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容似乎在思考,“也说不准,看你怎么做了。”
我愣了半晌,问道:“还有,我问你,我被我们老大突然调回Z市,你一定没少在中间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沈晨容顿时大笑了起来,“原来你这脑袋瓜子是有思考功能的啊,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还有,昨天为什么一天都不跟我联系?”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给问了,而且心里仍然觉得委屈万分。
沈晨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还要铺路。”
这句话我并没有听懂。说真的,虽然我平时总觉得自己非常了解沈晨容,可是了解也仅限于数年前的他,现在越是靠近这个人,反而越来越弄不懂他,而我偏偏又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怎么努力都仿佛还是徒劳。可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反正这个人,我是坚决不想放过。但是,我并不承认自己是个厚脸皮,我只不过不想等许多年后的某一天,自己后悔得抓心挠肝罢了,因为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我已经试过不了,不想再来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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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跟沈晨容手拉手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情绪最激动的当属江小胖同学,反倒是曹飞有些平静过了头。看到崔遥远挂着笑容,我之前的紧张情绪才微微消散了些。
由于我对江小胖的一肚子怨气还没有释放,所以晚上我对待他的态度尤其高贵冷艳。从来没被我这样忽视过的江小胖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对我喊:“你们偷摸地下情隐瞒我,我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还还这样对我嘛?”
沈晨容听我说过林雪的情况,所以他也不同情江小胖,反而摞下狠话,“什么叫重色轻友?就是你这样的,有你这么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就把任蕾一个人丢下的吗?没你这么办事的。”
江小胖使劲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为了个女的来责备兄弟。”
沈晨容把小胖拉到身边,认真地教育:“我为的女人那是一般的女人吗?那是任蕾,任蕾是谁啊,任蕾是跟我们混了这么多年的一位雌雄莫辩的哥们。”
众人大笑,曹飞竟然笑得最大声。
“沈晨容,你一天不损得我就活不下去是吗?”我大声表示抗议。
沈晨容严肃点头,“还真是。”
我气得想捶他,谁知他伸手便将我搂进了怀里,“乖,别闹,在外边给你男人留点面子,回家随你收拾。”
“冷,我冷!”江小胖开始怪叫。
当天晚上,我宣布了跟江小胖友谊恢复,江小胖一个高兴,把曹飞跟崔遥远全给喝趴下了,最夸张的是曹飞,直接一个滚桌子底下了。后来等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送回家之后,我也累得在沈晨容的车上睡着了。等我被沈晨容轻轻推醒,发觉已经到我家门口了。
我正要下车,沈晨容拉住我,“不表示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了恋爱了,我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我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姑娘们又会开始催我肉,嘤嘤嘤~~
☆、三少爷的“贱”21
半醉半梦之间,我想都没想便搂住他脖子送上热吻。
“满意吗?不行再来。”吻完,我笑着问。
沈晨容竟然一脸的不满,“你说你个女孩子家怎么就不知道矜持点?”
我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真难伺候,让我表示,我表示了,你还嫌我表示得不够矜持。”
沈晨容笑说:“我只是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会害羞脸红一下呢,推断有误。”
“那是多少年前了,我的脸皮经过这么些年的洗礼,已经厚到你无法预测的高度了,”我笑说,“不过,有可能现在我脸也会红,只是天太黑你瞧不出来罢了。”
说完,我开门下车,可是沈晨容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跟我一起下了车。
我回头笑问:“怎么的?打算让我留你在这过夜?”
“流氓!”沈晨容板着脸送了我两个字,然后微笑补充,“我看你进去我再走。”
我固执地说:“不行,我要看你走我再进去。”
沈晨容伸手捏在我的脸颊,“就你事多。”
我抬手抓住他手背就往嘴边放,沈晨容立即制止,“任蕾,你要是敢咬,我休了你!”
