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不再杞人忧天,小声招姚岸近前:“我约了那小伙子礼拜一见面,算好他下班的时间,到时候我跟燕燕说让她陪我去逛街,先看了再说。”
姚岸有些期待,特意替姚燕瑾拣出一件淡色的长裙,叮嘱姚母将她打扮漂亮。
养足精神重回工作岗位,胡萝卜汁的单子已经落实,研发室众人格外用心,姚岸也全神投入。
中午去食堂吃饭,她远远的见到蒋拿和许周为坐在大厅中央,饭菜碎屑洒了一桌,两人的腿挂在一旁的座位,无吃相无坐相。同事耳语:“听说那个蒋老板是陈总的什么侄子,有些捞偏门。”
那头许周为抹了把嘴,饭粒被扫到了地上,他朝姚岸大声喊:“这里这里!”
周围的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姚岸一行立时引人注目。同事讶异问:“你认识他们?”
姚岸垂头走去一边,尴尬道:“不认识。”
才坐下,许周为又喊:“姚小姐!”
这一声便驳了姚岸那句“不认识”,她恼怒的瞪去一眼,狠狠落座。
蒋拿低低笑道:“吃你的,别吼!”
许周为不忿:“我这是帮你拉红线呢,没见她长得漂亮,别转眼就被别人抢走了。”
蒋拿浑不在意,捧起盘子将剩菜拢成一堆,凑到盘沿全部扫进嘴里,口齿不清说:“动作快点儿!”
许周为不甘示弱,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片刻便将饭菜消灭干净。
下班回家,姚母偷偷报喜:“我就装作偶遇,你姐跟人家聊了几句,看起来挺开心的,我还趁机问来了电话,输你姐手机里了。”
姚岸欣喜:“那你时不时的就提一下,感情总能培养出来的。”
姚母点点头,叹道:“我也不指望你姐嫁得多好了,安安分分就行。”
为人父母,她的要求不多,只望一双女儿平安。
深夜姚父归家,姚岸下厨热菜,又替姚父倒了一碗白酒。姚父从洗手间里冲凉出来,问道:“你妈说今天相亲,相得怎么样?”
姚岸笑道:“哪里是相亲。”她将傍晚的“偶遇”过程转述,夹菜吃了几口,“我让妈慢慢来,别做的太明显。”
姚父欣慰的舒了口气,头顶的风扇晃晃悠悠的转着,累年积攒的灰尘织就成膜,好似幽深的弄堂经年累月塑出的皱纹。
东楼的第一批饮料下了生产线,走内销的流程较快,没多久便一箱箱的装了车。
蒋拿收到消息,沈纶已找到了运输公司,他翻出那十五页名单一一核对,确定对方不在李山镇内。许周为气急败坏:“白忙活了这一个月,他倒敢找外头的公司,有本事别过这条道儿,我非砸了他的车不可!”
许周为只是一时气话,谁知蒋拿竟点头赞同:“好主意!”
许周为怔了怔,不可思议:“啊?还真要砸车?”
蒋拿转了转手中的黑色钢笔,笑道:“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还真当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室外气温红色预警,同事满头大汗的从东楼串门回来,顺手牵羊了四瓶果汁,羡慕道:“我打听过了,那边的工资是这个数。”她伸出几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哗然声。“我还问她们招不招工,不是听说研发室人手不够嘛,可惜她们不招,看来这点儿工资也算是卖命钱了。”
可即使是卖命,大家仍是心动。
几人议论了片刻,彼此怂恿着想溜去东楼,姚岸被她们拖下水,只好撇下手头的工作随她们一起去。
行至厂房,一派热火朝天。空地上堆满了推车,饮料垒了七八层,工人挥汗如雨,将货物叠上车。同事小声说:“动作倒快,已经运走一批了。这些销量挺好啊,新牌子能一下卖出这么多。”
姚岸见到几个相熟的工人,含笑点点头,才说:“这些都是销到外省的,我上次在另一个省台看到了这牌子的广告。”
同事咋舌:“财大气粗啊,我们公司开了十年才有钱做广告找代言的。”
正说着,前方沈纶从厂房里走出,边上的下属向他汇报进程,沈纶侧头细听,瞥见姚岸立在一旁,手中还有喝了一半的果汁,他笑了笑,朝她微微颔首。
姚岸撞了撞同事,几人不约而同的将果汁藏到了背后,沈纶已走近她们,问道:“味道怎么样?”
