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
“你这是家暴!”
“所以?”
“所以……”咬了咬唇,安久悲哀地发现这个家里她没一个人可以求助,更悲哀的是,她其实有很多种方法绝对可以让傅臣商痛不欲生后悔认识她,但是,她不想也不能那么做。
傅臣商点燃一支烟,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样,蹙眉,“每次都要跟我死磕很有趣?”
“……”安久重重地按了按笔帽,有趣你妹!为了跟他吵架她脑细胞都快死光了,最惨的是一次都没赢过。
“你能拿出一半初三时的拼劲高考也不成问题。”
安久愤然反驳,“说得容易,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一年我过得是怎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再说了,如果想做什么都能做到那还是人吗?”
“为什么不是?”傅臣商反问。
不该跟非人类沟通的!
安久越想越生气,最后还是没沉住气,竹筒倒豆子般把话都倒了出来,“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我就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你凭什么跟你爸做那样的承诺,凭什么一厢情愿把我弄成你们都喜欢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很大!!!如果我能讨人喜欢,就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我能讨人喜欢,就不是宋安久,更轮不到你来娶我管我!谁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用管的?现在你还不是要给我这么大压力,逼着我必须做到让你们都满意!”
她的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最后自嘲地勾起唇角,“如果我做不到呢?是不是就要放弃我?那我现在跟在宋家有什么区别?你跟宋兴国有什么区别?”
傅臣商想要碰触她,却被她受伤的小兽般的眸子里的恨意逼退,那蓄势待发的姿态,好像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狠狠地扑咬上来。
傅臣商收回手,站在安全距离,好让她冷静下来,“你不是在讨好任何人,是在帮你自己。如果你足够强大,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喜欢你。”
安久立即回他,“我不强大也不需要别人喜欢我。”
“是吗?那我告诉你,不强大就只有被人欺凌……就像这样!”傅臣商话音刚落,不顾她的挣扎强行逼近,捏住她的下巴,俯身暴虐地咬住她的唇,丝毫没有怜惜地惩罚。
用手指抹去她嘴角来不及吞咽的银丝,对上她怒火滔天的双眸,“或许你确实不需要别人的喜欢。但是,只有强大,别人的不喜欢,才不会伤到你。”
安久神情一震,傅臣商的话犹如一束耀眼的圣光伴随着神圣的吟诵降临在她头顶,一群洁白的天使拿着竖琴围绕着她飞舞……
傅臣商无耻地放绝招了!!!
安久猛得摇了摇头并且扇了自己一巴掌,甩掉那可怕的幻象,在心里支起盾牌,警惕不已地瞪着他。
看她的反应,傅臣商便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继续说道,“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有我帮你,为什么不试一试?不是为别人,只是为你自己。难道你要一辈子沉浸在悲惨的身世里,父母的阴影之下?你初三的努力不是付诸东流,更不该为你外婆的死而消沉,至少你在她临死之前考上盛谨让她老人家安心了。”
她眸光闪烁,他步步逼近,“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已经没人值得你付出,没人值得你努力?是不是沧海桑田,目空一切?”
安久节节败退,恨不得捂住耳朵抵御他一层层的剥皮剔骨,把她剖析得如此透彻和残忍。
傅臣商放慢语速,“确实如此,包括我,也没资格让你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即使被欺负了也不嗔不怒心如止水,我无话可说。可是,就像你说的,如果想做什么都能做到还是人吗?人非草木,宋兴国利用你,你会伤心;梁佳佳陷害你,你还是会愤怒;你明明害怕,却还不是为了我回到这里?你就真的不想咸鱼翻身华丽蜕变让曾经嫌弃你不要你的人后悔莫及?你就真的不想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
“谁是咸鱼!谁要站你身边了,好好一朵花都能被你给衬托成烂叶子!”安久怒目而视掩饰着自己快要松动的心虚。
该死的!这厮绝对开挂了!哪有人这么会洗脑的!她都快被他格式化重新录入数据了。
见好就收,傅臣商也不揭穿她,“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你长大想做什么?”
安久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回答,“科学家!”
