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寂秋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黑衣服?”
“额,寂秋她妈说冬天衣服不好洗,黑色耐脏。”秦晓文说得胆战心惊,秦母更是半信半疑的瞧着她,“啊,妈,寂秋去新疆旅游回来了,这是她给我带的东西。”秦晓文再次把寂秋搬出来做挡箭牌,秦母看着大包小包的新疆特产,竟也被秦晓文转移了注意力,秦母吆喝着客厅的秦父,“呦,寂秋家可真是有钱,大过年的还跑新疆旅行,看这还有这个,肯定贵得很吧?”
“大惊小怪!”秦父不以为然。
“你看看,我说得可真对,女儿上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就算以后考不上学,也能认识这么多有钱人,未来出路多了肯定不用发愁!”秦母又开始絮絮叨叨的为秦晓文盘算未来。
秦晓文怕把衣服弄脏不好还给莫景川,正要用衣架挂起时,她却摸到羽绒服口袋里似乎有硬邦邦的东西,秦晓文掏了出来,是一款小屏幕的mp3,她经常见莫景川自习课带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听。
秦晓文估计是莫景川忘在衣服口袋里的,正要塞回去时,却又好奇的取出按了开始键,mp3里居然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真佩服他能整天戴着听!
她坐在书桌前带上耳机去听,安静的背景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秦晓文将音量调高,耳机里传来的竟然正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秦晓文有些发懵,音频里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宛若山涧泉水潺潺流淌,叮咚作响,仿佛将舒婷的这首《致橡树》的爱情诗读得唇齿留香。
秦晓文依稀记得这似乎是上学期她和莫景川坐同桌时的事了,那时候语文老师点名让她朗读,班里静得鸦雀无声,她用甜腻的声音将一个个字咬准,整首诗出自她的口中竟潇洒飘逸,她读完后坐下去,旁边的莫景川却一直在倒腾mp3,秦晓文当时还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不想他居然全录了下来。
诗读完后,音频文件安静了很久,秦晓文以为后面没有了,正准备关上mp3时,莫景川的声音却猝然从耳机内发出,他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很冰冷,只说了一句短短的话,秦晓文按关机键的手瞬间僵硬了。
————
“哇,是表白吗?”杨帆惊叫道。
秦晓文犹豫了下,随后干干的笑着摇了摇头。
“后来呢,后来你们谈恋爱了?”
“很奇怪,他从新疆回来后,整个高二的后半学期,成绩一落千丈,谁跟他说话他也总是爱理不理的。而我顺利升入了高三,莫景川因为打算考军校,成绩又不是非常优秀,他就又重新读了一年高二,高三生活很紧张,我把羽绒服还给他后,就没再联系了。”秦晓文淡淡的说,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不是吧,你和他的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杨帆难以置信的问。
“高三和高二不是一个楼,在学校见过几次,毕业的时候也见过一次,但都没说话,之后读大学就更没联系了。”
“天,那你怎么不主动去联系他?”杨帆替秦晓文怒其不争。
“罢了,都过去了。”秦晓文摇摇头大步向前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已经离开高中两年了,两年,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他到底在mp3里对你说了句什么?”杨帆继续追问。
秦晓文却闭口不谈。
**
考试成绩出来了,秦晓文居然刚好擦着及格线通过了,杨帆啧啧的感慨个没完,“你听说没,钟玉璇班里有个男生在考试前发疯了,据说见人就咬,好像就是考前复习,害怕挂科给逼得。”
“怎么会这样。”秦晓文对杨帆道听途说的八卦震惊不已。
“他申请缓考了呗,所以你没发现,这次考试只要往卷子上写字都能及格,老师都被吓坏了。”
秦晓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难怪她身负圈圈门事件,考试写得一塌糊涂,居然还能顺利通过,“哎,没挂过科,没丢过饭卡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看来姐真的要不完整的度过四年了。”杨帆听着秦晓文厚颜无耻的话,忍不住呸了下。
很多人说酒量都是大学里练出来的,秦晓文虽非千杯不倒,但从小在父亲用筷子头沾酒精的喂养下,她自诩在酒桌上还能灌几瓶啤酒。
