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沉默一路就是在打算这件事。叶沙真是太小看他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向外推销不成,就要自己来,这是笃定要连她的终身幸福都剥夺了去丢在脚下践踏么。她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惹谁不行,非得惹上他。
她上下打量笔直的站在那里的男人,他脸上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坚决,气得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憋半天憋出一句:“我?和你?你做梦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叶航一如既往地固执。
“别忘了,法律上我们可是兄妹。”
叶航点点头,“我父亲对你有履行抚养责任,的确是有些麻烦,但也并不是无法解决。毕竟,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叶沙发觉自己有些慌乱,这家伙就是想让她乱了阵脚,她怎么能让他得意。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叶沙才暂时平复心里被他激起的火气,勾着一边嘴角,挑眼看着他:“你就算跟我领了证又怎样,我想找别的男人也照样可以找。”
“你不让我管你的事,我答应了。但我们领了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了。”叶航的思路并非常人可比。
叶沙提醒他,“我不乐意,你还能逼我不成?”
叶航向她逼近了一步,沉声说:“若有必要,无何不可。”
Ardon开着车在环路上一圈一圈的狂飙。夜深人静,大家都回家过年,路上少有的清净。
刚刚在乾元和Kelvin,方易男他们几个有家不回的兄弟吃年夜饭,一直就心不在焉。都知道他近不得女色,兄弟几个就陪着他吃斋念佛,一个姑娘都没叫,纯吃饭聊天,不要钱一样的把酒当水喝。
早在四年前,他碰了这个女人之后就一直恋恋不舍,一起经历过那几个月的云雨放纵,更是食髓知味,拿得起放不下,恨不得死在她身上。若实话说,当初没发生那件事,他也不确定他能稀罕她多久,以他那时候的心性,说不定现在早就分道扬镳。可偏偏就在他还没稀罕够的时候就给他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害的他男人都做不成,这一页就卡在那里怎么也翻不过去了。
若说他三年前知道自己出问题的时候满腹怨恨,随着她喝醉那夜爱的一发射出去了大半,今天和她这面对面的激情一吻,更是唤醒了他沉淀许久的欲望和渴求。方易男说,他那贴药,就缺个药引子了,这药引子,还真的非她不可。
Ardon依旧是有所顾虑的,方易男说他差不多好了,可他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事儿是男人的脸面,他容不得自己在她面前出一丝纰漏。一旦兵败城下,他这辈子都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骄傲如他,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她愤愤走开之后,他没有去追。知道来接她的是那个继兄,今儿是除夕,怎么也该放她回家过年。可闷在乾元包间里思前想后坐立难安,让他有些后悔。她好不容易撞到了他的树上,而且撞得有些晕眩,为什么放她走了。等到她回去琢磨过味儿来,岂不是更难抓住了。
Kelvin一眼就看出Ardon的情绪浮躁,借着酒劲儿半开玩笑的说:“怎么,林大少欲求不满了?难得啊,看来易男这几天没白折腾,要不要找个姑娘练练靶?”
Ardon转着面前的阔口杯,看杯子里的冰块沉浮翻滚,像极了胸口那团跳动的血肉,“我没那个兴致,倒是你,我们几个还从来没见识过陈少爷稀罕哪个姑娘家呢,怎么,今晚给我们开开眼贝。”
Kelvin依旧笑着,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黯然,随后却是略带挑衅的看着Ardon,“我身边儿倒是有现成的,可就怕林大少舍不得让咱稀罕啊。”
看着Ardon脸色又阴了下来,方易男拍拍Kelvin的肩膀,“你就别逗他了,万一他压不住火,把你按这儿办了。他现在状况若往好里说,你不一定受得住,到时候你说我是在旁边看着呢看着呢还是看着呢。”
对方易男的玩笑充耳不闻,Kelvin眉目间淡淡的发愁,给Ardon手里的杯子倒上酒,“我就不明白了。她在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易男都说你好了九成了,剩下一成就靠她了。你还像个娘们儿一样在这儿犹豫什么。趁早儿上她几次,你消了火,走了兴致,咱们兄弟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也别总让我们陪你演什么戏,那丫头再好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为了她折腾这么大,值得么?”
