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没了压迫,呼吸重回,姚岸使劲儿吸了两口,胸口起伏难安。
蒋拿重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继续吃饭,也不去管溢在台面上的汤汁。吃饱喝足,他将快餐盒胡乱拢进塑料袋,往后坐抛去后问姚岸:“有没有纸巾?”
姚岸面上早褪去了血色,颤颤的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蒋拿瞥她一眼,接过纸巾往她的大腿抹去,姚岸禁不住颤抖,蒋拿压住她的腿,将粘着的糊擦净,又翻转到另一面抹了抹嘴上的油渍。
雨势终于渐弱,淅淅沥沥的垂了稠棉的幕布。雨刮器艰难工作,许久才将窗户揩清几分,蒋拿不再为难姚岸,问了地址后便往她家中驶去。
姚岸渐渐平复心跳,到了弄堂口后蒋拿翻出车中的雨伞扔给她,又警告说:“手机坏了就去修,再打不通电话,我就帮你砸了!”
姚岸忍气吞声应下,逃窜般奔进了雨中。
蒋拿目光紧随,幽深的弄堂晒不进光线,直到灰黑的暮色中再也察觉不到那道小身影,他才倒车离去。
路上经过超市,他放慢车速犹豫了半响,终于停在路边冒雨冲了进去,买了一大堆薄荷糖和口味繁多的口香糖。他拆开一颗扔进嘴里,提醒自己时刻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姚岸匆匆洗漱后就缩回了被窝,雨声仍萦绕不绝,黑暗中总有阴鸷厉眸紧跟她,她噩梦难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故意将手机落在了家里。
下班后没有见到蒋拿的来电,她才放松了紧绷一日的神经,却也不敢只身前往医院。姚母身体大好,心疼姚岸这几日两头奔波,便让她呆在家中休息,提着饭盒自己赶去医院。
夜里姚母回来,喊姚岸到客厅,问道:“这次你姑姑是不是得了一辆新货车?”
姚岸不解,“是啊。”
姚母又问:“那我们家呢?”
“我们家什么?”姚岸奇怪,突然顿悟,“妈,你想什么呢?”
姚母急道:“这么说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她踱了两步,不甘道,“我还当你姑姑这么老实呢,居然不报警,我也以为是怕了他们,原来是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哦,她是有了一辆新车了,那你爸就白挨打了?什么赔偿都没有?”
姚岸赶紧安抚:“姑姑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亏待了爸的。再说了,就算没有赔偿,姑姑和爸也不敢报警,他们只要还想跑李山的运输,就绝对不敢得罪蒋拿那伙儿人。”
姚母兀自气愤,却也知道不可能再弄来一辆车,碎碎的念了一阵,她又嘀咕:“那几个流氓看着也挺好说话的,指不定能要点儿好处。”
姚岸心头一紧,赶紧掐断姚母的臆想。
这些日子姚岸姑父独撑着开车,每次都疲惫不堪的来回。姚父见伤势已无大碍,便吵着要出院,却被姚母瞪眼制止。
姚父出院不成,反倒是先前送院的伤者终于查不出任何新毛病,不得不出院了。姚岸和姚母买了些补品给他们送去,几人客客气气的在医院门口道别。
经过三天前的大雨冲刷,火烧的暑气终于消退了不少,只是炎热犹在,并不能随闷热散去。
姚岸跨上自行车,姚母喊她:“那你下班慢点儿回吧,手机号选个好一点儿的,我给你爸送饭。”
姚岸点点头,大门口救护车闪着灯急急驶入,后头还跟着几辆轿车,黑色的吉普插在中央,姚岸怔了怔,不安的频看几眼才蹬车离开。
午休时间未过,姚岸赶回办公楼,大厅里众人行色匆匆,纷纷议论着之前的画面。
姚岸好奇的走进研发室,同事们止了声音,见到是她,才松了口气,小声招手:“哎,你刚才不在,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事不待姚岸发问,便迫不及待的道了出来,“听说陈总走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被车撞了,有人看到那车在角上停了好一会儿,肯定是蓄谋的。”
姚岸惊讶道:“不会吧,谋杀?”
同事煞有其事:“可能真是谋杀,以前公司里的老员工就说陈总发财是有些门道的,前一阵……”同事想了想,“应该是你进公司之前,就有人见到派出所去过陈总家里,我们还猜是不是来钱不干净。”
姚岸愣愣听着,也不知她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思及陈敏发这样的企业老总竟会和蒋拿等人为伍,她便有些半信半疑了。
下午几个经理跑去招待派出所前来调查的民警,目击的同事从会客室里出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姚岸一边工作一边听着各路小道消息,终于熬到下班,推着自行车正打算去营业厅换手机卡,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她怔怔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抛去警告狠狠掐断。
前方有人鸣笛,急促汹汹,姚岸抬头望去,惊得颤了颤,手机险些掉地。
车窗缓缓落下,蒋拿“咔嘣儿咔嘣儿”的嚼着糖,胳膊探出窗外招了招,看也不看姚岸,“上来。”
姚岸捏紧车把,四顾周围都是同事,她壮了胆,冷哼一声骑车就跑。
蒋拿不料她一点儿都不乖觉,重重咬碎薄荷糖,转着方向盘朝她驶去,擦着自行车刹停挡道,堵了姚岸的去路。
姚岸收势不及,低叫一声晃晃悠悠的倒了地,自行车摔下压了她的腿,车轱辘慢悠悠的打圈,半响才停。
蒋拿急忙下车,抓起自行车甩到一边,“摔着没?”