而实际上,当大家都玩疯的时候,秦晓文也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胖子,我告诉你,喜欢就得大声喊出来,不然你瞧陈渺路都要毕业了,你再这样畏畏缩缩,一辈子都别指望再见到他,一辈子!”秦晓文拎着啤酒瓶大声站在桌子上吼着,吵杂的屋内早已乱成一团,班级聚餐各个都喝趴下了。杨帆的酒量算不上好,只是一杯杯偷偷往脚边倒,连整个裤腿都湿透了,才勉强晕乎乎的支撑着。
“他刚跟女朋友分手正是空窗期,趁他病要他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杯,姐们儿,大胆去,!”秦晓文自己就迷迷糊糊的,还瞎嚷着去怂恿她,杨帆也被说懵了,居然生生灌下一大口辛辣的白酒,酒水顺着喉咙一线流入她的体内,整个人竟顿时鼓起豪迈的勇气,居然真的朝陈渺路的宿舍楼方向迈去。
VIP最新章节 12爱十二天
“晓文,我送你回宿舍。”杜奕平不由分说的拽起秦晓文的手,工科班里女生寥寥无几,杨帆大胆向陈渺路表白去了,几个女生被男友背了回去,竟只剩下秦晓文独自一人。
秦晓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但她正是酩酊大醉之时,身上只觉酸软无力,刚一抬手就被杜奕平攥住了,他将秦晓文的手放于自己的胸前,“晓文,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能感觉到吗?”秦晓文的拳头被他牢牢握住,他的心脏在强劲有力的跳动着,秦晓文揉了揉惺忪的醉眼,夜色下她更是瞧不清杜奕平漆黑的皮肤,仿佛他的轮廓也同夜晚连成一片。
“晓文。”杜奕平喉中温柔的念出两个字,他慢慢低下头将唇凑到了秦晓文的嘴边,秦晓文怎样定睛都觉得看不清对方,她竟也慢慢凑近,试图打量眼前说话之人。
“滚开!”一声怒吼下,杜奕平头顶的卷发瞬间像麻绳似的被人拎了起来,身后之人手上稍稍有劲,一把就将他拽倒在地,杜奕平头顶发麻,好像头发都被人生生拽掉了一撮。
“你谁啊你?”杜奕平气得暴跳如雷,倒在地上的他刚喊了出来,却发现对方竟身着一袭军装,月光为他的脸庞勾出淡金色的光芒,分明的眉眼中透出猎豹般的凶狠,温文尔雅的面孔也因愤怒而显得令人畏惧。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他的声音如同大雨前的滚雷,藏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杜奕平咽了口吐沫,他刚已经领教过这人手上的力道,他可不想为了秦晓文死在这校外的路边,他吓得双腿颤抖,刚爬了起来居然又从再次跌倒。
“你不想走是不是?”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杜奕平听见他握拳时,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慌费力站起来,忍着头顶的痛一溜烟的逃了。
“咦,他怎么走了。”秦晓文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指着杜奕平消失的背影,憨态可掬的笑了。
“你还笑,刚差点都被人占便宜了。”他紧蹙着眉头,话语虽是生气,但对秦晓文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
“你谁啊?”秦晓文笑着凑过脸,银色的月光将她的脸颊照得如同一块白玉,更显出皮肤柔软的质地。
在这一霎,她的脸离他这样的近,好像一下就能贴上去似的。
他用一对堪比夜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这让他记起他们还是同桌时候的日子,有次秦晓文的笔掉在了地上,她低头去捡,他本也想帮忙,不料两人的头居然一下撞在了一起,力道是极轻的,而他们在课桌下的脸庞却只有半寸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就这样,他们足足对视了半秒钟,秦晓文突然红着脸捡起了笔,然后有意无意的揉着脑门,“莫景川,你很想死啊,撞得我头好痛。”
“你长得真像一个人。”秦晓文的话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的唇畔掠过一丝温和的笑,“像谁?”
秦晓文忽然伸出了手,她用指尖慢慢触摸着他的脸庞,就好像在用画笔勾勒他的轮廓,“眼睛像,鼻子像,连嘴……”莫景川蓦地握住她停留在他唇上的手指。
秦晓文却猛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比他黑!”
“我是晒黑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秦晓文觉得头好像吹膨胀的气球,涨的发疼,她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到底谁啊,烦死了,让开,我要回宿舍。”
他却伸手猛然将她搂进了怀中,秦晓文稍稍挣扎了两下,他不肯放开,双臂像铁钳般紧紧将她捏住,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泻在她的身上,夜色就像一张柔软的网把他们罩在其中,“晓文,两年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