姚岸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回答:“挺好喝的。”
同事静距离接触沈纶,小鹿乱撞:“味道很清爽。”起了话头,她立刻滔滔不绝,沈纶耐心旁听,竟与她讨论起来。
姚岸一时好笑,只是天气太热,她实在不愿久呆,正想插话告辞,一旁有人举着手机上前递给沈纶,沈纶听了片刻,眉头紧蹙。
火云如烧,暑期熏蒸,几个大汉光着膀子站在路中央,黝黑的皮肤泛着油光,涔涔汗水将五颜六色的纹身印得熠熠夺目。
李山中路的货运公司前堵了四辆大货,为首的司机战战兢兢下车,小心翼翼躲过柏油路上密密麻麻的钉子,“几位大哥,这是要……”
许周为吐了口烟,捏着烟屁股甩向司机:“眼瞎呢,还是要和我对口号?”他不耐道,“过路费,赶紧的!”
司机低头哈腰:“我们只是打工的,老板不在这儿。”
许周为朝副驾驶那人瞥去一眼,“他打电话给小情人呢?”他嗤笑一声,“跟你们老板说,我们只收每车货的两成。”
身后有人突然喊:“后头的车跑了!”
许周为朝远处望去,吊尾的货车正慢悠悠的倒退转弯,想向左车道绕行,许周为拎起铁棍,黑着脸喊:“胆儿肥了,拦住!”
几人一哄而上,烈日将李山中路的画面灼烧成了快镜头,尖叫嘶喊声此起彼伏,铁棍的挥舞间,一箱箱货物落了地,场面混乱不堪。
蒋拿倚在二楼窗边,弹了弹烟灰眯眼眺望,话筒那头手下禀报说:“这里还在装货,有两车,算上之前开走的三辆,他们今天总共出货五车。”
蒋拿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惬意欣赏满目狼藉,视线掠过一辆辆重创的大货,他突然一怔:“三辆车?”
☆、第十章
满载饮料的三辆车堵实了右车道,吊尾的大货已凹了铁皮停在路中央,四车货物翻滚落地,图案迥异的纸箱凌乱的蹿进了饮料堆。
四十度的高温下,李山中路鲜少有车经过,偶尔驶来一辆,见到眼前的状况便立刻加速逃离,谁也不愿惹事。
许周为立在一边指挥:“把那几个人架住,砸箱子就成了,动作快点儿!”
吊尾的货车里跳下一男一女,与手持铁棍的大汉厮打起来。击撞声愈来愈嘈杂,怒骂嘶吼源源不断,另外三辆大货的人也燃起了斗志,大喝一声奋力反抗。
似火的骄阳将这股混乱势头愈演愈烈,柏油路似是架上了炉灶,石子儿碎土被炙的胡乱翻滚,噼里啪啦的四下逃窜,舀水浇熄都无用,龟裂就在下一瞬。
蒋拿眉头紧皱,抱臂轻叩手指。场下已乱作一团,大汉们挥舞着铁棍并未实打,却也唬的那些人畏首畏尾,又老实的归了原位。最后一辆大货的女人却发起了狠,挥臂肆抓,厉吼着拼命,不消片刻便已披头散发。几个大汉举着铁棍虚空敲打,吃了几记拳头后实在气不过,有人唾骂一声,一棍砸下来,高亢的女声猛得溢出,惊扰了马路侧边的山林。
蒋拿扒紧窗沿正想下令,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停顿五秒才接起,笑道:“沈总!”
沈纶走到一边,立在阴影处淡淡道:“蒋总,我的货车在李山镇遇到点儿麻烦,可能需要你帮忙。”
蒋拿忙道:“哟,在李山?你说,我能帮就一定帮!”
沈纶冷冷一笑,又若无其事道了几句,蒋拿保证:“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拨打许周为的手机,喊道:“全都住手!”
许周为一直在等令,闻言后喜道:“成了?”
蒋拿凝着车尾,蹙眉不悦:“赶紧收拾一下,最后一辆车不是沈纶的!”
许周为愣了愣,往那头看去,被铁棍抡打的男女已倒地,他惊讶道:“不是?”可为时已晚,那两人已无力爬起。他跑近几步踢了踢他们,“喂,死了没?”刚说完,他才看清男人的样貌,惊诧的骂了一句,赶紧招手唤人。
姚岸见沈纶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走了,摇了摇手中的果汁笑道:“回去吧!”
同事盯着沈纶的背影,失望道:“怎么只说了几句就跑了。”
几人抬手遮住烈日,匆匆跑回了研发室。室内外温差极大,同事又将冷气调低了几度,咋咋呼呼说:“再也不出门了,外面不是人呆的。”
姚岸笑了笑,继续忙着先前未完成的工作。
临近下班时她接到姑父的电话,停笔蹙了蹙眉,奇怪接起:“姑父?”
姑父惊慌失措:“姚姚,你快来一下医院,你姑姑和爸爸受伤了!”
姚岸一怔,笔头在纸上划破一道痕迹。姑父交代了一番经过,又催了几声:“你快点过来啊,我没跟你妈说,那几个人还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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