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没说话,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开口问:“江渊,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爱翻旧账啊?”
听她这样说,江渊心跳都被吓得漏了一拍,他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没有。”顿了顿又竖起三根手指来发誓:“老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怕你生气读身体不好嘛?要是你翻旧账能高兴的话,那你就翻吧。”
楚苓笑了起来:“翻旧账……翻你的旧账我能高兴得起来么?”
说完,楚苓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江渊,你差点把我给气死了你知道么。”
她觉得恍惚,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那些令她难堪、令她羞耻的过往,仿佛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江渊凑上来吻她,嘴里含糊道:“老婆,我真的错了。”
楚苓也觉得自己没事爱给自己添堵,明明已经决定重新和他在一起了,可心里还是要想着从前的那些事,不是给自己添堵是什么?
楚苓想了想,突然问他:“江渊,你上其他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江渊一听,感觉脑袋都大了一圈,他不敢看楚苓的表情,只能避而不答。
“干嘛不说话?”楚苓又笑了笑,“我……我也不是想翻你的旧账,我就是突然挺想知道。”
上其他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江渊也在心底问自己这个从未正视过的问题。
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想,即使是在□的那一刻,他都是不快乐的。更何况,欲望发泄过后,是更深的空虚。
见他仍然没有说话,楚苓倒是开口了:“我也睡过其他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快感。唯一的快感……唯一的快感还是因为报复你。”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楚苓又突然摸了摸江渊的脑袋,就像摸一只大狗狗一样——当年两人谈恋爱时她最喜欢这样,她喃喃道:“当时我真的很生气……那个时候我想,既然你不让我走,非逼我留在你身边,那我就随便去找个男人,看你忍不忍的下这口气,看你还让不让我走……”
“可是后来,”她又笑了笑,“后来做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我又不喜欢和陌生男人一夜情……然后,我就想,我怎么就沦落到这么随便的地步了呀。所以,后来回到家里,我故意气你……看你那么生气,我就觉得,就算差点和别人一夜情了,也还是蛮值的。”
时隔三年,他乍然听到楚苓的这一番话,要说不惊讶,那是假话。
可是,江渊想,这些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
刚知道那件事的时候,他十分痛苦,觉得简直不可接受。可后来时间久了,尤其是当楚苓带着孩子走后,他倒是恍然大悟,原来楚苓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让她受过的那些苦、尝过的那些恨,现在她一分不少的全部给还了回来。
其实没关系的,江渊想,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来,他什么都不介意了,他也没有资格去介意。
现在楚苓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他反倒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反正他早就不介意了。
楚苓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就哭了起来,她抽噎道:“江渊,你知道么,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和那些女人……你和她们之间,也全都是假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希望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这么一瞬间,江渊也觉得心中酸涩难当,他搂着她,不知如何安慰,过了老半天,才干巴巴的说:“老婆,要是下次我还敢那样,你就没收我的作案工具好不好?”
☆、77论渣男如何登堂入室(6)【有增节】
“老板,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小方打电话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渊汇报工作。
“嗯。”江渊应了一声,然后又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小方瞬间变得兴高采烈:“下个月初九,老板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江渊想了想,问:“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还、还好啊。”其实小方觉得这个日子非常好。
“这样吧,”江渊十分果断,“你早点结婚,下个周末,怎么样?”
“……”
“嗯,那就下个周末了,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地点。”说完这一句,江渊便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江渊一踏入咖啡馆,店里的小陶就眼尖的看见了他,笑着和打招呼:“江先生。”说完又冲后面努努嘴,压低声音说:“老板娘今天有朋友过来。”
他顺着小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楚苓和一个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边,言笑晏晏。
等江渊走近了,才看清那男人是陆淮。
江渊心里觉得酸溜溜的,还挺别扭,可却也不敢在楚苓面前表现出来。
他挨着楚苓坐下来,又将一只手臂搁在了她腰上,心里这才舒坦了点,于是又和陆淮打了个招呼。
楚苓转头看他,问:“哟,你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江渊点头,又问,“待会儿什么时候去接孩子?”
