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指甲划过屏幕上女人的脸庞,她眼睛里的笑意是那么明显,大好的眼光照射在她身上,从白色婚纱反射出来的黄色光圈又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很美很美,那么美的一刻却不是因为他……
看得多次了,初时的惊艳跟震惊早已经消散无边,唯有留下的是一腔的酸水,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他一直觉得同微然的相识跟相遇都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偏偏缘分来的有些晚。竟然让她将曾经的美好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展现,如果时光真的可以穿梭,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只是,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一种认知,也是一种疼痛。
到底是没有早一步,将她抢过来。
一份报纸引发的诸多不满,其中最为肝火的还能有谁?
涂着宝蓝色的修长圆润指甲戳破A1版面上的那张照片,徐晚晴面目狰狞地将报纸一撕为二。
狗屁的旧情复燃!有她在,季微然她连子墨的一根头发都不许拿走!
掏出手机继续拨打电话簿里存着的一个陌生号码,只是听筒里传来的又是机器般的女声,让她语音留言,“我要见余威豪,我要见余威豪!我要见他!”
发疯般的嘶吼冲着电话一直狂叫着,徐晚晴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他们居然还有联系,昨天子墨从她这里离开了就是去找季微然了么?
俊脸上的温柔,眼神似水,这些有多久都没有对她展示了。他果然是一早就心动了,现在是后悔了么?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会让子墨离开她的!
连续两天徐晚晴的情绪都是处在非常焦躁不安之中,突然一阵逐渐强烈的恶心感从胸口处传来。徐晚晴站了起身向洗手间飞奔而去,对着卫生间里的洗脸盆就是一阵干呕。
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她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打开水龙头,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徐晚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衣衫不整,为什么这两天总是有那种想吐的感觉?
就好像那年第一次…怀孕!
镜中的女人本就瘦小的瓜子脸因为这几天的各种烦恼而更加消瘦,瞪大了的双眸在整张小脸上就显得有些太过恐怖。
怀孕,怀孕,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余氏二十二层的总经理办公室,房门被打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少爷。”男人微微躬着身子向余威豪行了一个礼。
自从上次晚宴之后,余威豪的日常行程就被余建新给死死地设定了,这次是连他妈替他求情都没有用。想来他在晚宴上的表现,实在是把老头子狠狠地气了一把。
好吧,来公司就来公司,只要心想快活,哪里都是娱乐场所哈哈。只是整个公司都已经放假了,老头子把他关在这里做什么?这不还是只能打游戏了。
“阿毛,午饭时间还没到你怎么过来了?”
余威豪抬头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疑惑的问道。阿毛跟着他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在公司里他就是他的左臂。在外,那他就是他的右膀。
被唤作阿毛的男人憨憨地笑了一下,噙起暧昧的笑对着余威豪说道:“少爷,最近那个女人一直找你。昨天也留了好几通电话,刚刚又来了。”
余威豪不在意的笑了笑,“哪个女人啊?”这又是哪个女人想他了?只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可别在虎背上找抽才是。
说到心情不好,那是真的不好。连一向对女人最感兴趣的他,近来也都是丝毫提不起兴致。要不然他会这么乖得呆在公司里,等着被囚禁啊?
已经刻意遗忘了十多年的事情突然之间又全部都想起来,连梦里都不放过他。每一次睡醒来,就是忍不住的满头大汗,揪心难捱。也许,他那天就不应该去墓地。
她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所以才要这样折磨他吧……
“少爷,就是那天在酒吧里你让我叫来的那个女人,徐晚晴。”
她找她做什么?这女人不是巴不得他把她给忘了吗?
余威豪将头从电脑屏幕里抬起,挑着眉毛一脸戏谑,“她有说什么吗?把语音放来给我听听。”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或者是又有什么所求?
男人将自己的临时手机从西装口袋里掏了出来。
“余威豪,我要见他。”
“我要见余威豪!”
