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点点头:“你好,我叫许文心,是苏墨的大学同学,我和他同年级不同专业,以前和他一起选修过经济学教授的课,还曾经听他提起过你。”
苏绣幡然大悟,点了点头。
许文心礼貌地问:“我能叫你苏绣姐吗?”
“好,”苏绣会心一笑,这称呼当然好,听着也让人觉得心里一暖。她点了点头,反问:“对了,你也是来扫墓的吗?”
许文心轻轻应道:“嗯,我去看我妈,今天正好是她的忌日。”
苏绣闻言一脸的歉意,但许文心倒是一点儿不介意,“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对了,刚才看你好像坡着脚,是摔伤了的缘故吗?”
苏绣点了点头,“是我自个儿不小心,划伤了脚踝。”
说着,她不禁蹙了蹙秀眉。刚才注意力全都在躲避慕云锦那儿,可这会儿一旦放松下来,才觉得那伤口真是疼!
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随身揣着的餐巾纸,小心地擦拭脚上的血迹。
许文心担心她有事,说:“要不要紧?我车子后备箱里有备用药箱,上点儿药再走吧?看样子,你的脚好像……伤得不轻。”
苏绣生怕慕云锦追来,便推说自己没事儿,只催促她赶紧开快点儿。许文心不再说什么,简单寒暄了几句,很快将车子驶到了苏墨和宁子等候的凉亭。
看到许文心的第一眼,苏墨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
许文心!
须臾,脸便骤然冷了下来,他冷冷地问道:“怎么是你?你在跟踪我?”
苏绣闻言感到很愕然,侧首看向许文心时,不禁心生疑惑,“呀,苏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小许是来给她妈妈扫墓的,而且刚才还是她救了我呢。”
“扫墓?救了你?”苏墨皱了皱俊眉,不太相信许文心是来扫墓的样子。
见他一副不待见的模样,苏绣有些纳闷。
这个美丽且神秘的女孩儿跟苏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苏墨会对她那么冷漠,那么不客气?这和苏墨一向待人处事的方式全然不同,苏绣心里不禁有了许多猜测……
许文心见到苏墨的那一刹,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苏墨。”
许文心的表情似乎很平静,但其实没人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感受。
苏墨……
她就知道,他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可以是阳光的,亲近的,温暖的,却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是眼前一般冰冷的眉眼,冷漠的言语,排斥的态度。
许文心的心有一丝抽痛,浅浅的,几乎难以觉察,却是存在的。
她抓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几乎立刻想要调转车头。但,她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她淡淡地看向苏墨,说道:“苏绣姐划伤了脚踝,我载你们回家吧。”
苏墨这才注意到苏绣脚上的伤,一旁的宁子从小见不得血,乍一看见苏绣脚上的血渍时,惊叫出声:“呀!小姨,你流血了?!”
说着就往苏绣的身上扑过去,却被苏墨拦住,“姐,你下来,别把人家的豪车给弄脏了。外面有的是出租车,我们打个车就可以回去了。”
苏绣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似有逐客之意,一抬眼,果然见到许文心渐渐变了的脸色。她不好明说,猜不透苏墨和许文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下了车来,由苏墨和宁子搀扶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临走前,苏绣满脸歉意地看向许文心:“今天谢谢你了。要不你留个电话吧,改天请你来我家吃饭?”
“不了,没什么……”许文心低头,涩涩地回头,先行开车离开。
女孩儿就这么被赶走了,让苏绣觉得很难为情,她回头骂苏墨,“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太没礼貌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我又没把她怎么样……”
“语言侮辱也是一种暴力,你懂不懂?”苏绣狠狠地拍他的头。
“你才不懂,她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闻言,苏绣愣住了:“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你和她很熟吗?”
“呃……不熟,就一般同学而已,”苏墨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僵,但他很快辩解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她家是奸商,就跟慕家差不多,你说像慕家那样的人能有多好?”
苏绣还是不相信,“真的?”
“嗯,是真的!”
“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姐,你说什么呢,当然不是!”
见苏墨死活都守口如瓶,苏绣不再多说什么,对待她这个弟弟,她自然是有别的法子让他开口。只是,现在她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哪有资格去管苏墨的感情生活?
