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反抗你,但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碰-我!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尊重!”冷静,斥责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贺振南很想抱紧她,用他的方式要她全部‘接受’他,可是……那样交缠的,只有身体,心,会越离越远。
终是僵硬着手臂放开她,退开距离。
“对不起。”三个字,好无力。
顾念宜心尖微微悸动了一下,他跟她说……对不起?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去陪楠宝吧……”声音中有一丝难言的无奈。
她转身就跑出去,像躲洪蛇莽兽一般。
水满了,米粒都随着水溢出,流走……贺振南只是看着,突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最后,楠宝等着爸爸的粥,一直等到睡着。
老爷子找到厨房,贺振南不在,出去,花园里,昏黄的路灯下,贺振南斜依着抽烟,灯下的影子拉出最孤寂的弧度。
老爷子知道没那么容易,看到他们这样,还是免不了失落,放缓脚步,过去。
叹了口气,“人都在你身边,别急,慢慢来……”
“爸。”
“嗯?”
“什么是爱?”他看着父亲,“您觉得我爱她吗?”
老爷子促紧眉,“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对‘爱’的理解是什么样的,我和你妈妈那会儿……”他仰望着星空,只要父亲一想起母亲就会看天上的星星,他相信,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永远陪着心爱的人。
“见不到那个人,会想念,脑子里都是她;在一起的时候,担心时间过得太快,希望时间能停留在那心动的一刻!”
贺振南重得吸了口烟,意外的被呛到,捏碎了指尖的烟。
这些感觉,他对苏瑾年有过,可慢慢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脑海经常想起的是……顾念宜,刚才那一瞬的温馨,他有希望时间能停下的感觉……
思绪在这一瞬明朗,他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他……爱上她了,那个叫顾念宜的女人。
他爱苏瑾年,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也许在她走向莫东廷的那一刻,他的感情就已经成为过去了……只是他不愿忘记她曾经给予的温暖,执着的守候,执着的封闭自己。顾念宜说得对,他是懦夫,他不愿走出来,他不敢面对,他配不上她的真心!
淡淡抬眸看着父亲,“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你们还有楠宝啊,那是你们这辈子都割不断的羁绊!心伤了,就用‘心’去疗,只要你付出真心,她一定会看到的!”
贺振南站直身子,看着父亲,“爸,谢谢!”
老爷子拍拍他,“父子两,说什么谢!”
父子两相视笑。
巨大的花架后,乔若琳隐在黑暗,她的行李佣人已经送到半山别墅,她是来跟贺振南告别,也想作最后的争取,她连父亲的遗像都搬了出来!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振南……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也可以为他生孩子,生多少孩子都没关系!手抓上开得灿烂的蔷薇花,花刺扎进掌心,她都没有感觉到痛,捏碎,嫉妒像毒蛇缠紧心脏,缠得她想要发疯。
转身直直往外走,她现在不能发疯,如果,让他厌恶她,她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听他安排,乖乖听话!
她低着头往外跑,刚一开院门,没注意正要进来的人。
“啪!”两个人撞上,她手上的遗像撞落摔坏。
“你没长眼睛啊,赶着去投胎吗!”乔若琳大骂,蹲在地上捡父亲的遗像。
“小琳?”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她抬头,男人瘦得像骷髅架,全身打颤流涕,一看就是毒瘾犯了。
“你认识我?”试探问男人。
“我当然认识你,我和你父亲是生死兄弟,你父亲够义气,为贺振南挡了一刀,可惜没挺过来,临终把你托付给他,你这个‘贺太太’的位置可是你爸爸用命换来的!”
乔若琳睁大眼睛,“你说什么?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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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南归36(她怀孕了)
乔若琳有一瞬混乱,“不对,我爸爸不是要贺振南答应照顾我一生吗?‘贺太太’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男人手抖得厉害,全身都在发抖,“钱……给我钱……我快受不了了!”
乔若琳抱紧父亲遗照,打开车门,“上车!”
男人痛苦爬上车,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想起有还有一个这么富贵的世侄女!
乔若琳心绪澎湃,启动车,猛踩下油门,听那男人的意思……贺振南似乎不只是答应父亲照顾她这么简单!
