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瑟窘迫的松开他的手，却没想到刚松开就被他牢牢抓住。
“听我说完。”
“……恩。”
“东方然是我的表妹，我是这么看她的。她家在美国，她为了能多见到我，就一个人搬到了国内，住在牧家，也就是这里。”
尹瑟浑身一颤。
“很热情，很开朗，很积极，很健康的女生。”
“看来真的是很好的女生。”
牧晟宸点头。
“我做完人工心脏手术，她就死了。”
“为什么？”尹瑟不解。
“自杀。”
“……”尹瑟震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我。”
“……”尹瑟全身都僵住，只觉得从脚到头都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就连转个身看一眼牧晟宸都觉得困难。
“我问过阿攸，他只是苦笑着说，她太傻了，以为我手术会失败，就自杀了。”
“……”尹瑟吞了吞口水，而后艰难的说道，“她……爱上你了。”
“恩。”牧晟宸点头。
“那……你呢？”尹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牧晟宸第一个爱上和唯一爱的女人。
“我？”牧晟宸扳过尹瑟的身体，一手环住她的腰，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正对着她的小脸，“不清楚。”
“什么不清楚？”
“不清楚对她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
“你怎么会不清楚？你应该清楚的呀！”尹瑟突然有些小激动。
牧晟宸吻了吻她的鼻子：“我对她不清楚，但是对你很清楚。”
尹瑟愣愣的看着他，或许听到这句话，她应该是开心的，但是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
“那……你现在清楚了吗？对那个，已经去世了十五年的表妹。是亲情还是爱情。”
牧晟宸抵着她的额头：“知道她死了以后，我就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尹瑟突然觉得好心疼，她竟为那个女人心疼。
“晟宸，你对她好残忍……”
牧晟宸无奈的笑笑，承认，“确实是残忍。”
“晟宸，我问你……”尹瑟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搁在他的颈窝，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她没有死……”
“没有这种假设。”
“有！”尹瑟斩铁截钉道，“如果东方然没有死，你还会爱我吗？”
牧晟宸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什么都给不了。”
牧晟宸说的是实话。
但是听到尹瑟的心里，却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只觉小胸口有些泛疼。
虽然牧晟宸说的淡然，但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他对东方然的感情即便不是爱情，也超出了亲情的范围。
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什么都给不了……
就像当初他面临人工心脏手术，因为没法把握自己的生死，他便不要她了……
什么都给不了，也不想把悲伤，疼痛带给她，她们。
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原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唯一，如果东方攸不出现，她会傻傻的以为牧晟宸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名字叫做尹瑟。
但即便心情发生了变化，她也不能说什么，不能怪他，不能埋怨他……
那是他的过去，比起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想多了解一些。
“晟宸，谢谢你告诉我。”她闭上眼睛，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会好受些。
“瑟儿。”
“恩？”
“告诉我，你不会乱想。”
“……我不会。”
牧晟宸吻住她的小嘴，这嘴里，他尝了出来她隐隐的不安，不诚实的女人。
良久，他松开尹瑟，尹瑟有些气喘吁吁。
“你在慌张什么？”
“我没有……”尹瑟才不会承认她现在幼稚到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吃醋，她绝对不承认。
“没有嘛？那你在难过些什么？”牧晟宸紧追不舍。
“我没有难过啊。”尹瑟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
牧晟宸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十八岁以前的年纪，即便是爱情，那也青涩的很，就像你和许言。”
尹瑟微微一怔。
牧晟宸看了看她。尹瑟抬起头冲他笑笑。
“就像你和许言，都太过于年轻，没有人能分辨的出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你说对吗？”
“恩。”
“真如你所说，如果东方然没有死，而我也和她越走越近，或许会产生爱情，但是该遇到你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你，我想，我一定是会选择让你的脚踏车撞上我的宾利。”