坐在对面的陆淮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俩,面上挂着莫测的微笑。
楚苓忍不住瞪他:“陆淮你能别那样笑么?我被你看得浑身发毛。”
陆淮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那你们能别这么肉麻么?”
“咱们说正经事啊,”楚苓忍着笑,敲了敲桌面,“陆淮你这是真打算结婚了啊?”
旁边的江渊一凛,瞬间坐直了身子,后背绷得紧紧的,竖起耳朵来听下文。
“我也没办法啊,”陆淮喝了一口咖啡,“我爸妈逼我逼得紧。他们说了,我要不结婚啊也行,那就先生个孩子出来,到时候他们就不管我了。”
楚苓在旁边听得“吃吃”的笑,笑完了才说:“陆淮,你爸妈观念也够开放的嘛,不错不错。”
旁边的某人一下子急了,他忍不住插嘴道:“这样当然不行,我觉得,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小孩健康正常成长必不可少的条件。”
“你什么时候和陆淮这么熟了?”楚苓回头看江渊,一脸纳闷,他居然还帮着陆淮爹妈劝他结婚。
谁和他熟?我和他才一点都不熟!江渊腹诽,他劝陆淮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要不楚苓身边有这么个男人,成天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同为男人,陆淮自然清楚某人的心思,但也没有揭穿,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唉,以后我可就要被管得死死的了。”
楚苓忍不住发笑:“陆淮你拉倒吧,你骗骗别人就算了。你说你在我面前装纯良,有意思么?”
“哎,不是,不是啊。”陆淮一脸严肃,又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渊,这才一本正经的继续,“你别笑!别看我平时不靠谱,可我内心还是十分传统的,结了婚就要忠于妻子,忠于家庭,对不对?”
听完陆淮这话,看他那一脸貌似忠厚的表情,再看到旁边陷入沉思的楚苓,江渊就知道,自己这是被陆淮那小子给阴了。
看到江渊脸都绿了,陆淮在旁边忍不住噗嗤的笑,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继续补刀,于是又继续对楚苓说道:“楚苓,我想了想,觉得我以前的那些行为都挺错误的。当然了,这错也有你的一半,你记住了,以后不准再犯啊。”
旁边的江渊听得一头雾水,一想到这两人之间还有共同的秘密,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果然,楚苓也一脸迷糊的问:“你说什么呀?我做什么了呀,怎么你钱没我一半,错误就分我一半了呢?”
陆淮强忍住哈哈大笑的冲动,只得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那、那个,你看,当年咱俩……那件事的时候,你和江渊还没离婚吧。我想想,觉得自己挺对不住你们的,还破坏了你们的家庭、破坏了你们的婚姻、还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话说完,陆淮又小心翼翼的瞅着旁边江渊的脸色,他估摸着江渊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于是赶紧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扔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啊”,然后便一溜烟的消失了。
等陆淮将车开走了,江渊这才有些回过味来,他问楚苓:“刚才……刚才陆淮那话,是什么意思?”
楚苓自然早就想明白了陆淮说的还是三年前的那一桩旧事,可当下对着江渊,也只能装傻:“我、我也不知道啊。是啊,你说他刚才说那莫名其妙一通话,什么意思啊?”
不过,还没等江渊琢磨明白陆淮临走前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楚苓就拉着他去幼儿园去接多多糖糖了。
等两个小家伙上了车,楚苓问他们:“宝贝,今天在幼儿园里乖不乖呀?”
糖糖很开心的点头:“糖糖有很乖的哦!”
问完了女儿,楚苓又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多多,小家伙今天的心情似乎十分低落,从上车起就一直没说话,现在耷拉着小脑袋坐在后座上,眼巴巴的瞅着窗外。
楚苓无奈的和江渊对视一眼,然后又逗小家伙:“多多呀,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小家伙看都没看妈妈,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