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很简单的故事……
但华昭什么人啊,当年一等一的口才,到如今更是宝刀未老,气韵十足。
在她看似寻常的叙述中,姐弟俩的故事异常有趣,格外给力。
直逗得刘伶乐不可支。
看时机成熟了,华昭咬咬牙,果断狠心地放出了“冯栗是GAY”这个信息。
华昭对儿子是十分自信的。
——儿子既然已经出手了,肯定对刘伶有那么点儿意思。
——甭管意思是大还是小,既然有了意思,住在一起,哪有不对她出手的道理。
——不管是明攻、暗袭,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首先一条,刘伶必须对儿子放下戒备,方便儿子动手吃豆腐或是啥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女人家身子都丢了,住着住着,哪有不丢心的道理。
再一条!
为啥说冯栗和他姐姐的那些事儿?
可不就是为了打消刘伶的怀疑——
让刘伶以为儿子对她好,全是因为恋姐情节的原因。
别说,华昭这一计还真绝了!
哪怕冯栗表现得再殷勤点,都没有招惹来刘伶的畏惧与退缩。
这个笨蛋,糊里糊涂地搬进了冯宅,彻头彻尾拿冯栗当GAY——时不时还想响应一下冯妈妈的号召,让这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男人重新回到男欢女爱的正道上!
不得不说,原来腹黑也有遗传因素!
从楚辞家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连步伐都分外轻快。
她哼着小曲,还没等走出小区。就在这时,从一笼暗青色的树荫中,缓步走出了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笑容灿烂阳光的大男孩儿。
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轻而稳的足音。
逆着晚霞,大男孩儿的发梢似跳跃着淡红色的碎光,脸蛋看不真切,恰恰挡住了刘伶的去路。
有风,猎猎卷着他的风衣。
桃花似的眼底,含着笑,透着张扬的傲气。
“你是……”
刘伶总觉得这样双手插在风衣中的动作十分熟悉,却不知道打哪儿熟悉,只看着这张异常俊俏的脸蛋,疑惑不解。
男孩儿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没来由的,刘伶心下一凉,直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她不由自主搓了搓手臂。
沉默得已经足够久。
男孩他剔起秀气的眉毛,笑嘻嘻地道了句:“姐姐,又见面了啊!”
一句话,打破了僵持的沉默。
那桃花眼、那吊儿郎当的语气、那张扬的姿态,刚才还被楚辞警告过的那个名字赫然传至脑海,似导火索,所到之处火光霹雳,炸得老姑娘半边脑袋都木了。
“顾楚雄?!”
她失声惊呼。
——这丫怎么找到这了?
——只是凑巧遇上吗?
刚才楚辞的告诫太过严肃,一时让她紧张起来,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哎,姐姐还记得我啊,真不容易。我还以为钱帐两清,姐姐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我可请姐姐喝过茶的哦,也算是一茶之缘啊。”他随的是团子,叫刘伶一直是叫“姐姐”,可语气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抿紧了唇,刘伶不搭话。
顾楚雄就这么笑得张扬灿烂,眼神露出一股子狠劲儿,笑着看她。
“……”
“真没想到啊,这才多大点的工夫,凭姐姐的能耐,居然也能帮团子凑足九桃瓶的钱……你让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感谢”这俩字,几乎是磨着牙,蹦出来的。
寒风呼啸。
有阴风剐着头皮,无限森冷地掠去。
顾楚雄的眼神冷得让人心悸。
“……你想怎样?”
沉默不下去了,老姑娘的手,紧紧地握着包上的带子,依然不相信一个漂亮得和娃娃似的男孩儿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都是楚辞吓自己,害她总有诡异的联想,仿佛这男孩儿从口袋里掏出的就是一把小刀,轻而易举的就能结果自己。
怎么可能啊!
使劲摇头,晃掉那些可怕的联想,她勉强不让自己露出怯意。
顾楚雄笑嘻嘻地道:“您帮团子还债,这是英雄救美,还是哪一出好戏啊?姐姐那么讨厌团子跟我吗?不如……试试被人轮的滋味?”
英雄救美,说的自然是刘伶帮团子垫钱的那一出。
那么嫣润的红唇笑嘻嘻吐出一句话,却忽的刺中刘伶脆弱的心脏。
被人轮?
这三字,晴天霹雳。
仿佛有针,狠狠刺在刘伶的脑仁儿里,激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鬼的被人轮!
——这是法制社会!
