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吧,”晓苏做出一副终于想到一个办法的样子,说话间掏出手机来:“这样比我跑下山去叫他们上来更快一些,多少可以节约一个多小时吧。”
季非墨在一边点点头赞同的说:“对对对,那你抓紧时间打电话吧,让多来几个人,我怕人少了还拉不住她呢。”
郑明珠听了晓苏和季非墨的话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又在悬崖边喊着:“季非墨......非墨......求求你......过来把我拉上去......我不要掉下去......我看见那滚滚的怒江水就害怕......”
季非墨听了她的话眉头皱了一下,又朝悬崖边走近一步,然后看着郑明珠那努力冒出来的头说:“我以过来者的身份告诉你,其实从那地方滚下去还真不能直接滚落到怒江里去,因为下面河滩边有一大片森林,何况这里的悬崖也不是垂直的,你即使滚落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但是会不会缺胳膊少腿的那就不一定了。”
季非墨对郑明珠说这话的时候晓苏正在打电话,所以一直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要笑的因子,等把电话打完,她才笑着走了过来。
“郑明珠小姐,刚才非墨这话一点都不假,”晓苏接着季非墨刚才的话说:“你想想看,三年前,你把我从这里推下去,我都没有死,这不,还好好的活着在不是吗?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其实死,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晓苏说完这话,不再理会郑明珠,侧脸对身边的季非墨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给我父亲堆新土吧,还有我爷爷的墓也要扫呢,等下救郑明珠的人来了,我们可能就没时间了。”
季非墨点点头,然后对挂在悬崖下的郑明珠说了句:“郑小姐,你就不要再喊了,因为我和晓苏的确是没有那个本事来拉你的,而且你总是在那里喊叫,这样浪费体力,我以过来者的身份告诉你,像你这个时候,保存体力最重要,因为只有保存体力,你的手才能更持久的抓稳那棵荆棘。”
季非墨说完这户随即转身走过来,接过晓苏递给来的冥币开始点上,然后还是在顾嘉良的坟墓前跪了下来,顾嘉良虽然是落马的官员,可他也同样是他的岳父。
在晓苏和季非墨上坟的这段时间,郑明珠倒是没用再喊了,估计也还是听从了季非墨的话,或许是她刚刚不停的喊叫也的确让她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有人上来了,当然是晓苏打电话叫上来的人,不过来的并不是村民,而是贡山派出所的警察。
晓苏用手指着郑明珠那抓住荆棘的手和那只攀爬着悬崖边的手说:“就在那里呢,她像三年前一样想把我推到悬崖下去,不过这一次她运气不好,没有成功,所以没有把我推下去,倒是把她自个儿推下去了。”
警察点点头,因为来的还是三年前的那几名警察,大家都还记得顾晓苏,尤其是听她说三年前把她推下去的话,即刻知道这个就是三年前那个顾明珠了。
三年前的嫌疑犯归嫌疑犯,不过这会儿还是要想办法把她拉上来,好在警察有工具,他们迅速的抛出两条带钩子的绳子,把郑明珠的两只手套住,然后两个人用力的一拉,直接在距离悬崖一米之外的地方把她活生生的拉了上来。
郑明珠还以为晓苏真的找的村民来救她呢,可等她被拉上来时才发现居然是警察,她当即明白了顾晓苏的残忍,她是还要把她送到牢里去。
可她不愿意回牢里去,所以在身体拉上来看见警察的一瞬间,她又迅速的把手上的绳子挣脱开去,然后猛的转身,整个人又朝悬崖下跳了下去。
郑明珠的这个动作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跳崖,晓苏和季非墨面面相觑,对郑明珠的这个举动十分的不解。
她掉在悬崖边一直在喊他们救她,后来在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里,郑明珠也一直都安静的呆在那里,抓住荆棘的手一直紧紧的拽紧,从未松开过。
这样的举动应该是求生的欲望很强烈,应该说没有死的念头,可她为什么又在被救起来之后再次跳崖了呢?这不是故意折腾这些警察吗?
