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一怔。
晚会的歌舞声隐隐约约传来,洗手间外有一道侧门,门上的玻璃不知何时碎裂,夜风缓缓从破口处飘来,浅浅的月光映在玻璃上,却被楼内昏黄的灯光抹淡了痕迹。
李娅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道:“相信蒋楠已经将很多事情都告诉你了,但有一点他肯定没有说。”
姚岸一声不吭,李娅笑道:“五年前蒋楠确实做过我们的线人,也因为这样,政府才同意给他一个新身份,但现在,他不是我们的线人!”
姚岸诧异道:“你说什么?”
李娅慢慢道:“蒋楠出狱后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才知道他的意图,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聊聊他的过去。”
姚岸静听李娅娓娓道来,从一脸的难以置信到面无表情,直到歌舞声渐渐消失,如雷掌声过后又传来了阵阵喧哗,她才哑声开口:“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李娅低声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七年前的案子,一直延伸到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想努力破案,同时也可能需要市民的配合。”
姚岸蹙了蹙眉,不言不语。
许周为穿过重重人海,好半天才拨通姚岸的电话,急道:“你在哪儿呢,晚会都散场了!”
姚岸回答:“我就在外面,刚找到你的车!”
许周为听罢,又急急忙忙的从人群里挤出去,见到姚岸倚在他的车边,他才松了口气,不由道:“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拿哥非剁了我不可,才半个小时就打了两个电话,问我晚会有没有结束,他还不敢打给你,怕你看得高兴,嫌他烦!”说着,他又笑了笑,“后面是我自个儿加上去的啊!”
姚岸却面无表情,仿似没有入耳。
回到货运公司,蒋拿已等在了大厅,指着宵夜让许周为捧回去吃,许周为咋舌:“拿哥你亲手做的?我可不想被毒死。”说罢,他立刻跑了回去。
蒋拿懒得理他,又让姚岸吃些宵夜填填肚子,姚岸搅拌了一会儿汤圆,恹恹的咬了一口,芝麻溢满口腔,不一会儿便暖了胃。
第二日品汁的食堂里多了一部电视机,文艺晚会的录像循环播放,陈立衣冠楚楚的站在台上讲话,印有公司名字的横幅挂在舞台顶上,极为醒目。
同事们都在津津乐道这次的广告,对春节前的订单信心满满,姚岸却总是心不在焉,并不参与这些话题。
淡季果然清闲,除去外商的订单需时不时得跟进,另外的办公时间大伙儿都变得无所事事,下班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姚岸便时不时的回趟家,帮姚母做些家务,又陪姚燕瑾聊聊天。
她不问蒋拿事情进展,下班后买菜做饭,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夜里又被蒋拿反复折腾,昏昏沉沉,几次体力不支提出抗议,都被蒋拿糊弄了回去,有一回突然想到“天荒地老”,事后她被蒋拿搂在怀里,莫名的心跳紊乱。
周六姚岸悠悠转醒,腰酸背痛的起床洗漱,蒋拿同陈立一起在外应酬,打来电话说:“我在农家乐,就是咱们之前钓鱼的地方,要不要一起过来?”
姚岸捶了捶腰,有些口干舌燥,她倒了一杯水,说道:“你们应酬,我去干什么。”
蒋拿笑道:“没有公司的同事,你可以过来,都是工商所的几个人,不认识你,陈立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无所谓。”
姚岸喝了几口水,说道:“不去,我待会儿还是回家帮我妈摆摊吧。”
蒋拿有些不悦,他极想带姚岸出来见人,也想让她双休日能够好好休息,只是姚岸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那我让他们给你送饭,你也别下厨了,吃了饭我再让他们送你回去。”
姚岸推说自己下厨,蒋拿直接挂断电话,不一会儿便见有人将饭菜送来了。
姚岸道谢接过,看着三菜一汤道:“挺香的啊!”
手下笑道:“这味道绝对特别,尤其是这汤,土鸡煲的,你尝尝!”