——甭说这孩子和冯栗似乎同样是军校出来的,就按着普通正常人,干这些事儿他就不怕坐牢?
“你……开玩笑的吧,呵呵……”
她费力吞了吞口水,尴尬地笑着,实在不愿意相信顾楚雄真做的出这么阴损害人的坏事儿。
“咦,姐姐觉得我在说假吗?”
无辜地耸耸肩,双手依然是插在口袋里,顾楚雄却笑嘻嘻地抬起了头。
这一眼,透着说不尽得恶意阴冷。
刘伶吓得腿脚都几乎不利索了。
“啪、啪、啪!”
抽出手,缓慢而有力地拍了三声,在顾楚雄的身后,忽然多出了三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一个个目露凶光,冷冷看着刘伶。
漂亮的大男孩儿站在他们中间,清贵无双,从骨子透着上位者的冷峻。
他就这么从容而淡漠地看着刘伶,眸光中露出淡淡的怜悯,语调轻松而淡漠,“姐姐一个人应付三个,会不会有些为难啊?”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安安心心地坐着,看姐姐被人轮喽。”
小顾笑得好可爱。
一转脸,声音干脆利落,冷得可以冰封万里:“把她打昏了,带走。”
“是。”
大汉们拳头捏紧,发出“噼啪”作响的脆裂声。
老姑娘惊得满色惨败,心里把小顾骂得连渣儿都不剩,口里还要说教一番。步步后退,她胡乱抓着包,似乎这样就能打跑色狼。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和你们说……做这种事儿可是要坐牢的……”
“噗嗤!”
男孩儿笑如春花。
“哎哟,坐牢呀,我好怕啊,大家怕得要死啊!你们说,对不对啊?”抬头看着众大汉,他笑嘻嘻地问了声。
仨人十分配合,气沉丹田,爆发出一句:“对!”
被声浪震了震。
老姑娘哆哆嗦嗦道:“……既然害怕,还做这样阴损的事儿,你们就不怕……就不怕遭天谴吗?喂!别……别用石头砸我……啊——”
结束絮叨的是一声惨烈的尖叫。
老姑娘只觉后脑勺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子,眼前一黑,再没任何直觉了。
小顾指着刘伶,手一挥,利落道:“把她搬车上。”
“是!”
一阵手忙脚乱,诸人好容易将刘伶弄进了车子里,各自坐好。
“走啊!”
小顾看着报纸,等了半天,车上没点儿反应,连火都没打起来。他随手拿起报纸,朝着驾驶位的大汉的脑袋就敲了一记。
甭看脸多凶,到底被小顾压着。倒霉催的坐驾驶位的大汉分外无辜,一扭头,诚恳求教:“顾老师,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啊?”
“唔,去哪儿?”小顾拧着眉,似乎遇上极麻烦的问题。
老爷子最近来A城了,把这么一尊搬回去,不管搬哪套房子,被老爷子发现都要惹大麻烦。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眼前忽的一亮,“去冯栗那儿!”
p.s.昨天去相亲了,于是没来得及更新,今天会补上的。
冯栗在河西那套房子,房主是八百年不去住上一趟的。
何况那儿不仅地方宽敞,时常有阿姨打扫卫生,更重要的是鲜少有人。
报了串地址。
车行如飞,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冯栗家门口。
诸大汉再呼哧呼哧地把刘伶搬了上楼。
冯栗这套房子,小顾老早就惦记上了,刚到A城才遇见冯栗的时候,他无耻地死磨硬泡,愣是弄到了串备用钥匙。
这不,没多大的时间,就派上用场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让他没想到的居然是冯栗在家。
两派人马——
确切来说,一派,也就是冯栗一人;单独对着以小顾为首的“恶少团体”……
门一开,这俩就打了个照面。
待看清被人拖着进屋的女人到底是谁……
冯栗眼神倏的就沉了下来。
“哥,这房子,借我用用成不?”
老鼠怕猫,这是铁律,甭管小顾在外面再嚣张不可一世,遇上冯栗,把气焰压下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他涎着脸,蹭到冯栗跟前,小意地打着商量。
冯栗不吱声,只淡淡看着他。
空气中,却在不动声色间,有超低压的云层在聚集。
小顾也不是没眼水的主儿,虽然不明白为啥冯栗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冯栗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兄弟情谊的,于是忙解释道:“这个女人害了你家兄弟,哥,你懂的……我本来看中了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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