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安栀站起来,平息这些小爷们无与伦比的热情,她好长时间不出来聚了,这次又碰上莫天豪的生日,肯定逃不了。
“唱首歌?”安栀回头,试探的问某人。
“嗯。”莫天豪抬头看她,一如以前温柔的笑,认识莫天豪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军人的骨血,做派也铁血,很少笑,更别说这样的温柔。
周围的人一下子都鼓掌起来,距上一次安栀唱歌已经一年之久,这个少女时代一战出名的女人,NANA一样的嗓音和灵魂,总是让太多的人痴迷,男人或女人。
努力微笑着嘴唇
我轻轻关上这扇门
从此后这样一个人前行
转过身偷偷擦干模糊的眼睛
不管会有多大风雨
只能勇敢地向前去
离不开
问问自己何时回来
这一次
有用尽全力的痛快
没什么
大不了就是孤单的等待
曾经多遥远的梦想
此刻捧在我手上
忍不住
泪在脸上不停地淌
看看天
却是不一样地晴朗
多幸运
至少我还能自由地歌唱
抬起头我已在路上
想像着下一秒会有的风光
努力微笑着嘴唇
我轻轻关上这扇门
从此后这样一个人前行
转过身偷偷擦干模糊的眼睛
不管会有多大风雨
只能勇敢地勇敢地冲向前
《远行》,莫天豪第一次听她唱歌时,她唱的就是这首。
“这次去美国不想回来就先别回来了。”一曲终,莫天豪把她搂在怀里,轻声。
常家这一代没有男孩子,常安栀作为最大的孩子一直被要求着比一个男人还要优秀的教育长大,她背负了很多的期望。
她有一个司令爸爸,一个外交部长妈妈,一个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大家族。
常安栀,从生下来,就不能只属于她自己。
第2章 2千里,相遇
美国芝加哥,春日微寒里午后的阳光就更显的极其珍贵,今天是周日,市郊的教堂里正在做礼拜。
教堂很小,有些岁月的沧桑感,稀稀疏疏的坐了些人在那里手执《圣经》,虔诚静默。
外边的草地上孩子们在踢球,调皮天真的笑颜为这个教堂增添了不少活力,神父Evans正牵着一个金发蓝眸的孩子学走路,东方人的深沉和优雅,在阳光下舒展的笑颜,会让时光放慢脚步。
孩子胖胖的小手只可以抓得到他的一个食指,依依呀呀的露出小牙齿,像个小天使一样。
“Evans。”修女玛丽,跑了几步过来,“有人找你。”
他点点头站起来,神父宽大的的黑袍垂落在草地上,“谢谢。”
几步之外宁凝微笑着看着他这边,却有些落寞隐藏在她的笑容之下,“尤先生,中国百家的唐老板想约见您,而且,现在,人已经在公司了。”
尤卓听了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慢慢散起了步,宁凝跟在后边也不着急,虽然她在他身边才呆了一年多,但是因为用心已经很了解他的处事方法了。
永远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可尤先生往往是笑到最后的大赢家。
“让费家先过去,我随后到。”尤卓在一棵大树前站住,春天刚到,虽然绿色还不是那么赏心悦目,不过,也够了。
足够很多人去期待春天,盼望夏天,希望不需要太大,让人心生企盼就好。
“您的意思……”虽然宁凝足够了解他的工作方式,不过却并不能了解他,对此宁凝一直很无奈。
不过,这样的男人,本来也不是个能给人轻易看穿的角色。
“我直接去拍卖会。”尤卓温和的笑,往教堂的方向走过去。
芝加哥又被叫做风城,是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有风,教堂红色的砖瓦与灰色尘土在岁月的风吹下,渐渐凸显出一种苍凉而悠远的味道。
尤卓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平静自己的心,无论外边世界的厮杀多么残酷血腥,在这里他总能找到最本真的自己。
这是信仰的力量。
尤卓散步过去正好有一辆车开过去停在了教堂门口,前边的司机下车开了后边的车门,到访的是个女人。
亮丽的宝蓝色针织衫外米色的风衣有些单薄,随着她的脚步声滑摆出优雅的弧线,至肩的黑发弧度婉柔,微微低头,便在她超大的墨镜上垂下迷人的一弯。
也是个东方个人。
“大小姐,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方启提醒了安栀一句,便上车去等她了,他知道安栀来这里,只是想能抽点时间给自己。
“方叔。”安栀回头,阳光柔和的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淡紫唇色,有些神秘的优雅,“不要打我电话,等我过来就好。”
