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说完就要跑,祝英台却听蒙了,赶紧拉住他,不解问道:“山伯,你怎么了啊,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哎呀,我自己也不明白啊!”梁山伯心中烦乱,挥开祝英台的手,始终不敢看祝英台一眼,任凭祝英台在身后怎么叫他,他都只当听不见,心中一直安慰自己,伤风败俗的事绝不能做!不能做的!
祝英台快郁闷死了,一直暗骂梁山伯这个书呆子,又想起八哥说的马文才都去上虞提了亲,可梁山伯却还只当自己是他的小贤弟,虽然她心里极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还是在想,梁山伯要是有马文才一半开窍也好啊!这段感情一直是她自己在维护,真的是很累心啊!
梁山伯跟马文才的情商方面比起来在几乎是被完败,因为梁山伯的情商几乎要降为零了,梁山伯压根就没往祝英台是女扮男装那方面去想过,他一直认定了自己是对自己的小贤弟动了不该动的乱心思,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都在躲着祝英台,搞得祝英台莫名其妙的。以至于后来祝英台想尽办法暗示梁山伯自己乃是女红妆且早已对他芳心暗许,甚至跟梁山伯说自家的小九妹寄来书信说是早就对他情根深种,梁山伯听后都没有去怀疑过祝英台的性别,气的祝英台也不知道该说梁山伯是单纯还是呆傻了。
当然这些暂且不谈,还是回来先说说祝清风和马文才,祝清风那次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方才恢复过来,最难受的一天已经熬过去,剩下的三四天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祝清风醒来之后,让银心帮忙收拾了一番,马文才正好帮她把早饭端来,看着马文才事事亲为,祝清风有点过意不去,马文才却是乐的如此细心照看。
因为马文才私自去祝家庄提亲一事直到现在还瞒着祝清风,他之前没想到祝英齐会因为护妹心切当下就跟他一起赶回了书院,细细思量一番,马文才觉得比起让八哥说漏嘴还是他自己先行坦白比较好。但是心里又实在是担心祝清风会生他的气然后跑去跟八哥告状,所以现在可是要想方设法的先讨好祝清风,端茶倒水的到是比银心还勤快,反常的一度让祝清风猜测出马文才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就在马文才刚想要坦白的时候,却无意间听银心担心起祝英齐的事情,祝清风跟银心打听之下才得知,祝英齐昨日下山却一夜未归的消息。祝清风担心匆匆起床穿衣去找祝英台打听情况,马文才刚想坦白的话又憋了回去,无奈只好拿好课本笔记,就追着祝清风而去。
祝英台正因为梁山伯躲着她所以心情不好,祝清风跑来问她八哥的事情她也懒得搭理,好在在上课的钟声响起来的前一刻钟,祝清风站在台阶上的学堂门口老远的就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祝英齐的身影,兴奋的朝他打招呼:“八哥!”
受了点刺激一夜未睡的祝英齐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心底暗暗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强装笑颜便迎了上去,习惯性的摸了摸祝清风的脑袋,关心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再多请假休息一天。”
“不行,今天上的是陶先生的课,我要听。”祝清风摇摇头,见祝英齐神色恹恹,担心道,“八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你才该回厢房休息才对。”
祝英齐欣慰的笑笑:“还是小十你有良心,有了马文才也知道关心你哥……”
“我可没说过马文才是我的。”听祝英齐这么一说,祝清风才想起来,神情有几分不悦,“八哥,我和马文才住同房你怎么不管啊,他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也没见你好好收拾过他,你不是对我失去信心,要破罐子破摔了。”拉着祝英齐的胳膊,祝清风有些撒娇的说道,她早就想让马文才知道知道他八哥的厉害了。
祝英齐就纳了闷了,这祝清风和祝英台的思维怎么就差这么多,故意板起脸来劝道:“哎,我说小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马文才他对你多好啊,堂堂太守之子整天跟着你后面听你使唤,都没抱怨过一句。最难得是爹娘差不多都同意了你俩的亲事,太守大人亲自去祝家庄提的亲,听他跟爹说的你们俩在书院里的事,你闯的祸那件不是他帮你收拾的,昨日我还看见他亲自帮你端茶倒水的照顾的可周到了,你说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这还不知足。”
祝英齐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维护起马文才来了,一番话下来说的都是马文才的好,但却着实把祝清风听愣了,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会儿,哥,你刚刚说、说马文才他领着马太守去祝家庄提亲了?!”