姚岸吃痛,揉了揉膝盖撑地起身,蒋拿顺势搂向她的腋下,将她往吉普车带去。姚岸推他,“我不上车。”
蒋拿睨向她沾了灰的长裤,有些怀念那双白嫩小腿。他盯着姚岸,“三天没找你,你就没记性了?”他手上用力,将姚岸往车里押去,又说,“你妈让我们再给点儿补偿,你要不要?”
姚岸挥打着胳膊挣扎,闻言后愣了愣。蒋拿嗤笑:“她报了个数,说你爸误工久了,又会有后遗症,让我们给个三万。”
他扶着门框,倾向怔坐在副驾驶上的姚岸,挑眉问:“你也想要?”说着,他将挂在车外的腿提拢塞进去,“嘭”的一声阖上了门。转身时不忘自行车,他随手扔进了车后座,吉普迅速离去。
那头沈纶慢慢阖上车窗,前方司机看向后视镜,笑道:“沈老板,看来蒋老板跟那小姑娘挺熟啊!”
沈纶笑了笑,“当然熟,他把人家的爸爸和姑姑打进了医院。”
司机恍悟,又说:“对了,陈老板进了医院,听说住到了重症监护室,下午来了好几个警察。”
沈纶轻叩着大腿,淡淡道:“知道了,开车吧。”
司机听令起步,车子压过吉普留下的痕迹,随着夕阳愈行愈远。
☆、第十四章
姚岸摸着门锁,警惕蒋拿的动作,只要蒋拿再次锁门,她就马上把车门打开。
她见蒋拿面色冷峻,未提一丝嘴角,心头有些发憷。蒋拿笑时瘆人,不笑时骇人,她受不住密闭空间里源源不断的压迫感,惴惴不安开口:“我妈是一时糊涂,我回去会劝她的,你们只要负责原先答应的费用就行。”
蒋拿笑了笑,瞥她一眼:“你们家你做主?”
姚岸蹙了蹙眉,蒋拿又说:“营养费我会给足,但到不了三万,分钱不均就去找你姑姑。”
姚岸“嗯”了一声,见蒋拿并未因此动怒,她转头问道:“你带我去哪儿?”
蒋拿看向前方,“医院。”他今天只是抽空出来,手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若不是姚母找来讨要赔偿,他也不会忍不住去找姚岸。
车子驶进住院部后门的小山脚,姚岸刚要下车,蒋拿拽过她的肩阻道:“急什么。”
他夺过姚岸的小包,翻出手机看了看,挑眉笑问:“哪儿坏了?砸了它重新买一部吧!”
姚岸一愣,干巴巴道:“有时候信号不好。”
蒋拿撑着姚岸的椅背,敛笑贴近:“那我以后不给你电话,直接上你家找你!”
姚岸心头一慌,蒋拿又说:“要么乖乖接电话,要么我就每次都上你家。”
姚岸紧拧着眉微微撇头,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句,躲着蒋拿越来越近的呼吸,目光搜寻车外,随时准备呼救。
蒋拿掐住她的双颊,将姚岸的视线强行拉回。姚岸闷叫一声,才刚瞧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立刻就被蒋拿嘬了一口。
她抬手抵着他的胸口,再次撇头躲闪,低喊着“走开”,颊上吃痛。
蒋拿稍稍用力,寻着姚岸的唇轻轻含住,一边勾勒一边低语:“走哪儿去,这是我的车。”
姚岸努力阖紧双唇,无奈被蒋拿胁迫着怎样都阖不住。舌尖已沿着缝隙缓缓挑弄,姚岸使劲儿推他,急急喊道:“我对你没兴趣!”声音含含糊糊,却也能听得分明。
蒋拿动作一滞,抬起身盯着姚岸。
姚岸恼羞成怒,咬牙说:“我对你没兴趣,你没权强迫我!”
蒋拿嗤笑,抚上她的额头,将垂挂下来的发丝重重捋到后面,又按着她的额将她扣压下来,沉声道:“老子对你有兴趣就行了!”他逼近几分,“在我对你没兴趣前,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权利强迫你!”说着,他再次掐住姚岸的双颊,狠狠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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