方启无奈,但也只能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教堂里很安静,安栀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来,色彩绚烂的玻璃窗下铜色的十字架在安栀看来还是有种诡异的感觉,更别说上边那个几乎赤|裸的男人,她皱了皱眉,还是出去待会儿吧。
安栀不信基督不信耶稣,她信佛,在这一点来说她是个地道的中国人,大学的时候在国外吃了几年面包牛排,恶心的她更加坚信上帝是唬弄西方这里进化还不完全的民族的,发展了几千年了,还是只知道吃面包牛肉。
这里的风景很美,她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陪米娜做礼拜,她负责打瞌睡。
时光轻轻的晃,岁月悠悠的走,似乎总想去留住些什么纪念自己曾经的模样,可是,就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过往日子里,让人心动或心碎的样子。
米娜说,这世界上一个人的眼睛是用来记忆另一个人的样子的,安栀听得懂这句话,不过不明白而已。
她没有记忆过任何一个人。
安栀想事情似乎想的有些过于专注了,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她透过墨镜看见,是个红色的小球。
远处跑过来一个男孩子对着她道歉,“对不起,这是卢比的小球,我扔的太远了它没有接住。”
安栀把球还给他,笑了笑,“没关系。”
尤卓换了衣服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她的手应该伤着了,那么高的高跟鞋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也用力不小,何况那是沙地。
那个牵强而柔和的笑,比今日的春光更加明媚。
过了半个小时安栀才从教堂前门出来,方启立马下车开门,“大小姐,我们肯定得迟到了。”
“不用急,那方砚台是最后的拍卖品,我们还赶得及。”芝加哥这趟是为了给曾老找个寿礼,支持常家的老将军。
而且,恐怕这次她也算是寿礼的一份,曾老的长孙与她年纪相当,回国一年多,她每次见曾老他都会隐晦的提起这个事。
常家三代,到安栀这里再无男孙继承爷爷的将门,安榕呆在国外常年不回家,安歌也在英国博物馆学习,而她在早年的军校毕业以后出国进修刚刚回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除了莫天豪送给她的帝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不过,这也轮不到她来操心,既然以前能接受家里的安排一路走过来,现在她也不会反抗,陶扬说,凡事有获得就必须要有牺牲。
牺牲她的自由,换取安榕安歌的自由,就算她这个姐姐没有白当。
陶扬,是她的妈妈。
陶家书香世代,她妈妈是陶家长女,承担的和所成就的,无一辜负。
“大小姐,到了。”方启停好车,下来给安栀开门。
这场拍卖会由享誉国际的瑞生典行主办,件件精品罕见,来者也都是各国名流,慕名前来。
安栀领了号牌静悄悄的坐下,当前拍卖的这个是瓷器,通体碧绿雕刻精细华美,确实罕见。
安栀一进场尤卓就已经认出她来了,教堂刚刚见过而已,对于过目不忘的他来说,不难认出她来,更何况是她……
“费家,这位小姐是谁?”尤卓把她的画面拉大,屏幕上只剩下她的模样。
费家又高又壮,长的也很威武,是尤卓的助理兼保镖,“中国人,姓名常安栀,本人没什么经营产业,只是家庭背景实力雄厚,爷爷及父亲母亲都是国内军政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费家记忆力和心算超强,是教堂里和尤卓一起长大的东方人,基本都是尤卓教他学习。
“嗯。”尤卓挑眉,温润的笑不减半分,不过切换了画面,原来是位大小姐。
曾老喜欢舞文弄墨,所以文房四宝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安栀成年以后每年送一件,脑筋都懒得动。
拍卖会结束以后还有一个舞会,安栀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参加,不过,她在看到了一个人之后就改变主意了。
曾年。
曾老的长孙,陪着他包养的情妇一起,言笑晏晏。
“那方砚台可是珍品。”曾年臂挽佳人,一点都没有尴尬,朗朗绅士笑容。
“是吗?我不怎么研究。”安栀一笑,祖母绿的耳扣垂在白皙的小耳垂下,纯白的美人鱼尾,寂静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