一声声颇为凄厉的叫声夹杂着深不可测的怨气瞬间响透了整个办公室。余威豪本是好奇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这个作死的女人要不要像叫鬼一样地叫着他。
“关了,赶紧给我关了。”
男人听话地合上了手机,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着余威豪的吩咐。
余威豪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背在脑袋后思考着。用力一蹬将转椅推后,双腿散漫地交叉放在桌面上,“你先去接头看看她想做什么,我最近没什么心思理这个女人,就把她交给你了。”
“好了我饿了,你去给我带饭,顺便带瓶威士忌来。”
男人闻言低着头又是躬了一下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白城的气候等不来铺天盖地的雪,但是整座城市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街道上还有各种喜迎新年的横幅,彩灯,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白城跟北方的春节习俗不太一样。
一大早各家各户就连续不断地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个白城。
宋宅里,被热闹的鞭炮声吵醒,宋家的人都起了个大早。
“白城的鞭炮是这么放的啊,这块地住的人不多都已经这样吵了,要是在闹区里那不还一整天都被这声音给折磨的要死。”
宋辰阳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嘟囔着说道。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何洁丽敲了一个暴栗,“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不吉利。”虽说他们不迷信,但是也是为了图个好兆头,这些不好听的字眼在春节里能不出现就不出现。
宋国忠在一旁点着头附和,而宋清辉夫妇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
书房的门开了,宋辰翊昨晚在书房里呆了一天,推开门走出来就对上了众人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
见他们的视线一下子全放在自己的身上,宋辰翊猩红的眸子疲惫地望着他们。昨天他将所有的资料档案全部审查完,又做了一份报告记录,等着一去政府就要开个重要会议将那件事情给解决了。
熬着熬着,一天一个晚上也就这样过去了。这也是他从来不喜欢将公务带回家处理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性子事情若不能一下子解决,那他是不会休息的。
只是这件事已经到了棘手的地步,他不抓紧时间是不行的。
吴娟清退出宋清辉的怀抱,快步走到宋辰翊面前,心疼地说道:“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休息,事情再多怎么能一下子做完呢?昨晚居然敢熬夜,你看你这眼睛。”
“是啊哥,你胡渣都出来了。”宋辰阳也在一边插了句话。
宋辰翊俊眉一挑,有这么夸张么?他只是熬了个夜而已,以往又不是没有过的。
一声轻咳响了起来,“中书,让人给少爷准备点吃的。”宋国忠对着一旁的齐中书说完,转过头看向宋辰阳接着说道:“吃完了去睡觉。”
家里的权威都发话了,齐中书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客厅。
“爷爷,我一会还要出去。”
宋辰翊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宋国忠一阵严厉的声音硬生生地阻止了。
“立刻执行!”
这就是身为军人的魄力,此刻的宋国忠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一双虎目不满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孙子。
这一觉睡过去,宋辰翊就一直睡到了下午六点。
长桌上坐满了七人。
宋国忠坐在一头,而宋辰翊跟宋辰阳各自坐在宋国忠的两侧。至于宋清辉跟宋清煌夫妇则是各坐在两边。
“如果辰辰这丫头在的话,今天的位置就刚刚好了。”提起唯一的孙女,宋国忠心情也是很好的,虽然语气里夹带了一丝不满跟失落。
本来应该是要坐八个人的位置,此刻却空出了一张椅子来,可不是就少了宋辰辰这人么。
除夕之夜吃的就是团圆饭,宋国忠虽然介意宋辰辰的不在场,但是其他人都能来白城跟他一起过这个春节,他还是很高兴的。一家子静静地吃着饭,这是宋家的习惯。
宋宅的外面也高挂起两个大红灯笼,灯光一开,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两颗红宝石一样耀眼。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人放弃了烟花,稍瞬即逝的烟火虽然短暂,但也能让人一饱眼福。
整个夜空因为烟花,都亮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