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狂烈的占有她哪里承受得住,身子都渐渐泛软,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才得以勉强站着。
而那人显然还不想放过她,可架势却也渐渐收敛,并没有再弄疼她,只是还不打算放过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琉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是松开了自己,却没完全的放开,额头抵着额头,淡淡的薄荷清香在鼻息间环绕,微哑的嗓音似在压抑着满腔的情绪,“这样你还要说我不乐意见你吗?”
顾琉璃傻了,是真傻了!
以前傻是装,可这会她什么都理不清,脑子里只转悠着那句“不乐见”。
什么不乐见?
“你还觉得我帮你觉得委屈吗?你还不知道我为何几次生气发怒吗?顾琉璃你不傻,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何必装不懂!”
怔怔的望着那张无奈的俊颜,顾琉璃张了张嘴,却发现吐不出一个字,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她现在什么都理不清,唇上似乎还有着他残留的气味,身子还被他掌控着,就连耳边都是他刻意压低的纯澈声音,他就像那空气无孔不入。
“你失忆,不记得,我以为这会是个机会,却不想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就算六年前他弃你而去,如今再次归来你是不是仍旧要回他怀抱?还是说这六年你跟伍旭东那幌子婚约真的伤到了你,顾琉璃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月明轩、谭谨逸甚至就算是姬慕白怕也不是当初那纯粹的心理,你何其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又何必在我们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一个也不得罪,一个也不放过,为的是什么?”
一声更胜过一声的压抑,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出,可望着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容颜,却又不敢,就算是在失去理智的前提下他都不想去伤害她。
顾琉璃不明白!
谁弃她而去?她跟伍旭东的婚约只是幌子?对于月明轩他们的态度?
到底这具身体跟多少人有着纠缠?
她不知道,她没有任何的记忆,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她只不过是想将那利用自己杀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难道这就是她占据这具身体所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
“我……”此刻,面对姬月珩眸底那深沉的痛,顾琉璃几乎脱口就要说出她不是顾琉璃,却被身后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一切。
两人还僵持着,而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对方不回答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渐渐舒展那紧皱的眉头,姬月珩一点一点的松开她,直到完全松开,身子又往后退了退,让她完全得到自由,漫天的情绪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好像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曾存在。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再去看她一眼,只是当他再次转身时,屋内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而办公室的门还在那里晃荡,敲门的人立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姬月珩忽然低低一笑,往日澄澈的凤眸此刻风霜满目,那一笑似冰刃戳了一大道口子,没有血只有疼。
拿着资料准备进来的炎渃墨愣在那里,犹豫再三,终究是问道:“老大,要不要让人跟着?”
“不用。他都出手了,那些人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闻言,炎渃墨抿着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侧眸看了看那边已经悄无声息的电梯,面色免不得又沉下了一点。
顾琉璃是逃着离开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出了大楼她却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姬月珩的话至今仍在耳边回响。
她真的是在霸着他们,明明知道却从不拒绝吗?
想着月明轩的挺身相护,谭谨逸的多次相帮,对于姬慕白的……
乱,乱,乱!
脑子里除了这个字外她似乎找不到一丝清醒。
对于月明轩她选择隐瞒不过是不想自私的将他牵扯进来,从未想过利用。
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感觉,绝对不是喜欢,月明轩虽口口声声对他们鸳鸯戏水,可那看着自己的双眸从来都是干净澄澈不含一丝杂质,而自己于他亦是如此,不然也容不得他几次在众人面前那般暧昧。
对于谭谨逸她选择沉默,甚至是有些躲着他,她是有些清楚他的感情,却也从没想过利用,不然她又何必与他保持着距离。
至于姬慕白,几次过分的追问她也确实察觉出了一丝的异样,可那又如何,她跟他从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并不是所有人的感情她都需要回应,尤其是她已跟他多次解释的很清楚,他们只是互相利用,再没有其他。
为什么这一切在他看来,自己就成了别有用心。
她如今心理除了报仇就是报仇,感情于她已是不甘触碰的罂粟,她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样的境地,只是为何……
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还在那丝丝的痛着,为何自己会放任他那样肆意的侵占,为何她要那般狼狈的逃走?
为什么她的心在面对他时总不能那么清醒的面对?
蹲在那里,顾琉璃突然变得茫然无措,看着大街上那人来车往,却想不到一个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小丫头”
忽然,带着试探性的呼喊轻轻响起,抬头顾琉璃就看到月明轩一脸担忧的站在面前担忧的望着自己。
“小丫头,你怎么呢?他欺负你了?”眼神落到她受伤的唇上,妖孽的眸子顿时微眯,“他真的欺负你了,我上去找他。”说着就要冲上去。
伸手扯住他的衣摆,目光空洞的看着她,那模样竟然委屈的像个孩子,“月明轩,你怎么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总觉得要说些什么自己才能不那么迷乱。
“你的手机落在谭谨逸的车上我给你送回来。”将她的手机递给她,月明轩的眉头蹙得更紧,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低低一叹,“要不要跟我和梓琪吃饭?”
点了点头,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一个人的安静就只会想起他在耳边说过的话。
“好。”讷讷的回答,顾琉璃被他拉着起来,两人上了车这才绝尘离去。
市政府办公大楼七楼市长办公室内——
姬月珩站在窗边,可以看到楼下的一切景物,炎渃墨还在汇报着工作,看着那桀骜孤独的背影,声音越发的低沉沙哑,所有的工作汇报完毕了,却不见对方有任何的指示,他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老大在看什么,也不清楚此刻他心里再想什么。
从来他的情绪就不外露,他的心装得比别人多,却也比别人苦。
许多事情他们可以帮他,但也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帮得上忙的。
忽然——
一直背对着他的姬月珩转身在大班椅上坐下,清冷的凤眸微眯,暗流涌动,如诗如画的俊颜却是云淡风轻,“事情查得怎么样?”
“是谁动的手不知道?不过两个人都抓住了,一个玖夜在审问,另一个在路上,不过被他的人控制着,想必那些想要动手脚的人暂时也动不了。还有那辆撞开车的人也是他的人,原来从六年前的离开他就一直派人保护着他,尤其是经过上次T市落水后,保护着她的人加倍了,而且……”想着刚才私人得到的讯息,炎渃墨有些沉默。
老大的失控不为别的,月明轩和谭谨逸他根本不足为据,唯独那个人,那个六年前夺去了顾琉璃所有目光和心思的人。
“继续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姬月珩慵懒的靠着大班椅背,温润的嗓音却是沉了几分却又有些飘渺。
“他两个月后就会回来接掌一切。”
姬月珩缓缓的闭上眼,不再言语。
父母的死,家族间的争斗,出去这几年非人的生活,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冷静,勾理智,不再会像个毛头小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岿然不动,没有一丝的波动,在她的面前却怎么也做不到。
明明她都不记得那个人了,明明只是那些人甘愿做她的后盾,明明她已经处理得很好,却还是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
是因为她对其他人的亲近,对自己始终保持着那一定的距离,还是那本能的抗拒。
她可以轻易的看穿别人的感情,为何在他这里她却像个傻子。是不愿还是不想?
那个一直在她生命里有着特殊存在的人即将回来,她的记忆会不会就此恢复?
还是说就算没有记忆,那个男人也能轻易的得到她的一切。
那一次宴会篆字宸就让他紧张,这一次的相助竟然让他害怕。
怕,他竟然还能感觉到害怕!
轻轻的笑着,只是那笑太过苦涩和无奈。
可是,她就像是罂粟,以前的就无法自拔,如今更是无法放手!
六年前你不顾她的拒绝坚决离开,这一次回来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她——谭懿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