不过,苏绣笃定,苏墨和那个叫许文心的女孩儿之间,一定曾有事儿发生过……
——一叶扁舟《婚内缠绵》——
几分钟前。
慕云锦接到了一通电话,刘特助的汇报说,许雨晴已下了最后的通缉令——许氏集团今日即刻撤资,项目重心转站韩国尚州银沙滩度假村项目,预计投资额一亿四千万人民币。
这是一件很严峻的事,他立即给许雨晴回了通电话。
彼时,正是许雨晴乘机飞抵韩国与对方商谈项目合作事宜的第一天。她刚下了飞机,就接到慕云锦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慕云锦”三个字时,许雨晴脸上全是淡然自若的神情,这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事。
懒洋洋地看了手机一眼,高傲地按下拒听键之后优雅地耸耸肩,把手机又塞回上衣口袋里。
她饱满嫣红的唇微微轻启,细语呢喃间看不到莹白的贝齿,声音却是幽怨娇软,“唉,亲爱的云锦,你怎么就不能早点儿想到要顺着我的心呢?早答应和我结婚,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被拒听电话,那端的慕云锦自然是脸色很难看,打电话给许氏集团的掌舵人许云博,却接到秘书说许董事长正在开会,请稍候之类的云云。
慕云锦知道这是给他吃闭门羹了。
寻思片刻,他立刻打电话给律师,不消半个小时就拿到了许雨晴在韩国下榻酒店的具体地址。
于是,立刻订了机票去韩国尚州。当天晚上八点整,他便赶到了许雨晴正参加的一场酒会。
他必须去。
不为别的,因为他必须去阻止许雨晴即将在酒会上与美国的一家公司签订合约,那份投资额高达一亿四千多万的项目合约。
一亿四千多万,恰好是从暮光撤走的同样金额!
韩国尚州。
许雨晴将要参加的那一场酒会被举办方安排在一家当地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内。
大厅内,大盏水晶吊灯从中空的二楼垂下,上下两层以旋转楼梯连通,宴会厅一楼田园风格的白色漆花门外是个小花园,厅内装饰格外奢华。
许雨晴穿着天鹅绒面料的礼裙,足尖蹬了一双黑锦绣紫色菱花缎面的高跟鞋,神态说不出来的意态慵懒。
她站在大厅右侧的一个角落,这里的视野很好,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处慕云锦从门外走入的每一个动作。
是的,她早猜到他会来求她……
此时许雨晴临窗站着,月色的投影把她姣好的身材分出清晰的象牙白和阴影部分,光色交界处是曼妙的曲线,引人浮想联翩。
她微笑着周旋在一群自己熟络的董事或老总之间,偶尔向慕云锦所在之处微微扫过一眼,她故意拖延着时间,仿佛没见到他一般,却又摆出流云步间的千娇百媚,一路寒暄走至慕云锦身边。
佯装这才发现慕云锦的吃惊样子,“慕总,你怎么来了?”
尔后,笑颜如嫣,明知故问道:“是来旅行吗?还是因为订婚宴被取消,所以来这里散心?呵呵,你看起来倒是很悠闲呢。”
“许氏竟然真的撤资了,”慕云锦眉一挑,即刻反唇相讥,“托你的福,我是太没事可做,所以打算过来砸场子的!”
“慕总为何这么说呢?雨晴只是觉得暮光集团的项目策划得还不够成熟,许氏无法胜任罢了。”
明里谦虚,实则阴损。
慕云锦精悍的眼瞳内闪过一丝黠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这么急着要陷我于水深火热?”
许雨晴的脸即时一沉,“当然,以前这种场合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肯来,现在倒想着追来了!”
慕云锦笑眯眯的眸光里泛着玄寒的冷意,“没用的,我知道这次是你故意设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许雨晴睥睨地抬高下巴,“那得看你能不能办到了!”
慕云锦弯了弯唇角,好不掩饰讥诮之意,“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这场子我砸定了。你放心,你许雨晴要做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至于用何手段,我自有办法!”
说完,他冷笑着别过脸,许雨晴只觉得从心底最深的角落里冒出一股极冷的寒气。
“不可能的!”她眼里冒出小团火焰,直恨得牙龈咬紧,“你先放弃吧,如果你不答应和我结婚,我就让暮光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