尹瑟笑出声。
“什么嘛！是你的宾利撞了我的脚踏车，我记得很清楚的。”
牧晟宸抵着她的额头：“是吗？”
尹瑟理直气壮道：“这辈子，我什么都能让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你，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
牧晟宸不和她计较，继续道：“所以尹瑟，我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无论是东方然还是东方攸都不会影响到你和我。”
尹瑟低眉看着他，“恩。”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你先碰到我的。”
“恩？”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十四岁。”这一点牧晟宸记得很清楚很清楚，热情，开朗，积极，健康，一下子就入了他的眼，然后就一直隐藏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
尹瑟伸出手指摇了摇，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那个不能算。”
“恩？”
“那时候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碰到你隔了几天就忘了，没用，还是后来那一撞撞的好，直接把你撞到手。”
“……”看着尹瑟得意的神情，牧晟宸微微无语。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所以我刚才说是你撞的我，你自己都承认了。”
“……”尹瑟嘴角微微抽搐，尴尬的笑笑，“我说错了，是你这么一撞，就把我撞到手了，我是无辜的，我要是这么你这么坏心，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被你撞到手。”
牧晟宸抱着她轻轻晃着身体，宠溺的轻咬着她的鼻子：“不管怎样，拥有我的人是你，所以一些乱七八糟的都不要去想。”
“我才不会乱想呢！你要是敢精神出轨，我就……”
“恩？”
“我就……哭给你看。”尹瑟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牧晟宸一吃痛，无奈的看着她。
他知道孕妇容易七想八想，比普通的女人想起来还要来的凶猛些，所以，他一定要仔细的打好预防针。
他并不希望，那个已经离开了很久的女人影响到她。
也不希望东方攸会影响到她。
“晟宸，这周六我要和苏苏去参加孕妇教育课。”
“……”牧晟宸无语，“你确定你要去？”
“范小受没空，苏苏让我陪她去嘛。”尹瑟解释道。
牧晟宸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送你过去？”
“恩，好，我老公天下第一好。”
牧晟宸无所谓的笑笑，被自己老婆夸赞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有时候尹瑟在想，第一眼见到牧晟宸，他真的好冷漠，像是全身上下都结了冰，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和个死人没差，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每贴近他一分，心口就多一分暖意，每了解他多一点，心口的悸动就更多一些。
“晟宸，我好像又多爱你一点了。”尹瑟悠悠道。
“这是好事。”牧晟宸骄傲道。
尹瑟笑了笑，抱着他晃来晃去，怎么晃都不觉得腻，只觉得心头全涂满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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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阳光明媚，快六月的天，渐渐热了起来，尹瑟穿了条长裙。
牧晟宸将她送到教课基地，苏柔已经在教课中心大楼下等她了。
“亲爱的，快点。”苏柔挺着个五个月的大肚子朝尹瑟招手。
“课上完，范小受会过来接我和苏苏，然后一起去我家吃饭。”
“又过来蹭饭？”
“恩，他们来讨教养孩子经验，哈哈！”尹瑟大笑着转身，然后朝苏柔走了过去。
牧晟宸摇了摇头，看着她们走进教室，他才慢慢驶离。
教室里，苏柔和尹瑟都是怀着欣喜而又神圣的心情走进教室，只见教室里全是一对夫妻一对夫妻时，她们傻了眼。
“难道要男人过来？”尹瑟不解的问道。
只见老师看着她们，笑道：“应该是要的吧。”
“……”尹瑟转头就要往外面走，苏柔一把抓住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你干嘛？”
“晟宸估计还没走，我要去叫他。”
“不行。”苏柔连忙说道。
尹瑟嘴角抽搐。
“你不能留我一个单身的，多尴尬。”
“亲爱的，这样也很尴尬……”
“那不管，那至少是两个人。”苏柔反正就狠狠的拖住她。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
“那你也得认了。”
尹瑟无语问苍天，最后只得和苏柔结成搭档。
总之老师就在讲台上说了些怀孕时的注意事项，苏柔看着前面的夫妻都互相交流着，越想越郁闷，她就一直在底下嘀咕，“当时报名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我老公要一起来啊，骗子。”
尹瑟无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