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木北带着一个女孩子也来了,说是新交的女朋友,先给姐姐姐夫过目。安之见那女孩长得清清秀秀,人略显拘束,看得出是个老实本份的女孩,微笑点头,这一点头的后果是,方家又多了两个经常串门的人。
步家的孙女、孙媳妇、曾孙女加上两个孙子步轻风、步闲庭,全在方家,步奶奶和步妈妈也开始往方家跑,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加上老太太们话多,热闹上叠热闹,没有最热闹,只有更热闹。
明月终于生了,剖腹产下一个七斤重的小子,痛得她死去活来,抱着舒生哇哇哭。“舒生,舒生,我感觉自己就是头被杀的猪,被按着压着使着劲儿挤,还听到了刀子划破肚皮的声音,崩崩崩的........”
舒生心痛得不得了,亲着明月的额:“乖,不哭,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然后按照明月撒娇的指示,这里痛,摸这里,那里痛,摸那里,反正一头栽进舒生怀里不肯起来。等从怀里起来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糖,一会儿要吃果果,将温文尔雅的年轻音乐家指使得像坨螺。
一边的明月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安之也生孩子呢,没见你这么娇贵。”
步明月甘愿落后,“我跟安之姐姐不是一个档次的。”
明月妈妈脸黑了,有这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么,狠铁不成钢地点点女儿的额,“你就不能抬当自身档次!”
对舒生说:“你去给家里报个喜,让孩子爷爷奶奶也知道,最好把他们接来见见孙子。”
舒生走到外面,看见安之朝他这里走来,他迎上去,扶住姐的手臂,“姐,我当爸爸了!”
安之看着舒生,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她抬起手,还像从前一样,拍拍他的手:“舒生,恭喜你。看到你幸福,我好开心”
舒生将头靠在安之肩膀上,这肩膀多坚实,这么多年一直靠着他,是他的依靠和信念。
“让爸爸妈妈来看看吧,他们一定很高兴。”安之说。
“姐,你给孩子取个名字,你是他姑姑,最有资格。”舒生说。
“叫易津好不好?”
“好,就叫易津,等他长大了,我告诉他,津县那片土地,有一个叫青山村的地方。”
安之一直住方家,步轻风也赖进她的房间,现在,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步轻风趴到老婆的肚子上,静听孩子的动静,突然里面一动,他惊喜得叫起来:“老婆,老婆,咱儿子动了!”
安之看他傻乐,“又没照过,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必须是儿子。一子一女,刚好继承他父母的优良传统。”儿子得像他,像他多好,功夫好,车技好,又帅又疼老婆,优良传统不能丢啊。步轻风笑嘻嘻地脑袋供上来,吻住了她的嘴唇,真软,真甜,他不住地吮吸。手摸上来,哺乳过孩子的胸又柔嫩又丰胸,一手不能掌控了。他的嘴移下来,含住舔吸,趁儿子没在,先抢粮食。
安之被他一吸一舔,越来越敏感的身子软了,酥酥麻麻的,内心充满渴望,直到他小心地进来,安之满足地呻.吟出来,眼眸如水,媚态如丝,哪有半点当日杀手之气。
步轻风快乐地咬着她的耳垂,说:“老婆,我好幸福。”
安之没有说话,抱住了他。
孩子生下来,很给步轻风长脸,一个萝卜头,一生下来不像有的孩子眼睛打不开,皮皱皱的,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乌溜溜转,皮肤光润得像苹果。
方跃在步轻风面前邀功:“多亏我天天给她们买水果哇,新鲜的,不打激素的,不带转基因的水果。要不你儿子会长得这么好看?”
步轻风想了想,询问:“要不,你带上你老婆来我步家生娃?我给她天天买新鲜的,不打激素的,不带转基因的水果。成不?”
方跃蔫了,这不打击人么?想生也要有生啊,他老婆自生了方飞后,肚子就没动静了。
步小安很有姐姐风范,站在妈妈身边看弟弟裂着嘴朝她笑,一双手向她张开,安之突然想到了她房间里那副图,上面的宝宝可不就是这模样,她常常想,那双手是向谁张开的呢?终于有了答案,向姐姐。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舒生也是这么张开手臂,口里喊:“姐姐抱,姐姐抱。”于是,她蹲下小小的身子,抱起小小的弟弟。
现在,只见步小安抱起弟弟,明明这样搂着不舒服,可步小风笑得咯咯地,一坨坨口水直往下流。正好舒生看见了这一幕,他久久地注视着这对姐弟,回忆越过了千山万水,越过时间上一道道陈旧的结,回到了青山村,回到了小时候,他想,姐曾经也是这么抱着他的罢?那时姐姐比小安还要小,他比小风还要大,仅仅比他大一岁半的姐姐就是这样把他带驼大抱大的吧。
他朝姐姐望去,却看见姐姐也望过来,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那艰难的美好岁月啊!
