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芝心里暗叹:社会道德败坏,现在居然连小偷都这么肆无忌惮了,被发现了还敢威胁别人。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人一般都得罪不得,因为小偷不单行,车上肯定还有其同伙,自己一个女人,还抱着孩子,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报复,情况就不妙了。
安知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这年头做好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好事没做成却惹得一身麻烦。
不过不吱声的话,安知芝又觉得违背了良心,所以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想以此引起浓妆美女的警惕,哪知道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知芝摇了摇头,心想这种大大咧咧的女人她实在没辙了。
接着让她忍俊不禁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小偷手艺太差,这么半天了,只见他手在浓妆美女的包里乱动,却依旧没有把钱包手机之类的值钱东西偷出来。
安知芝不由看了看那名小偷。
小偷又瞪了安知芝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小偷依旧没有成功。
安知芝郁闷了,她本来想昧着良心就当没看见,可是尼玛这小偷也太不争气了,那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五六分钟了,还没成功,连带着安知芝都被自己的良心拷问了这么久。
到这会儿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出声提醒道:“嗨,哥们儿,你回去练练手艺再出来做事吧,虽然是小偷,但是也得有点专业精神吧?你这专业能力也太差了!”
周围的人听到小偷两个字都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开始四下观察,检查自己的东西。
浓妆美女这会子总算回了魂儿,眼神往下一瞟,刚好看到小偷的一只手还伸在她的包里,顿时惊叫一声。
小偷这下不好再继续了,不慌不忙地把手从浓妆美女的包里拿出来,眼神一瞪威胁道:“叫什么叫?叫春啊你!我是看你包包的拉链开了,好心帮你拉上而已!”
浓妆美女被对方一瞪,顿时气软,吓得不敢吱声了。
被安知芝叫破了好事,鼻钉小偷自然对安知芝心怀恼恨,她把目标对准了安知芝。
“你说我偷东西?臭女人,说话可得讲证据,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的!现在你污蔑我的人品,损害我的人格,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所以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一万块!不然……哼哼!”
小偷这嚣张的话,差点把安知芝气炸了肺,她本就不是温柔怕事的人,闻言冷冷道:“偷东西被抓了还倒打一耙威胁别人,什么时候小偷这么横行霸道了?还要我赔偿一万块?你干脆去抢银行吧!”
小偷吹了声口哨,顿时从后车厢挤过来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安知芝猜测这两人应该是鼻钉男的同伙。
安知芝不由蹙眉,这下有点麻烦了,对方居然有三个人,就算发生冲突后,她先发制人一脚踢爆鼻钉男的卵蛋,让他失去战斗力,可是接下来就无法同时应付那两个同伙了。
不过自小混过一段时间的安知芝深知对敌要领,即使形势对己方不利,那也不能先露怯,不然那些欺软怕硬的坏蛋们可就更会变本加厉了。
所以她脸上一点没有露出担忧害怕慌张等负面情绪,反而双眸冷静地看着对方,讥讽道:“怎么?想人多欺负人少?那你们也不看看现在车里有多少乘客?我劝你们在人人喊打之前,还是赶紧下车吧!”
其实她这话也就是虚张声势,对方虽然只有三个人,而车里的乘客不下四五十,但是看看乘客们或漠视或看好戏或躲闪畏惧的眼神,安知芝就知道真要打起来,估计没几个人会出手帮自己。
这个社会上发生太多荒谬的事情,这些事情已经让人三观尽毁了,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们不是出手援助而是漠视,遇到见义勇为的人,人们也不是赞赏,而是嘲讽:谁让你多管闲事,该!
不过这些小偷可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他们总在这条线上游荡,对于乘客的心态怎么会不知道?
要知道这年头有血性的人已经像恐龙一样稀罕了。
只见鼻钉男从腰里抽出一把水果刀,轻轻晃了晃,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他神色睥睨地看了看众人,寒声道:“这臭娘们说我偷东西,你们谁看见了?”
大多数乘客都摇了摇头,眼神躲闪,偶尔几个则低着头黑着脸一言不发。
安知芝心里一凉,心道果然啊跟她猜的完全一样。
安知芝现在也只能咬住不松口了,她看向浓妆美女,道:“你刚才偷这位小姐的东西,我亲眼所见,她也看到了!当事人就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吗?”