Ardon不知道值不值得,在环路上看到叶沙家附近的豆浆店,掉转方向就下了交流道。
☆、第 25 章
旧城区的小路,路旁停着回家过年的住户的车,两个车轮在花池上面,两个车轮在路上,让本来就不宽的路又被站去了半个车位。沿着开了一段儿就遇到瓶颈开不过去了,前后都没有人,他干脆停在路上熄了火。
点了一根烟,按下车窗,让夜风吹散他上了头的酒气。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菜香,还有隐约电视里晚会的歌舞声。想着她应该也在家里和亲人们吃着年夜饭看那无聊的春晚。
他们在一起住的时候,也经常在沙发里靠在一起看DVD。只不过十有八。九看着看着就滚作一团,几乎从来没把哪个片子从头看到尾过。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难不想着那件事,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魔力。只要靠近,就是想看着她,搂着她,亲着她,啃着她,非得把自己溶进她的身体里,切切实实地感受着她是他的他才能安心。
只是这么想着,身体就开始有些变化。易男说的没错,他已经好了,只要对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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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年是注定过不顺当了。除夕夜,叶沙二话不说拿了包摔门就走,任谁也留不住她。
有什么要解释的,留叶航去跟二老解释吧。她还就不乐意陪这个疯子发疯呢。
大家都回家守着亲人过节,路上连个出租都打不到。好在N市禁炮,大冷天的半夜没人还在外面乱晃,否则她落魄邋遢的模样,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她不后悔大过节的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再跟那个疯子呆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会被他逼疯的。
出来的时候叶航还在她卧室里,所以她连衣服都没机会换。叶沙踩着棉拖鞋在路上徒步走了一段,大脑渐渐冷却了下来。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外面披了大衣,倒是比上班的那身套装铅笔裙要暖和一些。但毕竟快到午夜,温度很低,免不了从袖口,裤腿的各个空隙往里灌风。刚洗过澡,头发还半湿,虽然戴着大衣上的帽子,依旧刺骨得冷,浑身的肌肉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却于事无补,只能不停的走来走去。
熟悉的恶劣环境让一些旧记忆在她快要冻麻痹的大脑中翻涌出来。她小的时候和叶航吵架就一个人跑出来过,后来被叶建国找了回去。在国外的时候,她穿着比基尼在阴冷的密林中长途跋涉过,后来晕倒发烧住院。
还有三年前的那天,光脚穿着晚礼服在马路上狂奔。怒气被异乡十二月的严寒冻结在心中,还奢望过他会不会追上来。那时候自己还真是天真,还觉得他也许会有那么一丝丝舍不得,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曾那么快乐。
自里到外的一个寒颤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必须得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这样在路上晃下去,铁定又得发烧。
翻出手机,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两个老人肯定在逼叶航找她。那个疯子再不可理喻,也没法在两个老人面前犯病。
“叶沙!”
叶航从拐角处跑了过来,伸手就来拉她,“跟我回家。”
心中暗骂,叶沙甩开他,“不可能。”
“今天是除夕,你这样离开,你母亲很伤心。”
叶沙仰头讽刺的看着他,“你没跟他们解释?”
叶航脸色难堪,没有回答。
“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到你老子面前就熊了。还真当你有什么了不起呢。”叶沙扭头就走。
叶航跟在她身后,“你现在能去哪里?跟我回家。外面冷,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叶沙沉默,继续闷头向前走。
一件大衣迎头罩下来,被叶沙丢在一边。叶航拉住她胳膊,“别闹了,跟我回去。”
叶航抓得那么紧,叶沙甩了两次都没甩开,干脆顺势一拉一转把他摔在地上。
叶沙带着怒气下手恨了些。冷不丁这么一摔,叶航躺在地上一下子竟起不来。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Ardon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幸运,这兔子是一遍一遍的往自己树上撞,拦都拦不住。听见不远处有人争吵的声音,向后一瞅,就看见正心心念着的女人冲自己跑了过来。
下车,烟丢在一边,伸手一揽,往副驾驶一扔,关门,上车,倒挡,走人,一气呵成。
叶沙看清身边的男人是谁就没挣扎,眼瞅着叶航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车。她连声催促一只手搭在她靠背上,一只手握方向盘向后扭着头倒出小路的男人,“快,快。”
Ardon开车一向很猛,叶航很快被他们远远丢在身后。
车里面暖气开得很足,刚刚冻透的身体一寸一寸的缓过劲儿来,肌肉骨骼酸软刺痛,皮肤也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抓了抓。总算逃离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叶沙扶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舒服的偎在真皮座椅里,舒展开纠结的筋骨。刚才摔叶航好像又拉到了腰上的旧伤,她微微皱眉,轻轻扭动着想要找一个得劲儿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