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不能把这件婚纱给你了!”他笑得有些无赖,“我还会想很多办法,拼命和你产生牵扯的,你信不信?”
沈心棠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他是看上去温和可亲的狸猫,但若是惹怒了他,只要他下定决心,随时会伸出锐利的爪子,将你抓得遍体鳞伤。
对于花家父母的事,相信只要他努力,早晚会让长辈妥协的。看他当年孤注一掷退学从商就可见一斑了。
然而,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哀莫大于心死。
很多事在你心里刻下了太深的印记,你便没那么容易抹去它。
就如同她深藏他十年之久,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对他的印记很深,可是,后来却有更深的印记掩盖了。
也许,她也有错。
也许,是她不够好。
总之,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请你放手!”她一脸正色,义正词严地说道:“婚纱的事,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反正当初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若是有良心的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要昧着良心当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明天我会给你电话问结果的,再见!”
她挣脱了他的束缚,气乎乎地站起身来往店门外走去。花文轩赶紧从身上抓了钱出来压在咖啡杯下,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
沈心棠走得很快,不过他追得也很快,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追上了她。
“阿棠,我送你!”
“不必!”她余怒未消,连瞟他一眼也觉得多余。
“很生气吗?”他明知故问了一句。
很生气,她肺都快气炸了。
明明这件事,他是最终的受益者,现在她受到责难了,向他寻求帮助,他却故意推三阻四的。点拍起索。
叫她怎么能不生气?亏他还好意思问!
“阿棠!”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任她又喊又叫又推又打,他愣是不松手。
“阿棠,我真的好想你!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吧!”他将头埋进她颈窝中,深深嗅取她身上的芬芳体香,这一刻,他觉得无比充实与幸福。“阿棠,不要放弃我,不要把我推开!你已经在我身上浪费了十年,难道你就这样功亏一篑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爱我的。这一次的事,是我妈和我妹妹做得过分了,当然,我也有不是之处,我正在积极检讨中。请你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我妈,我也会好好教训一下敏萱,她都被我妈宠坏了。”
“你放开我!”沈心棠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上次给她的一巴掌她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呢。
怎么会有这种人?一会儿恨得她咬牙切齿的,又说难听的话,还挥拳相向,她有了困难向他求助,他漠然旁观,现在又来说什么想她叫她别放弃他,还要不要脸?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喊挣扎,花文轩就是牢牢钳制着她,不肯松手。
沈心棠无奈之下,只得侧头往他手臂上,用力张嘴一咬。
“咝”的一声,花文轩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咬他时狰狞的脸庞,一脸苦笑:“你还真下得去嘴啊!”
但仍是没有松手的迹象。
“花文轩,你到底想怎样?”沈心棠见他咬着牙不喊痛,只能无可奈何地松了嘴,抬头忿忿地望着他,“到底还来纠缠我什么?你没看见我已经和陆白在一起了吗?像我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花文轩到底还是被刺激到了,手上的力道慢慢地松了下来。
沈心棠便也趁机挣脱开了。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吗?”他心里漫过一层苦涩,觉得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刚才他开车来找她,没想到在路边看到她和陆白亲亲热热有说有笑,他霎时便觉得有如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胸口,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对他眉开眼笑的,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强烈反抗挣扎,陆白看她的眼神含情脉脉温柔如水,真真是郎情妾意,说不尽的甜蜜欢喜。
如果是他家庭的问题,他可以想办法解决。
可是,他实在有点难以相信,这个默默爱了他十年的女子,拼死拼活和他分手,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欢天喜地,他甚至有点怀疑,她的分手本衷,并不是因为受到他家庭的阻挠,而是,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今天,他刚刚从王有德那里拿到了陆白的背景资料。王有德还特别邀功说,他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调查到陆白的背景资料。
而他看到资料的时候,也小小吃了一惊。
陆白,年二十八岁,湖南株洲某编队特种作战部队成员,目前休假中。父亲陆光飞,共和国中将,时任华北某军区司令员。外公是红三十四团老兵,中野某部老干部。哥哥陆陌,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医学硕士,目前正在某生物研究所进行项目开发。
☆、第154章 以后不必再见面了 ☆
虽然他已经料到陆白绝不是普通人物,但是他也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世。
高-干-子-弟,又有军功在身的家伙,他的身份地位可不仅仅是有多少财富就能比肩的。
要是这样的人向沈心棠发起进攻,两相比较,不管是哪个女子,想必也会选他不会选自己吧?
所以,当他看到她和陆白在一起时,心里对他们的想法就更加肯定了一些。
也是在那一刻,他那么清楚地感觉到,沈心棠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他甚至在想着,到底是要放了她成全她的幸福,还是拼尽全力把她抢回来……
他只想确定她的心,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没错,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在这一刻,她突然狠下心来,决定加深这个误会。
也许,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你……爱他吗?”他睫毛颤了颤,心痛地看着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是,我爱他,爱得要死,离开他我就活不了,这样可以了吗?”
她几乎是冲着他的脸大喊着。
这一刻,她觉得心里被两把利剑左右循环反复地绞着一般,说不出的痛楚哀伤。
但是,她的面上却倔强地表现出义无反顾的样子,将心里的真实情绪掩盖得滴水不漏。
“呵……”他悲怆地笑了笑,心里的疼痛无以复加,鼻子里也不争气地发酸起来。“那他呢,也爱你吗?他不是说对你没有兴趣吗?”
“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她匆匆地结束话题,她觉得再多呆一秒,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暴露出她的真实模样来。“总之以后不必再见面了,要是你真的觉得我对花轩堂出过力,你想要奖励我的话,那就拜托你把那件婚纱找回来,好吗?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
利落地把话说完,她迅速地转过身去。
穿过马路,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小区大门方向冲了过去。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有悲伤的眼泪,从眼角两端滑落。
陆白回到家,先把花束找瓶子插了起来,又对着花瓶满意地看了看,这才捧着花瓶慢慢步入卧室内,将花瓶放在了卧室里的小圆桌上。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家居服,他走近玻璃窗前,遥遥地看了一眼对面,又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望远镜,然后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还没回来啊!”
他就和沈心棠同住在一个小区里。
他就住在她后面一幢建筑里,和她同一楼层的高度,位置也正好相对。他只要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对面房间里的她。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帘,看看对面的窗帘打开没有。
看到她辛苦地打扫房间的时候,他就端着一杯咖啡,不经意地笑着。
看到她推开衣架晾衣服时,他就捧着一本书探身到窗边,但是沈心棠从来没注意过对面有人在观察她。
她好像总是这么迟钝的。
他下意识地笑了笑,俯身拾起地上的两只哑铃,一手一只,做起提举运动来。
屋子里散发着香水百合沁人心脾的幽香。
其实他是很讨厌有着这么浓烈花香的花的,他也不喜欢房间里香喷喷的,但是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又觉得似乎并不赖。
她买的花本来是要送给小龙女的吧?到底是什么事在小龙女那里受到了挫折?
她今天对他既热情又殷勤,又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想了想,他便放下哑铃,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喂!”小龙女倒是不怠慢他,快速地接起了他的电话。
“今天和沈心棠见面了是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自作主张拿走了我的婚纱,我让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