郑明珠的心思没有人能猜测得到,不过既然她跳崖了,警察依然还是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原则要去寻找她,即使她死了,也要把她的尸体给找到。
因为悬崖下去的植被是荆棘,而怒江边的河滩是丛林,所以寻找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找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傍晚时分才找到。
郑明珠没有死,不过她因为是整个面部朝下跳下来的缘故,整个脸摔在冰冷的岩石上,导致她的鼻子歪了嘴巴裂了,一只眼睛还被尖锐的刺给刺伤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复明的机会。
而她又因为从中间那块岩石再往下滚落的缘故,所以她的一条腿断了,一只胳膊也骨折了。
晓苏和季非墨还是跟着去了医院,医院给郑明珠做了手术,断腿和手臂骨折倒是做了手术,封上了石膏。
只是郑明珠的脸就有些麻烦了,贡山的医生说他们只能尽量的把她的鼻子给正一下,不过因为直接扑下去的缘故,整个鼻梁软组织塌了,以后她的鼻子估计就跟贴在脸上的没多大区别。
晓苏赶紧问不能隆鼻吗?
医生说隆鼻是整容手术,里面要垫些辅助材料,他们做不了,这要美容整形医院才能做。
何况郑明珠的鼻子没有整容的必要,因为如果要整容的话,整张脸要整的地方比较多,而且她的一只眼球被一根长长的刺给扎破了,如果要整容,估计还得换上假眼球。
再说了,郑明珠是在狱犯人,监狱里对越狱犯原本就还有加大惩罚的力度,受伤只给予基本的治疗,肯定不会让她做整容的,即使家属要帮她整容,估计也是在服刑期满后才能进行吧?
晓苏听了这话不再啃声了,郑明珠这是自作自受,别说服刑期间家属不能帮她整容,就是可以,她也不可能还傻乎乎的去帮她整容的。
季非墨和晓苏在顾家老宅住了一晚,季非墨看着这破旧的老宅,感触良深的说:“三年前来,这里还没觉得怎么破败,今年过来,怎么就觉得这么苍凉了呢?”
晓苏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了句:“熠熠说你这人喜欢多愁善感,我看还真没错,你的确是有些忧郁。”
季非墨笑了起来,用手攀着她的肩膀说:“忧郁什么呀,我是在想,如果以后我们俩要来贡山,这房子还能住人吗?”
“估计不能了,”晓苏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后又望着那个依然茂盛的银杏树说:“要不,我们给点钱给阿旺,让他帮忙给重新修缮一下吧,至少不要让它漏雨。”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非墨点点头,拉了她的手,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其实贡山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要不,等我们老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我们俩也来这贡山养老?”
“行啊,”晓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叹息了一声道:“曾经我母亲就希望能和父亲一起到贡山养老,可最终她和我父亲却走到了那样一步......”
“我们不会步他们的后尘的,”季非墨用手抓紧晓苏的手,死死的攥紧在手心,在她耳边低声的道:“放心吧,晓苏,我们一定会来贡山养老的,一定会在那棵银杏树下,再次听着那首《causeloveyou》。
晓苏点点头,不再啃声了,只是任由自己的手在他的手掌里握紧,即使有些生疼,她也没有挣扎,默默的和他走上楼去。
没有再像三年前那样分开两个房间住,而是俩人一起住在晓苏以前的房间里,一起挤在晓苏以前的单人床上。
季非墨在身后把晓苏拥入怀里,让她的后心贴着他的前心,俩人都不说话,同时侧脸望着窗外的那弯像娥眉般的新月。
第三天才回的滨海,第二天因为郑明珠的事情还耽误了一天,虽然郑明珠坠崖受伤的事情跟他们俩无关,可郑明珠的户口还在顾家挂着,从户口本上来看,她和晓苏依然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自从郑明珠受伤住院后,晓苏和季非墨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个人,晓苏不知道季非墨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在贡山,他没有说到过要帮郑明珠整容什么的。
晓苏从滨海出门到再次回到滨海,前后呆了将近两周,而五个孩子们,熠熠见到她特别的开心,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灿灿却略微有些生疏,不过见熠熠扑上来后稍微迟疑一下,也还是跟着扑上来喊妈咪,学着熠熠在她跟前撒娇。
不过三个才半岁的孩子们,却明显的对她生疏了,当她去抱炫炫的时候,小女孩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觉得她是陌生人了,居然在她怀里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晓苏忍不住就感叹道,这孩子还是要自己亲手带才好,这交给保姆带,自己如果和孩子分开的时间多了,孩子都不跟她亲热了。
当晓苏把自己的这个体会对季非墨说时,季非墨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说她是杞人忧天,他从小也是交给保姆带的,他不照样还是跟自己的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