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默默低头。
而程易樊沉重的脸色反问:“你确定吗?我可从未相信过,东东是安宁的儿子。”
沉默中的女人大惊,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他,而他此时也铮铮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候程宇翔突然猛扑过来,反击一拳,脸上带着决绝的冷意。他知道堂哥为了保护安宁,不会躲的——
果然,程易樊依旧牢牢的抱着安宁,被打偏的嘴角流下一条血痕,也仅是不在意地擦掉,然后冷漠地看着愤怒中的男子:“你真打算跟我决裂?”
“是你在逼我!”
怕他们因为自己吵起来,挣扎不开的安宁只能说:“宇翔,那么晚了你先回去吧。”见他不肯走,她的眼里多了分恳求。
不甘愿之下,程宇翔握紧了拳头,抿着嘴唇离开了他们的卧室。
而看到他终于离开,安宁悄然松了口气。说实话,就算多年前他们曾经谈过恋爱,但这个时候单独相处时,她还是会感到莫名的害怕。仿佛只有现在身边这个男人,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哼!”想到她竟然放程宇翔进来共处一室,就算再信任她,程易樊还是感到五脏六腑都在冒着酸气。
知道他在生气,安宁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唇,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去找出医疗箱,然后走到已经躺在床上的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帮你擦药。”
他不吭声,一会儿之后全坐了起来。
见他默认了,安宁站在他面前打开医疗箱,用棉签蘸着消毒水先擦拭他的嘴角:“疼么?”
男人突然怪声怪气道:“你还会担心我疼不疼?”
【78】为什么装病?
这次换她沉默,帮他擦药的动作加速,很快便低头收拾医疗箱。程易樊趁机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躲避:“安宁,如果你爱的真是程宇翔,刚才就该追出去,而不是现在温柔地帮我擦药!你骗不了我!”
“放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擦个药也不会怎么样。”尽管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但心脏处贴着的那道脸颊的温度,却让她全身心都在着火。
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程易樊自然不肯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你的心跳声怎么说?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它跳得那么快?何况夫妻一场你都能关心地帮我擦药,那对于你现在说爱的男人,却可以忽略他吗?”
感到心慌的安宁想躲:“你别逼我了,快放开我。”
他偏不让,不禁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柳腰,脸更是紧贴着她的胸口,弄得安宁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程易樊心里欢喜,就算嘴角挨了一拳也觉得不亏,至少让他更加确定安宁要跟他离婚是有苦衷的!至于那个原因,他一定会找出来的。想到这里,他的手掌若隐若现的往下蔓延,当安宁察觉他的意图时,惊得猛烈挣扎起来:“不行!”
当初也说不行,可别他吃掉的时候不也没生气?
胸有成竹的男人突然把她翻身压在下面,不顾反对地吻住她的唇,大掌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服,惊得安宁一阵挣扎,却让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越发欲血沸腾。
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是想要个孩子吗?安宁,我们生一个吧!”有了孩子的束缚,他就不信她还忍心离婚。
程易樊的美男计成功了,听到他的话,挣扎的娇躯渐渐安定下来。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嘴唇委屈地咬着。
“它是我的,不许咬。”说完霸道的占满她的甜蜜,让安宁的意识逐渐混乱,只能被动地抓紧他胸前的衣服,不断喘息。
她……
真的想要和他生一个孩子,所以今晚就妥协吧,等明天朝阳升起时,再离婚。
翌日。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见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面色顿时沉下来。而安宁默默地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我已经签字了。”
他走到床边拿出里面的烟,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抽。
心,紧了紧,她鼓起勇气把笔递给他:“签字吧,只是一个签名而已,很快的。”
很快?男人抽着烟,大块个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半晌后道:“军人离婚需要打报告、起诉、受理、财产分配……”十分钟后:“以上等等结束,最关键的一步是,你用什么理由跟我离婚?我出轨、殴打你、还是赌博吸毒、在床上没满足你导致分局满两年了?”