还长大想做什么,她已经长大了好不好。这都几岁了,还问这种幼儿园老师才会问的问题。
傅臣商:“实际一点。”
宋安久:“赛车手。”
傅臣商:“……”
宋安久:“好吧!我知道不可以!演员?”
傅臣商:“想都别想!”
宋安久:“新闻记者?”
傅臣商:“太危险!”
宋安久:“护士?”
傅臣商:“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病人。”
宋安久:“作家?”
傅臣商:“容易间歇性精神分裂。”
宋安久:“设计师?”
傅臣商:“你想过劳死?”
宋安久:“老师?”
傅臣商:“还是不要残害下一代了。”
安久满头火,“那你到底想我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
傅臣商头疼得不行,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你就不能乖一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非要跟我呛声?”
安久淡淡道,“你现在还活着就足以证明我够乖了!”
“噗——”
安久和傅臣商闻声转头,看到傅华笙推门进来,也不知道刚才站在门外听了多久。
“二哥,爸叫你去陪他钓鱼。”傅华笙忍笑。
“知道了。”傅臣商说完看向安久,“我安排的量不多,只要你尽力,一定能在我规定的时间完成。”
这还不多!她完全不翻书也不一定来得及好不好!
见傅华笙还站在那,安久没好气地迁怒他,“你怎么还不走!”
“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崇拜之情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他气成那样之后还活着。”傅华笙故意模仿着她方才对傅臣商说话的语气。
安久嘴角抽了抽,“有这么夸张吗?分明是他先惹我的好吧!”
“怎么没有?你不知道他以前多讨厌,跟谁都只用眼神说话,连个字都不屑施舍,他居然被你呛声之后没有直接用眼神杀死你,还跟你说那么多废话!”
显然傅华笙之所以能一个眼神就知道傅臣商要表达什么也是长年累月这么练出来的。
“我又看不懂他眼神。”安久回答。
傅华笙闻言顿时悟了,因为宋安久的智商实在是有限,察言观色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无疑是高难度,一句话就算字说少了她都不一定能理解,如果不一字一句跟她解释清楚,她哪能明白,更别指望一个眼神她就能会意了。
傅华笙幸灾乐祸地抹了把辛酸泪,真是难为那家伙了!
见安久在那翻书开始用功,傅华笙调侃,“真准备奋发图强了啊?”
“不行吗?”
“行行行,我这就走,不打扰你用功了。”
“你先别走。”安久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
安久挠挠头,“帮我看看,这个题目你会做吗?”
傅华笙接过试卷,“高中的题目我自然会做。”
安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傅华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你那是什么眼神,当年我也是总分第一考到A大的好不好?”
安久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毕竟你是景希的三叔。”
傅华笙的脸立马黑了,得,压根不是相信他,只是沾了景希的光而已。
安久想了想,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没什么事。”
“那你能不能坐这替我答疑解难?只要教我做数学就成。”
她要是自己做,就算完成了,正确率也一定是惨不忍睹。没办法,只好请求外援,反正傅臣商也没说不准请人帮忙,她虚心求教总没问题吧!
这个时候让她去找景希,她肯定是拉不下脸的,正好傅华笙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
“乐意效劳。”傅华笙正愁无处下手,既然她主动请他帮忙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中间傅景希过来看了一次,见傅华笙给她解题也没说什么。
“明白了吗?”
“嗯。那个……”安久欲言又止。
“什么?”
“谢谢。”
“说谢谢就见外了不是。”傅华笙毫不在意,“我去洗个澡,有事再叫我!”
“嗯。”
傅华笙好像也没那么不靠谱,对她还是挺亲切的。她承认自己现在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可是,不管是谁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恐怕都不能淡定吧。
终于做完最后一题,正好傅臣商陪老爷子钓鱼先回来了,安久急忙找他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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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二楼的书房断断续续传来凄惨的叫声,随即是“咚咚咚”极速下楼的声音……
只见宋安久如同一阵小旋风急吼吼地冲了下来,被打得通红的手心捏着张数学试卷,满脸悲愤,“傅!华!笙!我!跟!你!没!完!”
怒气冲冲地推开傅华笙的房门,刚要扑上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肉色,安久急忙捂住眼睛转过身,“你给我把衣服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