没想到我以前的习惯性动作他竟然一点也没忘记。那个时候只要是沈晨容的手在我眼前晃悠,我就控制不住抓过来就啃,然后听到他惨叫,我这心里就特别爽快。后来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也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刻,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这个恶习。
我捧他的手,作含泪状吞了口口水,“好久没咬过了,求求你让我过过瘾呗?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沈晨容残忍地抽回手,“半次都别想!”
我哭丧着脸,“沈晨容你好无情!”
沈晨容上前将我揽进怀里,“今天太晚了,改天。”
“为什么现在不行?”我不死心地追问。
沈晨容认真地说:“晚上打狂犬针不方便。”
“滚蛋!”我将沈晨容稍稍推开了一点,温柔补充,“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沈晨容点头,转身打开车门,只是上车之前又回头问:“任蕾,我依稀听着好像有人留我过夜来着?”
我装糊涂,“没啊,你记错了。”
沈晨容上了车摇下车窗对我说:“过来。”
我以为他有话跟我说,于是乖乖走了过去弯腰扒在车窗上。没想到,沈晨容抬手抚上我的后颈,然后在我唇上重重亲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松开了我,“早点睡吧,我走了。”
我傻愣愣地点头。看着沈晨容的车子走远,不自觉抬起双手摁了摁自己的脸,发觉自己的脸皮挺让我失望的,其实它也没想象中那么厚,因为此时它像火烧一般烫得厉害。
我想,它烫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想到了当年跟沈晨容“过夜”的经历。
那是我爸去世的第二年。
以往连一个碗都没替爸妈洗过的我从我爸走了之后开始主动替我妈做起家务活,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在买菜做饭洗衣服中渡过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看不见我妈露出笑容,她总是坐在床边拿起爸爸的旧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像是看不够一般,从日出看到日落。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夏天。
也就是那一年的夏天,我又一次看到了沈晨容。不过,我却已经根本不记得这个在医院安全通道里把一包纸巾砸在我身上的少年了。没到一年的时间,他长高了不少,连之前短短的小寸头也已经留长,鬓角微长,笑起来有两个让所有女孩子都羡慕的浅浅酒窝。明明生得比女生还要好看,却又一点女气都没有,至今为止我仍然时常感叹他爹妈的优秀制造能力。
我记得开学第一天,曹飞就跟沈晨容大打了一架,至今原因不明,所以当时,我对他们俩个人印象非常深刻。
后来,我跟曹飞变成同桌,真是没想到,当时那个我有点厌烦的话痨同桌竟然陪伴我走过了这么多个年头。
再后来,我跟曹飞越来越哥们之后,也不知道沈晨容是故意跟曹飞过不去还是怎么样,没事他就跟在我屁股后面转。那时候沈晨容爸妈工作非常忙,他没少厚着脸皮去我家混吃混喝。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很顺利地产生了那种少男少女本就容易迸发的青涩情愫。
不过,直到我们俩个学会偷偷拉小手之后,沈晨容才告诉我,他以前就见过我,我这才勇敢地去回忆了一下那个自己从来没有勇气去回想的破碎夜晚。
那天,我跟沈晨容说了许多我爸的事情,说到最后我蹲在地上开始抹起眼泪,这也是我压抑了快一年的泪水,因为我整天都看到我妈在哭,不分昼夜地流泪,所以我从来不敢哭,我怕我一哭,我妈会哭得更厉害,更怕一旦开了头,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只能是一直一直忍着,直忍到那天一齐汹涌在了沈晨容的眼前。
我哭着跟沈晨容说我爸对我的承诺,还有他的失约。
沈晨容当时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将我领上了火车,一夜之后,像变魔术一般,我爸承诺过我的幽蓝大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已经是秋末,清晨的海边更是清冷,穿着单薄校服的我开始瑟瑟发抖,不过,第一次看见大海的我还是兴奋地脱掉鞋子让海水轻抚自己的脚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次的回首,沈晨容站在不远处对我微笑,短发随风轻扬,白皙的面孔带着几分青涩。当时,我甚至幼稚地幻想,我要跟这个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天塌下来,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