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不解的看向他,沈纶悠悠回忆:“我四年前刚来到南江市,去南大找我的一个长辈,走进实验室的时候,你刚好在那里打扫卫生,他们说你在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姚岸惊讶的张大了嘴,沈纶轻笑,“我也是前段时间刚刚想起来,你越看越面熟。”
姚岸对他实在毫无印象,忍不住好奇:“你找的那个长辈是谁?”
沈纶笑道:“徐英徐老师,她在进南大之前,是在滨州教书的,我们在滨州认识。”
姚岸一怔,颤了颤唇没有吭声,沈纶突然道:“其实我们四年前就该认识,姚姚——”他终于捻住了姚岸的碎发,低低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疏远我?我不想在还没争取的时候,就失去了争取的机会。”
姚岸终于回神,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被捻着的碎发扯直了些,头皮微痛,她皱了皱眉,抬手拽下沈纶手中的碎发,正色道:“沈总,抱歉,我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顿了顿,又说,“我已经向吴主任辞职了,晚一点就会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
沈纶敛色不语,半响才又问:“那……我能追求你吗?”
姚岸笑了笑:“沈总,您说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沈纶一愣:“男朋友?”
姚岸点点头,“嗯,就是……蒋拿。”
窗外渗进几缕微风,姚岸颊边的碎发轻摆了两下,又慢慢垂落。办公室大门“吱呀”一声,敞开的缝隙缓缓合拢。
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光滑的瓷砖上只有阳光映射窗棱的痕迹,阴影处突然步出了一只黑色皮鞋,蒙着浅浅的灰尘,从大门外的墙边走到了光线覆盖的地面。
蒋拿侧头瞥了一眼远处的窗户,刺眼的光线咄咄逼人,今年的夏季格外漫长,丹桂飘香迟迟不见。可此刻他仿佛闻到了清甜的花香,好似他的女人在畔轻语。蒋拿低低一笑,眉眼间是惊诧弟兄们的愉悦表情。
姚岸在东楼这边办理了离职,顺利交接,同事们依依不舍,与她相约有空出来聚会,姚岸笑着应下,最后回看了一眼大门紧阖的主任办公室,她突然问道:“对了,吴主任平常都不怎么呆在研发室,他在哪儿啊?”
同事耸耸肩:“谁知道啊,他就是一马屁精,就算不上班也没关系,跑到沈总面前叫两声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姚岸讪笑一声,这才告辞离去。
忙忙碌碌熬到下班,姚岸接到蒋拿电话,那头说道:“待会儿一起吃饭。”
姚岸推辞:“不了,我一会儿有事儿。”
蒋拿不悦,姚岸只好交代:“我趁我姐姐他们工厂还没下班,去那里办点事儿。”蒋拿这才作罢。
收拾了一下东西,姚岸拎着早晨带到公司的礼品盒往姚燕瑾曾经挂靠的工厂走去。
员工们还在工作,姚岸寻到人事部,笑着走到人事大姐的座位旁:“我还怕赶不及你下班呢,大姐,我好久没来看你了,这个买给你家小朋友!”
人事大姐摆了摆手,“哎哟,买这个干吗呀,你来看我不就好了!”
姚岸笑道:“那哪儿成啊,空手上门多没面子。”她问了一阵人事大姐的境况,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许久后才突然说,“哎,就是你上次给我姐姐介绍的那个小伙子,我妈可喜欢了。”
人事大姐笑她:“我叫人家小伙子,你怎么也跟着叫啊,人家可比你大好几岁。”
姚岸笑了两声,这才说:“我是想,他们要是能一道工作,更能培养感情。不过我姐的性格我知道,她一定不喜欢在工厂里工作,上次她拿回残疾证,被我妈狠狠打了一顿呢,现在倒老实多了,也知道错了。”
人事大姐拍了拍她的手:“你姐还不够懂事儿,你们要慢慢来。这样,她要是愿意,就再把残疾证挂靠到厂里,每个月三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姚岸暗自舒了口气,又闲聊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走到工厂门口,路边的吉普车突然摁了几下喇叭,姚岸循声望去,蒋拿探出窗口:“现在事儿办完了吧?上车!”
姚岸四顾一番,见没有熟人,这才往那头走去,说道:“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蒋拿不理会她,掏出她包里的手机直接翻通话记录,又举着手机贴向姚岸耳边。
姚岸还未反应过来,姚母已在那头开口。蒋拿动了动嘴型,让姚岸说话,姚岸只好蹙眉找借口,姚母抱怨:“怎么又加班,你公司里有那么忙吗?”
吉普车已往开发区外头驶去,姚岸被姚母念叨一路,到达目的地时耳根才清净。
道路上满是泥沙碎石,踩在下面能感受到一粒粒的石子儿。两边的池塘波光粼粼,岸边几株绿树,遮挡出一丝阴凉。
蒋拿从车中拿出蛋糕盒,扫视四周,见到一辆三轮车停在树下,他往那头走去,将蛋糕放在板上,又一屁股坐在侧边的支架上,展臂说:“过来!”
