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桐一愣,想到米勒为了自己能在周末接孩子,特意准许她在周五这天提早下班,这已经是整个餐厅的先例了,也不好推辞。“好!我去送吧!”
然后又接到了曾黎的电话,“曾大哥,我刚好去给贺总裁送外卖,你不用来接我了,我现在已经在公车上了!”
“你要来公司?”
“是!”
“好!那你等我下,送完给我个电话,我去处理个临时情况!”曾黎似乎有些着急。
“好!”
白桐桐提着盒子,进了贺氏大厦,才离开几天啊,竟觉得有些陌生了。
前台小姐一看到白桐桐,有些愣住了。“白桐桐,你怎么来了?”
她微微一笑,走到电梯前。“送外卖!”
“你送外卖?”前台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以你的条件不至于送外卖吧?”
“我先上去了!”电梯刚好来,她礼貌的跟前台说再见,转身走进电梯里。
再度见到向静,她很热情。
“桐桐,你怎么来了?”向静立刻跑过来。
“向静,这是贺总裁要的外卖,你送进去吧!”她知道要见贺贤彬,需要经过向静的禀报,她做过秘书,岂能不知?
“好!”向静愣了下,“你放下吧,我先给总裁送进去,你等一下!”
向静按了电话。“总裁,外卖送来了!”
“让人进来!”低沉的声音传来,让白桐桐和向静都一愣。
向静立刻道:“桐桐,你亲自进去吧!”
白桐桐脸上有些僵硬。“我就不进去了,你跟他说人已经走了!”
“可是……”向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贺贤彬总裁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他站在门口,视线越过两人,“白小姐,没想到是你!请你进来一下!”
白桐桐硬着头皮点头,然后跟着进了贺贤彬的办公室。“总裁,请问您有什么事?”
贺贤彬坐在大班椅上,一副很平淡的样子,燃了一支烟。“最近好吗?”
他问的是这个,白桐桐深呼吸。“好!”
“在等待上班很辛苦吧?”
“还好!”她不知道贺贤彬什么意思,他这么忙,怎么有时间和自己话家常,这太匪夷所思了,而她根本看不透他想的什么!
这个男人像一口老井,看不到底,她只觉得他阴森森的有些可怕,她想走,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很是拘谨的站在那里。
贺贤彬在大班椅内,将他那修长的腿搁起在桌子上,指间烟雾缭绕,将他俊逸的脸笼罩得若隐若现。
“坐吧!”他说。
“总裁,我该走了,这是你的外卖,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神情有些紧张。
“再回来上班吧!”他弹掉了一截烟灰,幽幽地说道。
白桐桐抬眼,望了望他,“我现在的工作很好!”
“每天到晚上9点之后才下班真的好吗?”他挑眉。
“人还是充实点好!”白桐桐道。
他把自己解雇了,现在想要她再回来,那是不可能的,而她早就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交集了。
放下餐盒,她微微一笑,不等贺贤彬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贺贤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走出总裁室,白桐桐深呼吸一口气,对向静笑笑,而这时,曾黎刚好过来。“桐桐,好了吗?”
“嗯!”白桐桐点点头。
“那走吧!”曾黎微笑着按了电梯。
又是周一……
晚上九点后,餐厅的客人基本走了,白桐桐也准备下班,而这个时侯,刚好接到了信息。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那么的霸道:“今晚过来!”
她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打了那个电话,让司机来接她。一路上,她很沉默,司机也很沉默,看的出他真的不多事。
她到达的时候,屋子里的灯是亮的。
深呼吸,推门进去,大厅的白色沙发上,贺贤彬正戴着面具,闷头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很多个烟头。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听到有人进门,他转过头来,脸上戴着狐狸面具,整个人散发出特殊的魅力。
白桐桐害怕再发生什么,站在那边,没有动。
他抬起头来,声音是刻意的低沉:“吃饭了吗?”
