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其的,我又想到了我爸。
从我爸出事之后,我妈就变得异常的脆弱,不分白天黑夜地哭。最让人惶恐的是,她还动不动就跟我说她非常想去找我爸。我每天除了认真地照顾她以外,还要夜夜担心她会不会在哪个夜晚就偷偷丢下我去找我的爸爸。我在这种慌乱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才明白,我妈应该是得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到现在为止,我仍然在后怕,幸好,她挺过来了。通过现在对抑郁症案例的认识,她没有先弄死我再弄死自己,然后让我们一家三口在另一个世界团圆,真的算是一种极大的幸运。
后来我妈认识了我后爸,心情似乎缓解了不少,此前的阴郁也一扫而光,从此我再也不要担心她会突然领着我去找我爸了。
为我妈高兴的同时,我又矛盾了。因为我看着我妈跟我爸以外的男人有说有聊,我心里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滋味。看着我妈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甚至还时不时哼起了小曲,我反而越来越想念我爸。
我妈跟我后爸出了国,我也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只是逢年过节,或者是偶尔看着别人一家和和美美的时候,我打心眼里会羡慕。
不过,好在,我还有一些真心待我的朋友,遇到什么事情,他们总会第一时间站到我的身旁。比如说曹飞,比如说小胖和菁菁,还有后来回国的沈晨容。
现在,我从高中时就深深摆在心里的沈晨容也回到了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我应该很满足才对,结婚生子不是现在应该我来想的问题,更严格的说,是我不应该去幻想与奢望。而关于沈晨容对我提起孩子时表现出来的冷淡态度,我也压根不应该在意。
过程,我只要过程就够了。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真的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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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江小胖惊喜,我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而是直接杀上了楼。
只是在楼下看着明明亮着灯,可摁起门铃却没有反应。我掏出手机打过去,通了又没人接。
我正蹊跷着,门缓缓打开,江小胖探出半颗圆润的脑袋,“祖宗,你这深更半夜地咋来了?三少爷也不管管你。”
我冷着脸定定地看着小胖十几秒,“谁在你家?”
江小胖笑嘻嘻地说:“我这什么都瞒不了你啊,是,真有人在我家,新认识的女孩。”
我仍然板着脸,想推开门,可江小胖硕大的身躯顶在前头我推着压根纹丝不动,最后气得我语调都尖锐了起来,“滚开,让我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孩!”
江小胖仍然赔着笑,“新认识的,怕羞,你瞧你这凶残的样子再把人吓着。”
我挂起冷笑,“我就喜欢怕羞的,叫出来给我瞧瞧。”
江小胖脸色的笑容开始僵硬,“我们刚刚办正经事来着,没穿衣服呢,怎么给你看啊?不合适啊这。”
见江小胖横着心地挡着我,我气愤地想脱鞋丢他,不过,最后我忍下来了,然后转身往电梯走。江小胖终于值得把身子从屋里挪出来,然后站在他家门口喊我,“姑奶奶嗳,这这么晚了,你、你等会儿我,我穿件衣服送你回去。”
我头也没回地说:“不用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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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少爷的“贱”31 ...
回到家,无处发泄的我打电话跟曹飞吼:“这个死胖子果然还是没脸没皮地跟那个小妖精在一起了,从现在开始就当我没认识过这个胖子,这个胖子是死是活,都与我任蕾无关。”
曹飞在电话那头笑,“任蕾,你今晚是真因为小胖背叛你才这么生气的吗?”
“什么背叛我,他是背叛了我们大家!”我纠正他。
曹飞那边安静了下来,半晌,他才缓缓说道:“今晚这么暴躁,真的是因为胖子吗?”
被曹飞一说,我竟然也懒得再辩解,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曹飞,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没觉着,现在越是跟沈晨容亲密,我就越怕我们有一天会分开,真的。”
曹飞低低地笑了起来,“看吧,这就是爱得太深的弊端,患得患失,神经兮兮。”
我被曹飞逗得忍不住笑了,只是笑过之后说了一句忧伤到蛋疼的话,“曹飞,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跟沈晨容开始啊?”
曹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愿意看着沈晨容落在别的女人手上吗?”
“不能!”我想都没想便张口抢答。
“这不就结了,还假惺惺来问我!好了,我困了,改天再聊吧。”
我跟曹飞结束通话之后,突然觉得挺空虚的。以前天天一个人没觉得孤寂,现在跟沈晨容在一起了,却总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寂寞。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硬让我说的话,可能是沈晨容不明朗的态度,还有那种不确定性真的让我无法安稳地坐下来享受这份我等待多年的感情。不过,也或许是我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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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风风火火往外冲的时候,发现沈晨容的车又等在门口。
车窗是摇下的,他在车里讲着电话,而且,一点也没有发现我已经出了门。
我悄悄绕到车后头一点点靠近,想趁机吓一吓他。
“胡院长,您就这么不信任您自己的儿子?”沈晨容跟他妈妈向来不好好正经说话,也从来不会像沈大沈二那样对他爸妈毕恭毕敬。
突然间,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还微微矮了矮身子不让沈晨容发现我。
沈晨容一边听电话,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我家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瞧我出来了没。
这时,我又听到沈晨容说:“妈,您这一大早的就为这事啊?昨个晚上拷问还没拷够,今天怎么还接上啊?您真应该跟我们家首长大人学习学习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电话里沈晨容妈妈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晨容的口气也隐约有些不耐烦,“妈,我都跟您交待了八百回了,您怎么还盯着这事不放呢?我那就是为了不想到医院去上班,故意气你们的,真的,我真没跟任蕾在一起……”
我身体一僵,后面沈晨容说了什么,我压根听不见,头也开始发闷。我惊恐地绕到车子的后面,正巧来了一辆出租车,我像逃命一般一头钻进了出租车。
那天上午,沈晨容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一个没接,最后还把手机关了。然后,我敲开老大办公室的门,对他说:“领导,我想请个假,您要是不准,我就死给您看。”
老大抬头稀奇地看着我,“这愁眉苦脸的,出什么事了?”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
老大便也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最后还大发善心地说:“我最怕别人要死要活了,准了,去吧。”
我正想表示感谢顺便再拍两句马屁的时候,他又补充,“手上的活要是耽误了,我要你的小命。”
我咽下准备好的赞美之词,嘟囔道:“资本家!”
老大也不生气,“你是真没见过真正的资本家。”
我也没心情跟老大闲扯,回到座位上把包一拿就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我也没地方去,还是绕到了曹飞家。
曹飞睡眼惺忪地给我开了门。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将自己抛在他家柔软的沙发上。
曹飞耷拉着脑袋,“你要是想谋杀我,记住天天这个时间来敲我的门。”
懒得理他,我躺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曹飞原本正想要回屋接着睡,只是走到房门口又折了回来,然后坐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问:“你……被甩了?”
“躲开,没看着人家看电视呢吗?”我不耐烦地说,“躲开躲开。”
曹飞没挪窝,表情变得严肃,“工作狂旷工了,真新鲜。到底你是怎么了?”
我伸手拿过一个抱枕盖在了脸上,然后眼眶里就有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我感觉到曹飞将自己挪到我脚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屋内电视发出的噪音放着哪百年前的老歌,而曹飞没有多问一句,就这么样一直一直陪着我安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把抱枕拿开,认真地说:“曹飞,我饿了。”
曹飞刻意没看我湿了的眼眶跟脸颊,起身说:“我去冰箱瞧瞧有没有吃的。”
因为曹飞对我眼泪故意视而不见,这让我在心里头对他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