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然一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她一同进了电梯,轿厢里安静得尴尬,电梯下行了一会顾柏然突然开口道:“你还没吃饭吧,一会一起去吃点吧。”
心的乱跳好像一瞬间就痊愈了,仿佛他就是她的灵丹妙药,替她消世上一切无妄之灾。
一时间她有些哽咽,喉咙直硬了,不为什么,不为这句话本身,只为她自己这颗傻傻的心,在这漂零的城市里,到底藏不住。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层,顾柏然已经先一步出去了,转头一看江雪还在里面呆呆地站着,不知道目光看在了哪里。眼看着电梯门又要关上,他只好又进去伸手拍了一把她,谁料江雪全然出神丝毫没有想到他会触碰自己,惊得一抬头也没顾及脚下,她本来也穿不惯高跟鞋,一个没站稳直往前栽去。这下连顾柏然都没有防备,两只手都抄在风衣袋中,由着江雪砸到他身上,他连忙抽出左手扶住电梯门两个人这才稳住身形。
轿厢里再次安静极了,比之刚才好像更多了一种微妙的心跳声,也不知是谁的,却分外清晰。江雪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受伤,也很清楚现在应该立刻抓住电梯里面任何一个地方当作支点站好,然后很窘迫地说谢谢。可是,她清醒了这样久的岁月,现实了这样久的岁月,现在多想放纵一回,就这么保持着这种姿势,贪恋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心情宁和,好像疲倦的旅人在风雨交加之后终于回到了家中一样,没有强烈的爱恨,只有依恋和宁静。
顾柏然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把江雪扶了一把,江雪顿时惊醒一般立正站好,有些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被什么往下一个猛拉。顾柏然仍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步先走了。
江雪甚至都没抬头去看他离去的背影,刚才她的行为大约是将内心暴露无遗了吧,顾师兄他必定吓到了,对于一个已经放下的人,另一个人的任何一点点留恋都是腐蚀伤口的毒药。她信步走出了Collaud大厦,北二环的街道,霓虹灯下的都市,叫人迷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索性站在原地让秋风吹一吹,冷静下来先想明白自己是要做什么。
冷风倒也不客气,几分钟后江雪便觉得已经足够了,这凛冽就像生活,一天三百六十天,风霜刀剑严相逼,容不得黛玉葬花,更容不得她江雪肆意地袒露内心。
一辆银灰色的凌志停在她面前,着实把她惊了一下,定睛一看顾师兄摇下车窗,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地对她道:“上车吧,这里不好停车.”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如她一般的不安。
他这是什么意思?江雪有些不明所以,更不懂得如姜映涵将尴尬化为暧昧,就这么立在那里,直到顾柏然不得不伸手过来拉了她一把蹙眉道:“还不上来,不是说了一起去吃点东西的吗?”他的语气平常,好像刚才在电梯门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江雪沉默着拉开车门走在了后面,驾驶位子的正后面,是谁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前方出现了什么状况,开车的人便可毫不犹豫地将车的另一侧迎上去。所以,副驾驶的位子是同生共死的,她自然是不配坐上去的。
况且,纵然他的语气没有异常,江雪也不是感觉不到其中的变化的,刚才他分明是准备就这么离开的,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去开了车过来,如果只是去取车有什么不可以先告诉她一声的呢。也许只是他开车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她一个人茫然地立在人海当中,觉得她可怜罢了。
好,这样的同情不要也罢,于是勉强笑道:“其实我已经饿过了,不吃也没什么的。”
顾柏然没有接腔,认真地开车,对江雪的套近乎丝毫不领情,半晌才道:“还有两天客户就会准备试装了,你的一些想法我跟你再沟通一下。”
原来还是为了工作,他是在说,倘若不是同事,他也根本不会让她上车是么,更不会吃饭。
“……嗯,我也原是这样想,就怕你没时间,毕竟这是总部那边的单子。”一时间也懒怠去想如何说话才是得体的,只觉得说什么都是嚼蜡一般。
“你想吃什么?”顾柏然仍是眼睛不看她的问道。
“我都行,况且我对北京也不熟,还是你看想吃什么吧。”我都行,本来是爱到极致的卑微和小心翼翼,而此刻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之意,横竖北京城里的美食,哪一种不是他带她去的呢,现下叫她说出一种别的来,那却是真不能的。