他知道她刚下班,应该还没有吃饭,而他也没吃。
白桐桐摇头。
“去煮饭,我也没吃!”他沉声道。
吞了下口水,白桐桐错愕。
“厨房的冰箱里有食材!”他道,然后站起来,朝落地窗走去,望着窗外的夜色,山中的深秋已经很冷窗户上有些水汽。
白桐桐狐疑的看着这个身影,突然觉得是那么的熟悉,这个身影,居然有些像贺贤彬,可是声音不像,她有些呆傻,摇摇头,最近她的脑海里都是贺贤彬的影子,真是见鬼了,这个时候还会想到他。
白桐桐把包包放在沙发上,轻声道:“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不挑剔,只是声音有些疲惫。
她走到一楼的厨房门口,回头看他,有些不确定,终于还是问道:“先生,我想知道你说的让孩子陪着我,是可以告诉他我是他妈咪吗?”
他站在落地窗前回头,“是!”
她的心跟着狂跳,这怎么可能?他说让儿子认她?这样的狂喜涌上来,竟让她一时难以控制,平淡而忐忑的小脸上立刻盛满了璀璨的笑容。“我马上去煮饭!”
贺贤彬看着她的背影钻进了厨房里,猛地抽了口烟,竟不知道该如何揭下自己的面具,揭下后,她会怎样?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的担心过一件事情,这一刻,却莫名的担心起来。
“先生,你先喝杯咖啡吧!”白桐桐看到厨房有新买的咖啡豆,亲自磨了一杯,放在茶几上。“我这就去煮饭!”
因为心里有了希望,白桐桐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了起来。不一会儿,她便煮了四菜一汤。摆放在餐桌。“先生,可以吃饭了!”
虽然仍然是淡淡的语气,但很显然的,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敌视了,可是贺贤彬却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望着她的小脸,眉头微拢了下,可是她看不到。“好!坐下吃吧!”
他大步走了过来,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去洗手,两遍,他没有忘记。白桐桐凝视他在厨房洗手池那里洗手的样子,再次觉得熟悉。
“你?”她恍惚的问道:“我认识你吗?”
他身体明显一僵,?转过头,他探究的眸子扫向她的有些茫然的小脸,丝毫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白桐桐被他看的有些紧张,低下头去,“快吃饭吧!”
然后她转身走到外面的餐桌前,帮他盛饭,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她的心里越发烦躁起来。她的脑海里依然浮现着贺贤彬的脸,似乎此刻他的气息满满笼罩着她。为什么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想到贺贤彬呢?
深吸了口气,她开口:“先生。”
“吃饭吧!”他只想等吃完饭再说。
“你戴着面具方便吗?”她有些担心。
他坐下来,手里握起筷子,开始沉默的吃了起来,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吃饭。
她不敢说话,心里也一阵阵紧缩起来。看他吃饭的样子,没有不方便,他吃饭的样子很优雅,没有一点动静,即使喝汤也没有声音。
白桐桐想,或许他是个条件很优越的人,毕竟他出手一向很大方,能拿出七百五十万,他必然不是普通人。
两个人闷声吃饭,偶尔筷子碰到一起,她吓得立刻缩回去,他则看着她,他的眸子更为深沉,她不敢对视,因为一望就如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再也爬不出来,就如此刻一样。
这双面具后的眸子,总是让她不经意的想到另一双眸子,罢了,不能去想了,因为她早已没资格,她要儿子,而他说要儿子是有条件的。
白桐桐幽黑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狐狸面具后面的深眸,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她心颤,为什么可以如此的像?是她不经意的想他,还是真的太像,这一刻,她真的很茫然。
明亮的灯光映在她不施脂粉的白皙面孔,几乎呈半透明的色泽,使她看来像个琉璃娃娃,那么的可爱而纯洁。
贺贤彬隔着桌子看着她的脸,“一辈子没有名分,也能接受吗?”
她微微的蹙眉,脑海里再度发现贺贤彬的脸,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也在耳边回响着:“做我的女人!”
这一刻,她的笑容有些苦涩,咬牙。“接受!”
“看我,只看我!”他不喜欢她游离的眼神飘汤在虚无的世界,一如他惯常的习性,要求绝对的权力与控制,连她也不能独独保有任何思绪。
“除了我,不允许你想其他的男人!”霸道的语气飘荡在白桐桐的耳边。“一辈子都不许后悔?”
“嗯!”她麻木的点头,眸子沦陷在他面具后的深眸里。
“即使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也不可以后悔!可以吗?”
她的心突然有些慌乱,答应了,就再也不能想任何的男人,那么脑海里的那张脸又该如何去忘记,原来,她早已心动,原来她也会心动,只是自欺的以为,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