祝英齐嘴角一弯,一副‘你不要装了’的模样道:“是啊,你都把定亲的鸳鸯玉佩送人家了,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哥又不是傻子。”
“什么定亲的鸳鸯玉佩?”什么跟什么?!祝清风至今没转过弯来。
“是一块羊脂玉细细雕成的鸳鸯佩,半个巴掌大小,爹说他以前看你拿过的。对了,爹要过来给我了,你看就是这个。”祝英齐边说边从腰封里拿出了那块祝清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块玉鸳鸯,摇摇头失笑,“你不必否认的,我又不会责怪你跟马文才私定终身,反正你们俩的事整个祝家庄都知道了,哥也想明白了,你和马文才啊,那是天作之和,哥不但不会阻止,还会祝福你们的!”
祝清风当然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马文才时买的那对玉鸳鸯中的一块,那对玉佩在从太守府回来的路上,被马文才莫名其妙的给没收了,她到现在都忘了要回来。谁曾想,这混蛋竟然、竟然拿着它去提亲,还骗她爹说是她送的定亲信物!
“马文才!”祝清风越想越上火,紧紧攥了拳头,转身就直直奔着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马文才而去。马文才看似是在预习功课预习的认真,实际上从刚刚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学堂门口的祝清风和祝英齐身上,一见祝清风气冲冲走上来这个架势,马文才心里一沉,就猜到了自己的秘密应该是暴露了。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心中还没有更好的解释法子,就只能暂时先装傻充楞了。
祝清风正在气头上,一时竟然忘了马上就要上课了,火气上窜,‘嘭’的一声就将马文才眼前的桌子踢开了,狠狠的瞪着马文才,将手里的玉佩摊开在手心举到他眼前,气道:“马文才,看你下山干的好事!”
祝清风踢这一下子,真把学堂里的学子们吓了一大跳,他们平时在马文才眼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何况是抬脚踢马文才的桌子,恐怕只有诚心找死的人才会这么做吧!时间有一刻的静止,学子们有的为祝清风的安危担心,有的正等着看祝清风被狠狠修理的好戏,就连祝英齐也在心里滴了几滴冷汗,他还从没见过他的小十妹这么彪悍过呢。
马文才愣了一下,然后抬眼扫了皱眉头的祝英齐一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一弯,就装出一副急切关心的模样道:“清风,你脚痛不痛啊,没伤着吧?”然后起身就将那张偏了的桌案一脚踢翻了, “哼!清风你要是看不惯这桌子我就帮你砸了他,我也早就不想用他了,咱换檀木的!”
根本没想到马文才个反应,祝清风直接愣了,反应过来差点气死:“你、你、你别假好心的又想转移话题!”这是马文才的惯用招数。
祝清风差点气死可不代表祝英齐不高兴,相反他心里是越来越觉得安慰了,这个妹夫对小十实在是太好了,被当众踢桌子都不反驳一句,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小十有没有伤着。好男人啊,祝英齐想到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再看向马文才的眼神中已经是满目赞赏。
马文才暗自观察祝英齐反应,心中窃喜,自然是不恼,再回来看着祝清风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从怀中掏出另一块玉佩,放到祝清风手中,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小风,我知道你不忍心他们一对分离,当日你送给我的时候,叮嘱我要好好收着,我却把它交给了祝伯父实在是不该,我知道你恼我自作主张,但我实在是……实在是……”
双睫轻颤,眼波逐渐黯淡,星眸微微流转之间竟是含泪满是悔恨之意,书院众人看惯了平时霸道不讲理的马文才,此时再一瞧他这副收敛了所有棱角的俊颜之上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真的还是马文才吗!
祝清风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这混蛋满嘴胡说八道还装出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模样是要闹哪样!马文才显然不想如此罢休,连带着苦肉计也用上了,还不等祝清风再说话,他随即满脸悲痛叹息道:“唉,既然贤弟不肯原谅,那大哥这就给你赔礼道歉便是。”一句话没说完,竟然你就要当着全学堂学子的面给祝清风鞠躬道歉。
一旁的祝英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走过来帮着马文才解围,手拍上马文才的肩膀笑着朝他点点头表示认可,反过来却故意板着脸轻轻敲着祝清风的脑袋训道:“清风啊,胡闹要有个限度,文才哪里对你不好了,你看看你,动不动就摔桌子,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