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拿摸了摸他精心挑选的金链子,满意道:“还不错。”又看向姚岸,“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姚岸努力控制想摘下金链子的冲动,又听蒋拿低低道:“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你还不懂吗?”他深深嗅了嗅姚岸身上的淡香,悠悠道,“你逃不了,老子就是喜欢你!”
☆、32征夺战
昏暗的灯光拢在虫鸣纷乱的夜色下,斜后方的小饭馆阖上了大门,远远的传来老板娘的声音,嚷嚷着菜价又长了,十年如一日的话题次次都能掺进新的感悟。
姚岸怔怔凝视蒋拿,觉得他今天的疤痕愈发淡了些,她想起蒋拿上回头撞玻璃时散发的满身戾气,与如今目光沉沉的他判若两人。 蒋拿慢慢靠近她的唇,姚岸猛然回神,立刻撇过头去,颈上的大金链子沉压着肌骨,她有一瞬窒息。
蒋拿小声念了一句:“我不亲你嘴巴。”说着,那一吻轻轻落在了姚岸的额头,姚岸紧紧闭眼,吞下难抑的低叫。
姚母和姚燕瑾正在整理明天摆摊的东西,姚岸立在门口将颈上的大金链子摘下,胡乱塞进包里,深吸了几口气才进门。
姚母喊她:“回来啦!”
姚岸“嗯”了一声,又听姚母说:“明天你姑妈出院,你去接她回家,下午要是有空,你就来摊子上帮忙。”
姚岸点头应下,回卧室拿出睡衣,慢吞吞的洗完澡出来,姚母和姚燕瑾都已熄灯睡了。
她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将大金链子从包里拿出,琢磨着藏在哪里才不会被父母发现。呆了半响,心思又渐渐飘去了静谧的弄堂外,她不知道今天是被表白了还是又被威胁了,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她真的已慢慢褪去了对蒋拿的恐惧。
姚岸将视线投向日历,手指摩挲着沁凉的金链子,伴着屋外半刻不停歇的知了鸣唱声,她再次思忖起来。
第二天姚岸带着小表妹来到医院,医生的意思是最好再留院观察一阵,姚岸姑姑也不想坑蒋拿那点儿住院费,她心里着急自家的运输生意,执意要立刻出院。
姚岸替姑姑收拾行李,小表妹坐在一旁消灭来不及吃完的水果,姑姑说:“咱们也厚道一些,我这胳膊早就好了,拿哥他们倒也没亏待我们,我们识相了,以后在李山镇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就当处个朋友了,你说是吧!”
姚岸笑道:“我还怕你要去报复呢,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姑姑大笑:“我脾气可比你好,至少没在一开始就嚷嚷着报警,那群人报警抓了能有什么用,过几天放出来了,我们家可就没活路了!”
姚岸悻悻道:“我上次是一时冲动,我当然知道这个。”她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包,眉头再次紧蹙。
蒋拿被正午的太阳晒醒,踢了两下木板床又反趴下来继续睡。
他身形高大,窝在单人床上缩手缩脚,动作稍大四肢便会挂到床外,一下便能惊醒,没有一日能安睡到天明。
楼下人声鼎沸,他烦躁的翻身坐起,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叫了两声,片刻又安静下来。
大厅里饭菜洒了一地,晓琳坐在地上撒泼:“我现在是被赶出来了,你就不负责了?”她又哭又闹,“你这个挨千刀的,玩儿完了就想甩了我?当初在床上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哦,上完了人就拍拍屁股走了?没门儿!”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都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有人举着铁棍,却又迟迟下不去手,小刘求饶:“姑奶奶,你别在这儿闹,被拿哥瞧见了我就没命了!”
晓琳抹了一把鼻涕,开了嗓子又要大喊,头顶突然泼来一道冰水,还有冰块砸在胳膊上,翻滚了几下落地。晓琳一个哆嗦,凉飕飕的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破口大骂:“龟孙子你……”
那一声随着她的抬头戛然而止。
蒋拿赤膊倚着栏杆,精壮的身子肌肉满筑,身后的屋子房门大开,正午的骄阳挥洒着灼人的光热。
他举着透明的玻璃杯,杯壁上还挂着水珠,三指缓缓松开,杯子“嗖”的一下直线砸落,下一瞬粉身碎骨。蒋拿漫不经心开口,声音带着惺忪的沙哑,浑厚深沉如幽幽暗夜,抵压着身后的熠熠日光,“三个选择,滚蛋,去外面吵,或者——”他扫视众人,“让他们轮了你!”
晓琳脸色一白,立刻仓惶的爬了起来,蒋拿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徒留了一道健硕的背影,晓琳怔怔仰望,心跳怦乱。
许周为小心翼翼的进屋送饭,蒋拿一声不吭,翻着昨夜摄录的名片和日历。许周为试探道:“拿哥,刚才那个事情,你不生气吧?”