“……”她知道军人离婚麻烦,但不知道复杂到这种地步,听得脑袋有些发晕。
程易樊突然出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咬牙切齿道:“昨晚没满足你?我不介意再来几次!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她吃惊,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腿上下来,发现实在挣脱不得后,委屈地说:“我腰很疼,你不想现在签字那改天吧。”说着就想跑,却被他紧紧扣住腰。
他笑的很阴森:“以后你每说一次离婚,我们就做一天,这个协议从现在开始!”
什么?!
错愕中的女人突然被抛到床上,尖叫声传来:“程易樊,你疯了吗!”没想他真的说到做到,这一天,安宁晕了行,醒了晕,根本不知道他对她到底做了多少次。
只知道她半途中被唤醒喝了几次水,然后身下一紧,又被一番折腾。到后来她真的怕了,只能哭着承诺不再提离婚,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才疲惫地停下,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沉沉睡过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程宇翔在客厅里坐了一天,脸色从一开始的铁青,到现在的冷漠无声。
东东回家时,见他脸色难看地坐在客厅里,顿时担心地跑过去:“爹地,你今天怎么没去接我?”
男人猛然醒来,微愣地低头看向儿子纯真的脸,心渐渐回暖。不管怎样,他还有东东在,安宁一定不舍得伤害自己孩子的。
“对不起,爹地今天不太舒服,所以让管家去接你了。”
“没关系,对了爹地,妈咪呢?”
程宇翔骤然沉默,目光悲伤地看着楼上。而敏感的东东立即想到什么,一张小脸顿时失去笑容。
医院——
一道纤细的身影惭愧的站在老人面前,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对不起爷爷,我真的尽力了,可易樊还是不肯和我签字。”
老太爷似乎早料到这种结果,所以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沉吟了会儿后,他问:“你为什么答应爷爷的这种无理要求?有可能你和易樊离婚之后,就真的分手了,你不担心吗?”
听到他的话,安宁默默低头:“我担心,可是我任何为他好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满意地点点头,程副军笑在心底。片刻后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她好奇地接过,当看到上面的已经签名的离婚协议书时,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易樊……
原来签字了。
“你别误会,这个签字是模仿的,那小子都不肯在你那签字,怎么可能会理我这个老头子呢。”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别有深意的笑了。
听到是伪造的,她疑惑地低头,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签名像模仿。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别人的字体模仿的一模一样啊。
“怎么着,爷爷深藏不露吧?全家的签名,爷爷早在多年前就开始模仿,别说易樊的,就连你的,我都能模仿出八九分像来。”
“啊?”
看到孙媳妇惊讶后皱眉的表情,他哈哈笑了两声,声音中气十足,实在不像是一个中风的老人。
“别那么惊讶,爷爷喜欢书法全家都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我还喜欢模仿这项特殊的癖好罢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抿唇皱眉:“可是能生效吗?”
这次换程副军惊讶:“生效?谁说要让它生效了,只要你把这个给宇翔拿去,想办法让他相信就好了。”
“……让他相信?”
老太爷摸着胡须,眯眼笑了。
从医院出来时,安宁的脑袋还有些茫然。签字拿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即将离开程家?
虽然爷爷说很快会让他们复婚,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摇摇头,她不让自己再多胡思乱想。按下车的解锁键,刚想进入驾驶座,突然听到一声呼唤。
而会叫她安安的人,只有一个。
很想装没听到,可是那声音魂牵梦绕子在她的梦里很多年了,让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拳头握紧,她绷着身体转身,看向声音来源:“我该叫你贺夫人,还是宋女士?”
“安安,我永远是你妈妈。”宋佳言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身干练的白色套裙显得端庄而高贵。却只让安宁感觉到陌生。
以前她的妈妈,宁愿穿着从地摊上掏出来的便宜货,也不会放弃她。
可是现在——
“我很忙,有事请直接说。”