鼻钉男嗤笑一声,举起手里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吹了口气,扭头冲身边的浓妆美女道:“我偷你东西了?”
浓妆美女看了看面前乱晃的刀子,小脸发白,最后轻轻摇了摇头,怯怯道:“没!没偷!”
鼻钉男神色得意地看向安知芝:“听到了没有?人家说我没偷她东西,那你刚才就是在冤枉我了,快点赔精神损失费吧!”
安知芝看了浓妆美女一眼,气恼道:“喂,我在帮你,你别害我啊!”
浓妆美女看了安知芝一眼,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
安知芝那个无奈啊,心说你现在倒是没事了,可是人家却盯上我了,果然做好事没好报!
不过她却不是轻易屈服的人,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时准备先发制人,嘴里无奈道:“一万块钱,我没有!”
鼻钉男以为安知芝服了软,大笑一声,道:“那就五千!给你打个折!”他见安知芝长得漂亮,吊带装露出胸口一抹雪白,早就看得眼睛发直了,说着伸手竟然往安知芝胸口摸了过来。
安知芝眼神一寒,轻轻一扭身子避过对方的脏手,如果鼻钉男没有同伴在旁边,或者她怀里没有孩子,依照安知芝的性格,肯定一脚已经踢出去了。
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只能选择避让,而不能直接冲突。
鼻钉男没有占到便宜,有些失望,他倒也不敢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安知芝明目张胆地用强,阴沉脸不说话。
安知芝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么多钱!”
鼻钉男冷哼道:“那就一千,这是最后的价码了,不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安知芝继续摇头:“真没那么多!”
鼻钉男眯了眯眼睛:“你身上有多少?全掏出来!”他们干的本就是无本的买卖,有多少捞多少,倒也不存在赔本的问题。
安知芝翻了翻牛仔裤都,随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展开后却是一张五十面额的人民币。
她双眼无辜地看着鼻钉男和他的同伙:“我身上就这么多!”
当然,她身上还有一张银行卡,不过她是不会拿出来的,现金还真只有五十。
鼻钉男脸色有些难看,废了这么多话最后才弄到五十块钱,这说出去简直让同道们笑掉大牙啊。
所以他发飙了:“臭娘们,你耍我们!”
安知芝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耍他们,随后又接着道:“我刚才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五十块钱也不能给你们,我等会儿下车还得给我儿子买奶粉呢!”
鼻钉男这下真的恼羞成怒了,伸手过来抓住安知芝的胳膊,恨恨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们下车!司机,停车!”
他后面的话当然是对公交车的司机说的。
安知芝清楚,要是跟这些人下了车,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一顿打还是轻的,所以她是坚决不能下车的。
这时刚才那名跟安知芝搭话的话唠青年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怒视着鼻钉男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刚才你们偷东西我也看见了,现在被人发现了,你们还想报复别人吗?她怀里还有孩子,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鼻钉男的一个同伙推了话唠青年一把,冷笑道:“小子,别多管闲事!”
话唠青年气得大骂:“闲事你妹!”他又冲旁边的乘客骂道:“难道你们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一个女人?你们中间还有没有男人?你们现在不管不顾,等他们将来偷了你们的东西,看还会不会有人帮你们!”
话唠青年的话虽然让乘客有些触动,不过大家看了看鼻钉男手里的刀子,还是不敢上前。
只是有几个人在一边劝道:“小伙子,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又没什么损失!”
“对啊,她坏里还有孩子呢,别一不小心伤到孩子!”
鼻钉男气势汹汹,对别人的劝导一概不听,只是一个劲地拉扯安知芝,他现在已经动了色心,只想把眼前这美女拉下车找个僻静的地方快活一番。
刚生完孩子的熟妇,他还没玩过。
事情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正在这时,安知芝突然想起上次儿子过满月时,天狼会会主杨彪说过的一句话。
杨彪当时玩笑道:“弟妹,如果你在街上被那些小混混缠住,只要报我的名号,他们一般都不敢胡来,我的名号要是不好使,你就报司徒门主的名号,保管他们乖乖走人,走的时候说不定还得给你赔礼道歉!”
那时候杨彪虽然是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的,安知芝也没有当回事,不过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安知芝冲鼻钉男招了招手,道:“你靠近点,我有一句悄悄话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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