说罢,他也不打扰姚岸用餐,让姚岸吃完了喊他们来收拾,便回到了后头的小楼。
姚岸饥肠辘辘,鸡汤黄油油的引人食指大动,她撇去油层,立刻盛了一碗,入口鲜香,确实不错。
两碗鸡汤喝罢,她才打算吃饭。刚举起筷子,心脏便扑腾了两下,屋内仿佛突然淌进了刺眼的阳光。
☆、73征夺战
姚岸对这种亢奋的感觉记忆犹新,只是这次尤为清晰。
整个人仿佛变得轻飘飘,却又有一股劲儿拽着自己,上下左右的将她拉扯变形,肌肉在急速绷紧收缩。心脏的跳动愈来愈快,她想要冲飞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视线内的一切事物竟在不断地膨胀,大脑快速运转。
她想尖叫想跳舞,想挣脱被生活所累的束缚,她记得她上次便下定决心要让父母过得安稳,那种感觉冲动且强烈,现在放大数倍再次卷席而来。
姚岸捋了捋头发,跑到沙发上拽起自己的小包,翻找一阵才想起存折并未带在身边,她开始回忆自己的存款数目,工作了近一年,她只存下了几千元,如果在镇上租一间小区房,怕也撑不到八个月。
她突然想放声大哭,可又仿佛有温温的气息裹在周身,舒服得让人想牢牢拽住这种感觉。
办公楼内灯光大亮,只是屋外骄阳高挂,冲灭了灯芯释放的光线。
姚岸在大厅内踱来踱去,片刻又扑到沙发上闷头叫喊,意识再清醒不过,她的动作却在不断反抗她的意念。
再抬头时她已泪流满面,颤抖着手掏出包中的电话,拨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她害怕得又再次重拨,这回却只响了两声,那头便关机了,姚岸捂着嘴咽下夺喉的哭喊,可恐惧仍源源不断的袭来,矛盾的舒适和亢奋感又在违背着她,姚岸手足无措,最后只能顺从占据大半身心的感觉,阖眼躺上了沙发,释放出源源不断的酣畅淋漓之感。
许周为在后头的小楼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姚岸过来唤人,他问弟兄:“一顿饭吃这么久?拿哥不是说她一会儿要回家吗?”
弟兄撂下两张对子,催许周为快些出牌,又说:“女人向来都磨磨蹭蹭,你管这个干什么,到时候她会出来叫的。”
许周为看了一眼时间,不解嘀咕:“都快两点了,再迟她妈都该收摊了,还回去干什么!”
正说着话,便见晓琳提着包从楼上走来,弟兄说道:“出门?小刘晚上才回来。”
晓琳笑道:“我知道,我趁着有空回家一趟,你们晚饭想吃什么,我到时候把菜顺便买回来。”
弟兄回答:“随便来点儿,你中午煲的那鸡汤不错。”
许周为插话:“买只乌鸡,今天拿哥不回来吃饭,晚上煮好了给姚岸送去。”
晓琳一一应下,又说了几句才快步离开。
许周为手气不佳,连输几把,兄弟们哄哄闹闹的指这指那儿,他干脆腾出位子让给别人。
旁观了两副牌,见姚岸还没有动静,他有些坐不住,便往办公楼走去。
走到楼外,他才发现窗户内点着灯,许周为奇怪得敲了敲门,半响不见动静,他又喊:“姚岸,开门!”
连喊数声,才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儿声响,门后有人转开了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许周为才见到一个轮廓,尚未开口,突然便被对方一把抱住,馨香淡淡划过鼻尖。
许周为倏地心旌荡漾,下一秒意识尚有些迷离,怀抱突然一空,凉风灌入,也卷走了淡香。他看向面红耳赤的姚岸,蹙了蹙眉。
姚岸扶着额头,细胞仍在叫嚣着蹦出体内,她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又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许周为察觉到她的异样,跟进屋问道:“你怎么回事儿,病了?”
姚岸摇摇头,靠着沙发痴痴笑了几声,“你有事儿?”
许周为说道:“不是说要回中隽吗,都两点半了,你还回不回去?”
姚岸“嗯”了一声,迷迷糊糊道:“不回了吧,今天不回了。”
许周为见她面色举止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一阵,心里突然划过某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却被他立时否定,可片刻他又有些迟疑,姚岸已絮絮叨叨的同他聊了起来,许周为越听越不对劲儿,直到再一次见到姚岸灿烂痴笑,他面色一变,低喊:“你吸毒了?”
那头蒋拿和工商所的人在岸边垂钓,时不时得偏头聊上一句,双休日游客人满为患,周围吵吵闹闹,还有人在岸边玩儿水,惊走了数条本该上钩的鱼。
蒋拿想起姚岸,翻出后头工具包里的手机,才发现电池已耗尽,手机自动关机了,他只好继续垂钓。
傍晚收拾工具回到农家乐里吃饭,酒桌上杯盆狼藉,几个大男人从工作聊到女人,气氛越来越热闹,直到暮色沉沉才散场离去。
蒋拿驱车返回货运公司,愉悦得转着车钥匙往办公楼走去,远远见到灯火通明,他笑了笑,加快步伐,开了门便喊:“我回来了!”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周为跑出卧室,冲他喊:“我的大哥,我刚想出去找你呢,电话也不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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