*
老爷子回房睡觉,贺振南在花园待到身上的烟味完全散去才进屋。
上楼,直接去楠宝房间,他知道,她今晚会陪孩子。
临近门口,他放慢脚步,抬手扭门把手,扭不动,门反锁了,她在防他!
失落自心底最深处满溢出来,一层一层翻涌而来,他黯然转身,抬脚要走,踩到地毯下有东西,蹲下身子翻开看,是把钥匙。
他笑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就是老爷子!
开了门,孩子和她都睡着了,他原地脱了鞋,轻声进去。
走近,看见楠宝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妈妈衣角,淡淡的心酸。
她侧身睡着,长发半遮脸,均匀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巡着心意,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只是指尖刚触碰到她肌肤,她惯性反射似的拿了桌上,楠宝做手工用的塑料剪刀对准贺振南,他接住她的手,眼底淡淡的受伤,想起那次,她刺伤他的情形……她只有在极度不安的时候才会这样时刻保持戒备。可是当时,他不但不体谅她一个人带孩子的艰辛,还对她冷嘲热讽,过往历历在目,他真的错得很离谱!
顾念宜的动作牵动了楠宝,孩子闭着眼睛哭喊,“妈妈不要走,妈妈……”
她也顾不得管贺振南了,侧身睡回原位,轻轻拍着孩子,哄他继续睡。
楠宝不知是做梦还是被惊到了,闭着眼睛越哭越伤心。
贺振南上床,“快把他叫醒!”
“楠宝,楠宝……”他轻拍孩子一声一声喊他。
顾念宜见孩子越哭越哭伤心,这样下去不行,抱起孩子,“楠宝,醒醒,妈妈在这里,楠宝……”
孩子皱着小眉头,慢慢睁开泪眼,看见她,伸手就搂住她脖子,“妈妈不要走,不要,不要楠宝!”
她抱紧孩子,慢慢抚着他的背,“妈妈不走,妈妈会一直陪在楠宝身边。”
母子分离,对孩子这么大的影响,是贺振南没想到的,他的一意孤行,让孩子心里有了这么大的阴影,他真的不配为人父!
懊悔没有用,他现在要做的是慢慢修补孩子和她心里的伤痕。
“爸爸,要爸爸……”孩子松开顾念宜,另一只小手搂着贺振南。
他心疼地将母子俩揽进胸怀,亲着孩子额头,“爸爸妈妈都陪着楠宝,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
一家三口!他说……我们一家三口!顾念宜待在他怀里,没有推开,好贪恋这个称呼,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管他想干什么,这一刻,她想放任心沉沦一下。她真的好累,撑得好辛苦,她一定会找机会离开贺家,远离他,带上楠宝,说她自私也好,她下了决心,这一次,再也不跟儿子分开!
这一晚,楠宝和她都安稳的睡在他臂弯,他终于体会到,就算有人拿全世界来跟他交换,他也不舍得换的满足!
只可惜,天一亮,两人又恢复冷漠疏离,顾念宜甚至只有在楠宝面前才和贺振南站在一起。
贺振南现在只有靠楠宝才能亲近她,尽管如此,他依旧耐心在家陪她,几乎连公司都不要了。
堂堂贺氏总裁,现在研究起做饭来了。
张爱玲说,通往男人心的,是胃;通往女人心的,是YIN道。
显然,后者,他现在是行不通,那么,他不妨试一试前一句。
天气很好,楠宝在院子里玩玩具,顾念宜陪着他,手里拿了本书,时不时抬头看看小家伙,脸上就绽放笑容。
只是这笑容,每次都会因为贺振南的出现而消失。
他端着新学的糕点走近他们,顾念宜前一秒还看着儿子笑得璨然,下一秒,因为他的靠近变得冷漠,收了书,到儿子身边,“楠宝玩儿了很久了,我们回屋好不好?”
小家伙正在玩兴上,哪里肯,抬头看贺振南,起身,“爸爸,爸爸……咦,这是什么?好好吃的样子!”说着就要用手去拿。
“楠宝!”顾念宜赶紧过来拉住孩子,“手上好脏,妈妈带你去洗干净再来吃!”
贺振南看着她,“这点心,我第一次做,你替我尝尝?”捡了一块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