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王医生小心的给他消毒,然后涂上一层白色的药膏,慢吞吞的道:“这抓痕没问题,关键是这咬掉的一小块肉,可没法长回来。”
秦助理站在旁边听得简直要晕过去了,他英明神武,心狠手辣的总裁现在被人咬掉了一块肉,虽然是极小的一点,可是,还有比这更惊悚的消息吗?他一脸八卦的站在那儿,伸长耳朵仔细的听着,希望能挖掘出一点儿八卦。
“把你那副表情给我收起来。”陈子墨阴阴的说道:“不然,哼…。”
秦助理连忙站正身子,一脸我很严肃的样子说道:“总裁,那什么,我现在去外边等着。”说完又扭头对王医生说道:“那啥,我在车子里等你啊。”他现在可不敢在这儿碍眼,免得他的总裁大人一个心情不好,迁怒于他。
“去吧。”陈子墨并未多加挽留,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儿,他自然不愿意让旁人在一边围观。
“不过这伤口极小,你好好养着,这几天忌烟忌酒,将养半个月,就能好了,到时候,不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王医生在秦助理快要出去的时候说道,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自然,说的话也就小心了起来,再者,这伤口也就米粒般大小,养好了,对他的容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嗯。”陈子墨应了声,闭上眼睛由着那医生给他上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越发的骇人,新伤加旧伤,这女人可真能耐,强了她的那晚,她挠了他一爪子,去见她的这天,她对他又扇又咬,呵,这梁子,可真结大了。
王医生站在陈子墨旁边,小心的擦着额头上的冒出的汗,这人的气势也太可怕了,擦好药后,他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飞快的拿出一种药膏来,放在茶几上,说道:“这药你记得一天擦一次,注意别让伤口感染。”
陈子墨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睛瞥了下那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抬头对着王医生淡淡的点了下头,就又闭上了眼睛。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王医生背起药箱说道,他现在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儿。
“去吧。”陈子墨疲惫的说道,他这几天估计都不能见人,只盼着,这件事可别传到他老爸耳里,不然,可有得他受,想到这,他对着将要跨出客厅大门的王医生说道:“这件事儿,我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一点风声,后果,你是知道的吧。”陈子墨连恐带吓的说道,看着那医生苍白着脸色点了点头,顺又重新闭上眼睛。
至于秦助理那儿,他是完全不担心,相信以他的心思已经明白,自己为何让他安排个医生,而不用家庭医生,至于他为什么要亲自警告刚才的王医生,实在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子墨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才上了二楼卧室,草草的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宋小染,想着怎么给她个教训,让她记一辈子,而不是由着她的脾气来折腾,对着他又挠有扇又咬的。
他今天一大早就开车过去学校堵她,就是为了看她那幅又怒又惊的反应,这会儿,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九章 冷静
宋小染醒来的时候,旁边只有流小年一个人,宋小染转了转头,四下搜寻了一番,嗓音嘶哑的对着流小年说道:“我妈呢?”
“伯母刚回去。”流小年轻声说道:“你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宋小染没有吭声,流小年也不在意,径自倒了杯水,亲手端到她嘴边,宋小染伸手接了过来,喝了几口,对着流小年开口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哦?有。”流小年忙说道,顺便把宋妈妈做的午饭拿出来,放在盒子里,递到宋小染手里。嘴里说道:“这是伯母做的,刚送来,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
“嗯。”宋小染态度冷淡的应道,拿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要不,我去把伯母叫过来。”流小年看着宋小染这副样子,好心的说道:“伯母刚放下饭没走多久,这会儿应该还没出医院大门。”
“不用了。”宋小染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了流小年一眼,把她眼里的愧疚,讨好,自责,尽收眼底,她对着流小年微微一笑,苍白又美艳,她平静地说着:“小年,你不用愧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怨你。”她嗓音没有一点起伏,平淡的就像再说今天吃饭了吗?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吧。
流小年却听得心惊肉跳,她设想了无数个情景,想着宋小染醒来可能会撕心裂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祸害,让她滚,可是,她没料到,她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她说她不怨她,在她把她害到这个地步时,她还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流小年撇过头,难受的直掉泪,此刻,所有的道歉愧疚,说出来,都是一种苍白。
“谢谢你,小染。”流小年诚挚的说着:“谢谢你不怪我,谢谢你还愿把我当朋友。”
宋小染只是看着流小年,那双麋鹿般的眼睛里浮现出滚烫的泪水,可她强撑着没让它掉落,微微吸了下鼻子,望着流小年,故作坚强的说道:“怪你做什么?我承认,我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这些心结,可是,这一切,并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若是没有长成这样的容貌,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是…。”流小年话还话未说完,就被宋小染打断了,只听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才遭遇了这些,虽然是无心之失,可确实把我推进了火坑。”宋小染说道这儿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那晚的事,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语速重重的说:“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仗着权势,为所欲为。”
流小年看着她故作没事人的样子,说着这些话,心里难过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所以,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平头老百姓能怎么样呢?”宋小染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悲凉的说着:“还不是任他们随意玩弄。”她说道这儿就笑了起来,歪头俏皮的看了一眼流小年,充满孩子气的说着:“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告他,小年,你会支持我的吧。”她这副故作乖巧的样子,仿佛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流小年看得越发不忍,可是还是冷着声音狠狠地拒绝她,“小染,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死路上走。”
宋妈妈说的没错,她的性子果然偏激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流小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而坐视不理,所以他狠狠的拒绝了,拼着她恨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绝路上走。
宋小染疼的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自轻自贱的说着这样的一番话,又何尝不是在自己心里狠狠的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可是,小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宋小染眼睛睁的大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悲呛得对着流小年说到:“他说不会放过我的,我别无他法。”
“可是,小染,你这样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啊。”流小年看着她的神色说不出的凄惶,她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你明知道这样不会有好果子吃,为什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小年,我也不想这样。”宋小染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就害怕。”宋小染抓着胸口的衣服,哭得仿佛要抽噎过去:“我想起来,下边就火烧火燎的疼,小年,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宋小染趴在被子里呜呜的哭着,揪着胸口的衣服使劲的绞着,她的脸色一片恐慌,仿佛那晚的事就近在眼前,那个魔鬼般的男人,强势的夺取了她的一切,他带给她的痛苦,如影随形,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疼痛,刻在骨子里,想起来,就是场噩梦。
“小染,你想想伯父伯母,这样的事情一旦爆出去,伯父伯母会怎么样?”流小年极力的劝着,心里也不好受。
流小年的话在宋小染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宋小染恍惚的想着,爸妈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难道还要因为她这个不孝的女儿被邻居指点吗?她不能这么自私,让爸妈因为她的失、身遭罪。
老一辈的思想,总是保守的,失了身的女人,别管是什么原因,那都是不要脸的行径,更何况,难道她还能嚷嚷着她是被强、暴的吗?就算说了,以那个男人的本事,恐怕,也能颠倒黑白,到头来,她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她贪图富贵,甘愿做那下贱事。
宋小染这会儿冷静下来,越想越后怕,巴掌大的小脸被冷汗浸透,流小年见她冷静下来,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走上前,拍着她的背柔声地说着:“你现在别想这些事,安心养病,别让伯母更加担心。”
宋小染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真是不知道要该怎么做了,流小年拍着她的背,让她躺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轻声说道:“睡吧。”
宋小染听话的闭着眼,心里头乱糟糟的,这会儿冷静下来,刚才的鱼死网破,视死如归通通见鬼去了,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