步轻风搂住安之,悄悄地说,弟弟交给姐姐了,我们去补个蜜月吧。
他们有了孩子后才补结婚仪式,可蜜月没补啊,现在老婆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温顺,眉宇之全间全是母性的光晕,柔和温婉,他抱着就不想放,人家都说夫妻久了,爱情谈了,亲情多了,可他为什么爱恋的感觉那么浓烈呢。
安之说,我们蜜月了,小风怎么办?他还要吃奶。
步轻风说,小风可以喝牛奶羊奶,你的奶,爸爸帮他喝。
安之睁大了眼睛,然后,脸红了。
☆、第九三章
步小安五岁生日,一家四口兴高采烈去逛街,方向由小寿星手指,只见一支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指向街边一笑容可掬的老头,此老头名叫山德士,代号肯德基。四人正欲推门进去,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轻风?是你吗?”迟疑中带着惊喜,惊喜着带着激动,激动着带着温柔。
步轻风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时髦的卷发女子站在他身侧三米处,一双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步轻风突然颤了一下,有点像狗盯上狗骨头的感觉。
“请问你是......”步轻风觉得面生。
“你,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卷发女人声音骤然悲切,眼睛里的光华慢慢散去,“我是邵莫儿,邵华的孙女,当年和你相过亲的。”
听到邵字,步轻风就想起了,当年借相亲约会之名,撞破他男男奸.情的就是她,说起来还没说感谢。
“原来邵小姐,听闻你出国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步轻风浅浅微笑,突然腰上一痛,一只手拧着一块肉转了一圈,步轻风心缩了一下,脸上不动声色。
邵莫儿当年撞到步轻风的圈套里,又急又恕又羞,一气之下出国了,次年嫁了个老外,生活和美,本以前生活就这么和和美美下去,不想去年突然暴出老外老公有个小三,两人长达六年之久,邵莫儿又恨又痛又伤心,一纸离婚书一拍,回国了,今日却碰到她少女时代的恋人,还是那么英俊帅气,威猛中有儒雅,大气中有内敛,她一颗受伤的心开始沉沉浮浮。
“轻风,我已经回来了,不出去了。”
“这是我老婆安之,这是我两孩子,小安,小风,叫阿姨。”
安之朝邵莫儿笑笑,藏在后面的那只手还没从步轻风的腰上放下来,小安盯着邵莫儿看了看,笑眯眯地喊了一声“阿姨”,转头对安之说,“妈妈,你好年轻。”小风说话还不利索,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却是不开口喊人,将脸贴到妈妈脸上,奶声奶气地抱着妈妈脖子,“不要阿姨,要妈妈。”
步轻风抚额,真是她妈妈的宝贝儿女啊!还会声东击西打击人。
邵莫儿脸色一变,看向安之,不得不承认那张脸容光涣发,无一比皱纹,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而她,奔四了,内心长叹一声,可又不甘心,“轻风,可以约个时间聊聊吗?我好久不回国,找不到朋友了。”
落在步轻风腰上的那只素手加大了力气,当着我的面约我的老公,当我是死的,死的!
步轻风全身打颤,不敢叫出声来,还要保持脸上的风度,“邵小姐,真不好意思,我除了上班,剩下的时候都是属于孩子的。”说罢,点点头,“孩子饿了,我们先进去,邵小姐再见。”
再不进去,腰上那块肉要拧下来了。
进去找位置坐好,步轻风顾不得抚摸腰上那块可怜的肉肉,屁颠颠去排除买全家套餐,扭头朝老婆孩子看去,心里又开始打颤,却见小安在跟安之说话,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得巴得巴不停,全是一付打小报告的小土匪模样,安之一边听,眼睛一边瞟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步轻风心里拴了十五个吊桶,端着托盘走近,小安朝他笑嘻嘻,小风朝他笑嘻嘻,安之也朝他笑嘻嘻,一个个笑得他没底。
“来来,吃鸡翅,吃鸡腿,吃蛋挞......”步轻风热情地给老婆孩子分布。
小安拿着鸡翅啃,小风拿着蛋挞舔,安之拈了一根薯条,研究了一番,开始算账了。
“听说,某天你跟一个姑娘在游乐场约会?”
真的翻出来了!步轻风心里呜呼一声,脸上堆满笑,“老婆,真的冤枉,小安三岁的时候我带她去游乐场玩,像今天一样,有人上来打个招呼,而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