姚岸莫名其妙的走过去,被蒋拿扯坐到一旁。铁质的支架就只是一根长棍,难免有些硌屁股,她不自在的挪了挪,听蒋拿说道:“十五号那天我生日,你今儿陪我补过。”
姚岸愣了愣,“补过生日?”
蒋拿点点头:“等天黑了咱们再点蜡烛,给你个烛光晚餐。”他指了指池塘,“风景还不错吧,这儿还没什么人,池子里还有鱼虾,你要是想钓鱼,我再去弄两根鱼竿。”
姚岸抽了抽嘴角,摇摇头说:“不用了。”
天气虽仍如盛夏时那般闷热,不过夕阳落得早,片刻就暗了半边天,池塘边的蚊虫也多了起来。
蒋拿起身掀开蛋糕,边点蜡烛边说:“这里清静,喜不喜欢这里?”
凉风卷着沁凉的湖水浇在泥沙路上,清幽中能闻知了和蛙叫,还有远处人家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四周没有车辆路人,安安静静的仿佛是另一个天地。姚岸淡笑:“还行。”
她蹲在三轮车旁,看着两根蜡烛,问道:“你几岁了?”
蒋拿看她一眼,眯眼看向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叶,“记不太清了,可能快三十了。”
姚岸一愣,下一秒蒋拿已迅速的吹熄了蜡烛,迫不及待的坐到三轮车板上,抱住姚岸说:“成了,给我生日礼物!”
姚岸被摁在蒋拿的腿上,抵着他的双肩问:“什么礼物?”
才刚问完,蒋拿已扣住她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口舌交缠声蹿进了周围的合鸣,臀下的三轮车滚了滚轮子,轻轻晃动了几下。
待姚岸不能呼吸,开始捶打,蒋拿才稍稍收势,抵着她的额头意犹未尽的不断连嘬,哑声问:“我是你什么人,嗯?”
姚岸愣了愣,微喘着气不声不响,蒋拿又探舌吻她,姚岸忍不住闷哼。大掌已覆在胸前的小东西上揉捏不停,小小的三轮车不断摇摆,锁链磕在地上脆响不停。
姚岸气喘吁吁,蒋拿边揉弄她边问:“说啊,你今儿不是跟沈纶承认了,怎么不说了?”
姚岸涨红着脸去拽胸口不安分的大掌,耳边是蒋拿一句句轻轻的逼问,她闷哼许久,才微微撇头躲开他的吻,不甘不愿回答:“男朋友。”
蒋拿低笑一声,漆黑的池塘上印出了幽幽的月亮,他埋进姚岸颈间深吸一口,低低道:“真乖,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41征夺战
池塘打着漩涡,不知名的虫子点水轻跃。
这里远离镇中心,四周没有路灯,放眼望去,池塘尽头是葱郁的树林。另一边的池塘面积有些小,远远得竖着一间小屋,不似有人居住。
乡下地方保持着最落后的面貌,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难闻的化肥味,只是奶油蛋糕太过香甜,淡化了恼人的气味,夜风轻拂时将香味儿抹在了幽幽的布景中,似幻似真。
蒋拿心情极佳,用塑料切刀托起一小块蛋糕,凑到姚岸嘴边就要喂她。姚岸被迫吃了两口,唇上沾到了奶油,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细看才能分明。
她咽下蛋糕才问:“你偷听我和沈总说话?”
“什么叫偷听?我正大光明!”蒋拿不屑,“门口又没竖牌子不让人站,我站那儿听到了能怪我?”
他咽了咽喉,倾前去舔姚岸唇上的奶油。姚岸缩着脖子往后躲,才刚离了些距离,唇上便一热,被蒋拿立刻得逞。
蒋拿缠了一会儿,抱着姚岸低声说话:“算你还有点儿良心,知道我对你好,没背着我勾搭别人!”
姚岸岔了半口气,欲言又止,刚想说她只是为了应付沈纶才那样说,可话刚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心里头突然泛起小水泡,汩汩的怎么拍都拍不完。
静夜未歇,柔柔谱唱韵律。蒋拿开始调查户口本儿,将姚岸家中的亲人逐一问遍,姚岸不喜这种打探,心底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回答了几句,她便反问:“那你呢?”
蒋拿立刻说道:“我就那样,家里人都死绝了,身边只有一帮兄弟,当然现在多了个你!”
姚岸梗了梗,再也问不下去。
回去的时候吉普车碾过土黄色的沙石,坐在车内没有震感,耳边却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穿过前方的村落,渐渐驶进马路,蒋拿并未往弄堂的方向开,他沿路观察两边,见到一家招牌闪亮的宾馆后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姚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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