蒋拿嚼着饭菜,盯着屏幕说:“生什么气。”
许周为松了口气,又听蒋拿接着说:“自己做出的事儿,自己就要负责,去问那女的究竟想怎么样,要钱就给钱,想结婚就让小刘娶了她!”
许周为一怔,讪讪道:“小刘只是玩玩儿,没打算结婚!”
蒋拿动作一顿,冷冷剜向许周为:“那你娶?”
许周为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
静了半响,蒋拿写了一张字条,甩给许周为说:“南江的丰达物流,你去打听打听这家公司。”
许周为奇怪道:“丰达?咱们要找公司合作吗?”
蒋拿笑道:“哪儿这么多废话,快点儿查来!”
许周为挠挠头,看了一眼字条上的物流公司的名字和联络电话,嘀咕道:“好像汇田北那里也有这么一家。”
蒋拿耳尖,“汇田北?”
许周为点点头:“上次去的时候,它们那儿外墙上都用红油漆写着物流公司的名字,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蒋拿挑挑眉,轻叩着木桌若有所思。
那头姚岸已经赶去了小河公园,阴凉处的摊位上已经挤满了小孩儿,一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子蹲在一旁找钱,姚岸走近坐在塑料椅上的姚母,奇怪道:“他是……”
姚母笑了笑,小声耳语:“就是你姐姐的那个朋友,陶志。他可比你姐姐能干,认识钱!”
姚岸欣喜,立刻凑去和他打招呼。
陶志为人腼腆,垂眸应了一声,大舌头口齿不清,姚岸听不懂,面上却装模作样,与陶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实则有些鸡同鸭讲。
陶志趁姚岸照顾生意,小声对姚燕瑾说:“你妹妹是不是有点笨,我刚才不是那么说的。”
姚燕瑾捂嘴笑道:“你不要这么说她,她可聪明了,是大学生!”
小摊上多了两个帮手,应付一群小孩儿绰绰有余,姚母欣慰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举起蒲扇替三人扇风,有熟识的顾客问她:“那个小伙子面生啊,不会是你女婿吧?”
姚母笑道:“没那么快,看两人以后处得怎么样吧!”
熟人立刻说:“哎哟,我看一定成,这小伙子长得真好!”
姚母笑逐颜开,心满意足的端看姚燕瑾和陶志。
许周为因对丰达物流有些印象,直接找去了汇田北,果然就在离汇田北不远处的路段上见到了那排外墙,丰达物流的字样夹在其中。
他轻松完成任务回来,邀功道:“半个小时就打听出来,那家物流公司已经开了快一年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生意,隔壁几家车子都进进出出的,就他们家门口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月亮高挂,闷着热气的夜风从窗口扑来,同冷气送出的凉风扭打在一起,许周为一边热一边凉,他跑去关上窗户,仍在汇报不停。“另外的倒没查出什么,他们就跑几条儿路,好像是滨州和泸川。”
蒋拿翻看录像,吴主任的日历本上涂画了几个日期,最近的一个红圈划出的日期是十号,下方标注了“泸川”两个字。那堆名片上的都是无用信息,唯有一张“丰达物流”的名片与他想探知的事情重合,蒋拿摸了摸下巴,将多余的录像和照片删除。
许周为趴在沙发上,随手拽过茶几上的发票看了看,喊道:“拿哥,你真买了黄金送给姚岸?”
蒋拿“嗯”了一声,许周为啧声:“你忒俗,人小姑娘谁不喜欢钻石和名牌衣服,你居然送了个我奶奶喜欢的黄金链子!”
蒋拿瞥他一眼:“你懂什么,姚岸是一般姑娘吗,她就瞅着黄金好,保值!昨儿我送了这个给她,她可老实多了!”他想起姚岸乖乖让他亲额头的模样,心头痒痒起来,赶了许周为出门,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姚岸煮好饭菜正打算送去小河公园,见到蒋拿的来电她愣了半响,许久才慢吞吞的接起,一边应声一边锁门。
蒋拿问她:“今天你忙什么了?”
姚岸回答:“没什么。”
蒋拿笑道:“有没有戴我送的项链出门?你爸妈见着没?”
姚岸一想到那条又重又粗的大金链子,忍不住就要发笑。一时褪去了郁郁,她别扭道:“太贵重了,我锁抽屉里了。”
蒋拿不悦:“送你就是让你戴的,能有多贵!”他想了想,又说,“那下次送你一根细点儿的,我带你一起去选。”
姚岸捏了捏手机,对蒋拿哭笑不得。
双休日姚岸忙忙碌碌,下午去小摊帮忙,晚上又去姑姑家替小表妹煮饭,凌晨又要替姚父热菜,好不容易熬到周一,她暗自庆幸终于能够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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