顾柏然没有说话,车子一拐便上了另一条路,车完全停下来江雪才发现原来还是那家四合院,他带她去美国之前的那一天他们来过的,江雪只好干笑道:“嗯,这里的饭菜好。”忽然又想到那日的饭菜好像都是些滋补壮阳的,这个男人当时的傲娇和尴尬,不禁自顾自笑了起来。
顾柏然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松,竟也忍不住一笑。
气氛顿时活泛起来。
颍川之言:一场疯狂而不求结果的恋爱,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一定会记得当日离开旅馆时飘飞的黄叶,也会记得两人沉默走过的一条条暧昧的长街。
如此,即使有天他与旁人修成正果,也断断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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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末日2
更新时间:2013-2-4 9:48:12 本章字数:3260
“这次再不会了,其实这里有很多菜品的,不是都像上次——”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停下来,脸上荡着笑意。残颚疈午
“反正点什么都主要是你吃,这么晚了我也不敢多吃。”如此,矫揉一点也好,不叫他多想起从前的记忆,都市里这样惺惺作态的女人最多,不叫人记忆深刻,也不叫人心生厌恶,不过是一个过路的人罢了。
顾柏然一面点菜一面道:“映涵也是这样,一到晚上就不敢吃东西。”说着吩咐服务生道:“既然这样倒也省钱,就来两壶豆浆吧。这里的豆浆都是现用豆子磨的,跟外面的口感不一样,映涵每次过来都必要喝。”
江雪见他说出姜映涵来是这样的自然而然,毫无掩饰之意,想来他们终于回到了正轨上去了,江雪垂下眼帘道:“你觉得我是因为到了晚上不敢吃吗?”说着叫住准备出去的服务生,一把夺过菜单,连指着几个菜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也要。”刷刷地加了三个大菜,这才挥手让服务生下去。
她本来可以说,“映涵姐姐哪里用得着这样,她一向身材那么好,别人是羡慕不来的,我要是有她的一半就好了。”如此,真是珠圆玉润的一句话,又客气了又谦虚了,又奉承了又自安其身了,的确是四角俱全。然而,卑微如她,即使言语当中也当不起更多的自轻自贱了,只有拥有许多的人才能够轻轻松松地赞美旁人,因为众人心知,自己心知,这并不是真的。就好像倘若姜映涵说京城米贵,居大不易,便会有人笑道:“你还不易,那北京简直无人可以住了。濡”
倘若是她说着同样的话,便会有人同情而苦口婆心道:“也是,你在北京过得自然很艰难,其实回家乡也是挺好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大城市里面活得很舒服的。”
这就是差别,所以由不得她任性和矫情,而必须像攀着墙的爬山虎一般汲取着养分和日光,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虽然也许到了墙头的时候已经枯萎,却也不能放任自己腐烂在阴暗的角落当中。
“你要吃何不早说呢,我也不过是白说一句,你要是想吃什么就说。”顾柏然反而有些尴尬,伸手准备给她倒水,手伸出去才发现根本没有水在桌上,讪讪地收回来,也不再说话冢。
两人一直等到菜一一上来才又说起话来,仿佛专演给端菜的服务生看一样,顾柏然给江雪讲了一些这些领导人及其夫人的癖好和着装风格,又细细地跟她沟通了她对于首饰挑选的想法。江雪心中烦乱,勉强应对了一阵之后打断道:“今天的工作时间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一点,你们当老板的要不要付加班工资?”
顾柏然笑笑道:“我付不了,你现在关系隶属于伦敦总部,你的老板是稻本靖一。”他眉目间光明磊落,好像真的是专为了工作一般,刚才的尴尬和瞬间的慌乱都只是她的错觉。
也好,这样一来她也,比较容易死心。
豆浆上来了,顾柏然又说了一遍其难得之处,在这样的地段里店里自己开辟了一块菜地种了黄豆,全不用化肥,有客人点了豆浆再把豆子泡开细细地用玉磨磨开煮出浆来,等闲客人并不供应。江雪只是点头听着,慢慢地将豆浆灌进嘴中,那矫情地赌气坐在一边的事她断不肯做,何必呢,喝进去好歹也有些营养,况且她确实也没吃晚饭,是该补充些营养。
如此想来,也不留情,三口两口风卷残云一般地扫光了豆浆,桌上的三四个菜也未能幸免全进了她的肚子,顾柏然在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吞咽的当口时不时地嗯嗯两声。
顾柏然见她只是埋头吃,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由着她吃,等她吃好了便提出送她回酒店,江雪也没有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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