,放下身段儿来求她吧!你啊,别和我们这些孩子说笑话了,你不怕丢面子,我家小鱼儿害怕折福呢!”
程老爷子的一席话,是话里有话,旁人可能听不懂,但身在其中的柳师长却听得明明白白。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和那小贱人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今儿这一仗,不是一般的难打啊……
心中计较一番,柳师长很快整理好心思,就又立刻扬起了标准的不能在标准的职业化笑容,呵呵一笑,神色诚恳却又略略夹杂着几分无奈的对老爷子开口:“程老爷子啊,您看,我也是快是老骨头一把了,怎么可能不爱面子呢!可……哎,若不是这事儿真的闹大了,我又哪里会舍得下老脸,来求您家的宝贝千金啊!我啊,您也知道,严肃关了,可不是个会和孩子开玩笑的人。我今儿来啊,一是想看看你,二就是想舔着老脸,为了我家着让我操碎了心的侄女,向您家孙女讨个情面,请她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不懂事的侄女吧!”
围坐在会客厅里的众人,在听了这话时,神色各异的朝程爱瑜投来探究的目光。
程爱瑜道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众人打量着。
“哦?”程老爷子狐疑的扬眉,朝程爱瑜看来,放下手中的杯子,用那低沉祥和的声音说:“瑜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在外头,又给爷爷我惹祸了?”
“爷爷,敢情在您心里,您孙女我就只会惹祸啊!”程爱瑜不满的娇嗔,若非情况不合适,她指不定还会撒娇的跺跺脚,强调自己的不满。
她太了解老爷子了,从小大大,她就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十岁以前,老爷子连会谈的时候都会带着她。所以,她熟悉着爷爷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甚至知道他刚刚抹鼻子的意思。她明白,此刻程老爷子不是真的在质问她,而是再配合柳师长的“诉苦”,自编自导的演一场戏。
那么既然这个老狐狸要玩,她这孝顺孩子,当然会奉陪的。
“你打小到大,惹的祸还少啊!在座的这些小子,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们打小就陪你闹,把你宠坏了,咱家不知道有多清净。也就是你们这些小祸头子,弄得外头人隔三差五过来找我告状。这些事儿,你这丫头不会都不记得了吧!”老爷子伸手点了点在坐的青年,话音落时,他的手刚好点到了景煊的身上,显然把他也算了进去,有意无意的刺激着柳眉。
“您这是有色眼镜!”程爱瑜不服气的申辩,余光稍稍瞥向一旁想对景煊说什么,但因为始终没找到机会,而微微恼怒的柳眉,暗自发笑。顿了下,她看了眼转向她是目光凌锐的柳师长,就将目光有落在了外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的程老爷子身上,继续争辩:“您也听到了,柳首长说要求我的事儿,是因为他侄女不懂事儿,可不是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不过,对于这事儿,我倒挺好奇的,最近我一直都在国外,还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儿,需要高抬贵手,放过柳小姐。柳首长,敢问,到底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